山谷战场被血腥与硝烟裹缠,钟离御霆与麾下死士深陷敌军重围,墨色劲装早已被鲜血浸透,黏腻地贴在脊背。
身边的战友接连倒在敌军刀下,沉重的躯体砸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钟离御霆猛地握紧手中长剑,他缓缓站直佝偻的身躯,沾满血污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我钟离御霆的兵,从没有逃兵!”他的声音沙哑却铿锵,穿透厮杀声传遍战场,“今日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让敌军知道,我辰国儿郎,宁死不降!”
话音未落,三支长矛从斜刺里疾射而来,直指他心口、咽喉、小腹三处要害。钟离御霆足尖点地,旋身避开锋刃,手腕翻转间长剑横扫而出,寒光过处,三名敌军脖颈同时绽开血口,尸体重重砸在地上。可更多的敌人正源源不断地涌来,刀光剑影交织成密网,将他们死死困在战场中央。
千钧一发之际,山谷西侧突然响起喊杀声,支援队伍的铁骑踏起漫天烟尘,从敌军侧翼薄弱处迅猛切入,铁蹄翻飞间,敌军士兵接连倒地,阵型瞬间被冲开一道缺口。
钟离御霆黯淡的眼眸瞬间燃起光亮,他振臂高呼,声音虽带着沙哑,却充满力量:“兄弟们!援军已到!随我杀出去,烧毁粮草,直捣贼巢!”
与此同时,山谷东侧的佯攻部队正经历着惨烈的厮杀。敌军主力疯狂反扑,一名年轻士兵刚举起长矛,便被三支箭矢同时射中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指仍直直指向敌军大营方向,眼中满是不甘。
佯攻部队将领卫骁浑身浴血,左臂被箭射穿,只能用右手紧握长枪。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双眼赤红,声嘶力竭地呐喊:“兄弟们!坚持住!钟离将军他们还在等着我们!为了边疆的百姓,为了身后的家国,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拖住这些贼寇!”
他猛地向前一跃,长枪径直刺穿一名敌军骑兵的胸膛,顺势借力,将尸体挑起来砸向身后的敌人。“杀!”一声怒吼带着无尽悲痛与决绝,感染了每一名幸存的士兵。他们互相搀扶着,组成一道人墙,死死挡住敌军去路,用血肉之躯为钟离御霆争取时间。
战场中央,敌军营地的高台上,女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在硝烟中格外刺眼。她俯瞰着下方战局,看着北辰瑾的军队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顽强抵抗,甚至能组织起有效反击,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是朕小瞧了他。”女帝冷哼一声,声音冰寒刺骨。
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躬身:“陛下,预备队已经集结完毕,是否要……”
“传令下去!”女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厉声下令,“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逆贼全歼!一个不留!”
“遵旨!”侍从不敢怠慢,连忙转身传达命令。
号令声响起,敌军预备队从大营中涌出,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地朝着钟离御霆与支援部队杀来。刚刚有所缓和的局势瞬间逆转,压力再次逼近。
钟离御霆眉头紧锁,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预备队形成合围,今日恐怕真要葬身于此。他正欲调整部署,却见一名身形矫健的将士趁着敌军注意力被激战吸引,悄然潜入了敌军粮草堆积处。
那将士名身着敌军服饰,混在乱军之中,一路避开巡查士兵,终于抵达粮草堆前。看着如山般堆积的粮草,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是敌军的命脉,只要烧毁粮草,敌军必乱。
“轰!”
一声巨响,干草瞬间被点燃,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吞噬着堆积如山的粮草,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周围的敌军逼得连连后退。火星四溅,落在旁边的帐篷上,瞬间燃起大火。
“不好!粮草着火了!”一名敌军士兵惊恐大喊,声音中满是慌乱。
这声呼喊如同惊雷,瞬间在敌军阵中引发轩然大波。士兵们纷纷转头看向火光冲天的粮草堆,脸上露出恐惧神色。粮草是军队的命脉,没有粮草,他们在这山谷中只能坐以待毙。
高台上的女帝看到冲天火光,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玉如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后栏杆,眼中满是愤怒:“不!我的粮草!”
她万万没想到,北辰瑾的军队竟还有余力派人潜入粮草营。粮草被烧,大军便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不出三日便会不战自溃。
“陛下,大事不好了!”一名将领慌慌张张跑上高台,单膝跪地,“辰国军发起猛攻,我军将士军心大乱,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了!”
女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慌乱,眼神变得愈发阴狠:“慌什么!传朕命令,全军后撤三里,死守营寨!”
“遵旨!”将领连忙领命退下。
女帝望着下方混乱的战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今日之辱,她记下了。北辰瑾、钟离御霆,还有所有反抗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战场之上,钟离御霆见粮草起火,敌军阵脚大乱,当即振臂高呼:“敌军粮草已毁,他们必乱!兄弟们,随我杀出去,扬我军威!”
“杀!杀!杀!”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山谷。他们展开全面反击,手中兵器挥舞得愈发迅猛,疲惫与伤痛在此刻尽数消散,心中只剩下保家卫国的信念与杀敌的决心。
敌军本就因粮草被烧而心神不宁,面对辰国军队的猛烈攻势,更是不堪一击。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