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溪和顾衍与弗雷德里克在斗智斗勇,隔空交锋之际,潜藏在暗处的绿茶,开始按捺不住。
那个美术老师王倩,在被林溪两次绵里藏针地回绝后,她开始将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这天下午,林溪去接爱溪放学,刚走到教室门口的回廊,便看到王倩正蹲在爱溪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包装华丽的巧克力,脸上堆砌着笑容。
“爱溪,你看,这是王老师特意从法国给你带回来的松露巧克力,入口即化,特别好吃。你尝尝?”
爱溪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看那块诱人的巧克力,又看看王倩过分热情的脸,很礼貌地摇了摇头:“谢谢王老师,但是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王倩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声音放得更柔:“王老师不是别人呀。你看,王老师这么喜欢你,你尝一块,好不好?”
她说着,便捏着巧克力,执意要往爱溪的小嘴里送。
林溪脸上的温和尽数敛去,她快步上前,手臂一伸,将爱溪稳稳地揽到自己身后,隔开了王倩的触碰。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压力:“王老师,你在做什么?”
王倩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如同被抓了现行的贼,慌乱地站起身,手里的巧克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爱溪妈妈,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爱溪可爱,想给她块巧克力吃。”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眼神躲闪。
“我女儿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这个安全准则,我想她在入园的第一天,班主任就应该强调过。”林溪让王倩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还是说,王老师您作为为人师表者,自己都忘了这个最基本的常识?”
林溪的话,说得毫不留情。
周围一些还没离开的家长,也纷纷侧目,对着王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王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在众人的注视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只是太喜欢爱溪了,一时忘了……”
“喜欢一个孩子,方式有很多种。但绝不包括,用零食来打破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认知。”林溪冷冷地打断她,“王老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想,我们就有必要跟园长,好好谈一谈你的职业操守和续聘问题了。”
说完,林溪不再多看她一眼,牵着爱溪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爱溪有些不安地拽了拽林溪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是不是让老师不高兴了?”
林溪的心,瞬间软成一片。
她停稳车子,回过身,解开安全带,将女儿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没有,爱溪做得非常棒。你拒绝了不该接受的东西,这是非常正确的行为,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那妈妈为什么对王老师……”
“因为那个王老师,做了一件越界的事。她想用不好的方式,来打探我们的家,这会让爱溪和家人陷入危险。”林溪耐心地解释,“所以,妈妈必须站出来,保护你。你要记住,不是所有对你笑的人,都怀着善意。”
她不想在女儿心里留下阴影,但必须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有光,亦有暗。
爱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脸埋在妈妈怀里。
林溪抱着女儿,心里那股压抑的火,却越烧越旺。
这个王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真当她是泥捏的菩萨吗?
晚上,林溪把这件事告诉了顾衍。
顾衍听完,在为林溪切牛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响。他将切好的牛排推到林溪面前,用餐巾擦了擦手,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沉寂,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我知道了。”
林溪了解他,他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心里的怒火越旺。
果然,第二天一早,顾衍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周扬的加密通讯就接了进来。
顾衍点了接通,周扬的汇报声,传了过来。
“先生,关于那位美术老师王倩,已经查清楚了。”
“她家境普通,但野心不小,一心想嫁入豪门。履历显示,她交往过的几任男友,非富即贵,但最终都被抛弃。半年前,她通过一位远房亲戚的关系,挤进了爱溪小姐所在的国际幼儿园,目的就是为了接触顶层圈子。”
“她在家长会后盯上您。通过收买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员,打听您的口味和行程,手段颇为……用心。”
听到这里,林溪端着咖啡的手停在半空。这个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关键在于,”周扬的语气严肃了几分,“一周前,有监控拍到,一名东南亚长相的男子在幼儿园附近与她接触,并交给了她一张不记名银行卡。我们追踪了资金源头,指向了巴拿马的一家空壳公司,与之前‘创世纪’用来走账的渠道,存在间接关联。”
答案,已不言而喻。
这个王倩,已经被弗雷德里克的人,当成了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目的不在于造成实质伤害,而在于恶心他们,扰乱他们的心神。
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虽然无毒,却让人烦不胜烦。
“先生,需要如何处置?”周扬请示道。
“处置?既然她这么喜欢当老师,那就成全她,让她去一个最能体现人生价值的地方,好好发挥她的‘特长’。”
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联系我们在西非的矿业合作方,他们那个钻石矿区,不是一直抱怨当地基础教育落后,工人子弟没学上吗?就她了。”
“以顾氏集团的名义,通知园方。就说王老师品德高尚,业务出众,集团决定‘公派’她前往非洲,进行为期十年的海外教学援助。所有手续费用,顾氏全包。告诉她,这是无上的荣誉。明天就动身,专机送她过去。”
十年!还是去环境恶劣的非洲矿区!
林溪心头一跳。这比直接开除,要狠辣百倍。这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巨大落差,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所有心气和妄念。
“另外,”顾衍补充道,“把她收受银行卡的监控截图,连同她那些处心积虑打探我行踪的证据,匿名打包,发给京市所有媒体。标题就叫——‘豪门梦碎!女教师妄图染指顾三爷,反获“殊荣”远赴非洲’。”
“我要让她在京市,再也抬不起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打我家人的主意,是什么下场。”
顾衍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先生。”周扬领命,立刻去办。
挂了电话,顾衍转过身,看着林溪,眼里的冰冷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自责。
“抱歉,溪溪,是我的疏忽,让你和爱溪受了惊扰。”他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懊恼。
“不关你的事。”林溪摇了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们都知道,这是弗雷德里克在背后挑衅。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们。”
“他成功了。”顾衍的声音,沉了下去。
“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林溪能感觉到,他平静的外表下,那股逆鳞被触的滔天怒意。顾衍是真的动了杀机。
当天下午,京市的社交圈和网络平台,就被一则爆炸性新闻彻底点燃。
王倩老师的故事,被图文并茂地传成了无数个版本。她那张在家长会上羞涩偷看的照片,和她被保安“护送”出幼儿园,哭着拖行李箱的狼狈模样,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王倩”这个名字,瞬间成了“不自量力”与“痴心妄想”的代名词,沦为整个京市的笑柄。
而远在欧洲古堡的弗雷德里克,在收到“棋子被废”的汇报,以及那封来自林溪充满羞辱意味的“加座”邮件时,据说,他砸碎了一套十六世纪的威尼斯水晶酒具。
“顾衍!林溪!”
他咬着牙,碧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怨毒和疯狂。
他以为,他可以像优雅的猎人,逗弄两只落入陷阱的老鼠。
却没想到,这两只“老鼠”,竟然亮出了獠牙!
“好,很好!”弗雷德里克怒极反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大的!”
他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传我的命令下去,启动‘潘多拉’计划!”
“我要让整个京市,都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