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与抉择
青阳宗众人狼狈退走，蜀山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纪云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流云剑宗损失了三批影卫，绝不会善罢甘休。青阳宗虽被清明一言惊退，但那位玄石长老回去确认情况后，若发现千年炎阳木并无大碍（或者问题被解决），难保不会卷土重来，甚至可能带来更强的力量。
而最大的隐患，依旧是他身边这位深不可测的“杂役弟子”。
纪云回到三清殿，开启聚灵阵，却久久无法入定。清明展现出的实力和手段，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这个掌门，在对方眼中，恐怕与蝼蚁无异。所谓的师徒名分，更像是一层脆弱的窗户纸，一捅即破。
“系统，有没有办法能快速提升我的实力？或者，有什么道具能制约殷昼？”纪云再次求助系统。
【根据宿主当前情况，推荐以下方案：】
【1. 消耗所有功德值，兑换‘顿悟状态’一次，有机会突破当前小境界或领悟高阶术法。消耗：500功德值。】
【2. 消耗所有功德值及部分灵石，启动‘时间结界’（初级），结界内时间流速减缓十倍，持续现实时间一天。消耗：500功德值，下品灵石x1000。】
【3. 潜心培养天灵根弟子林青木，其修为提升将反哺宿主，获得额外奖励。】
【4. 探索蜀山秘境（如剑冢、传承殿），寻找前人遗泽。注意：秘境危险，需谨慎。】
【关于制约目标‘殷昼’，当前可用方案：寻找其大道之伤及魔气反噬的根源，或可借此制衡。签订强制契约需满足特定条件，暂不可行。】
顿悟？时间结界？培养青木？探索秘境？
纪云仔细权衡。顿悟看运气，时间结界需要消耗大量灵石，他现在虽然有一千多灵石，但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培养青木是长远之计，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么，只剩下探索秘境了。
剑冢，传承殿……这两个地方是蜀山真正的核心，也是最后的底蕴所在。只是前任掌门留下的信息极少，只说这两处早已封禁，非金丹修为或特定信物无法开启。
“清明或许知道些什么……”纪云下意识地想道，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向清明询问蜀山核心机密，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必须靠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纪云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阵法的研究和修炼中。他利用《基础阵法详解》和石狮子中得到的材料，开始尝试修复主殿的“坚壁阵”。这是一个一阶上品的防御阵法，若能修复，至少能抵挡筑基后期修士一段时间攻击。
同时，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指导青木修炼。天灵根的资质果然恐怖，青木在《青木长生诀》的引导下，进境一日千里，不过短短数日，便已成功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了练气一层！其周身散发的木灵之气愈发精纯，连带着药园里的那些低阶灵植都长势喜人。
清明则依旧扮演着他沉默寡言的杂役角色，只是偶尔在纪云修复阵法遇到瓶颈时，会“恰好”路过，用最平淡的语气点出某个关键阵纹的走向，或者某种材料的最佳处理方式，让纪云茅塞顿开。
纪云对此心情复杂，既感激对方的指点，又忌惮其深不可测的城府。
这天，纪云正在尝试勾连坚壁阵的最后几个核心阵纹，山下却传来了清风有些兴奋的通报声。
“掌门！青竹散人和卧虎庄庄主联袂来访，说是……说是愿意正式签订契约，入驻我蜀山灵脉范围！”
纪云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消息。开源的计划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来到前殿。只见青竹散人（一个精神矍铄的青袍老者）和卧虎庄主（一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中年汉子）正坐在下首，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见到纪云出来，两人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纪掌门！”
“二位不必多礼，请坐。”纪云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二人，发现他们眼神中除了恭敬，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敬畏？
“听闻二位已决定与我蜀山合作，贫道甚慰。”纪云开口道。
青竹散人拱手道：“纪掌门仁义，愿开放灵脉余泽，给我等散修一条明路，我等感激不尽！契约细则已与清风道长商议妥当，这是契约文书，请掌门过目。”说着，递上一份玉简。
纪云接过玉简，灵识扫过，条款确实如之前商议，青竹散人租借南山坡五十亩林地，种植青丝米与月光草，每年上交三成收成；卧虎庄获得前山指定区域修炼权，并负责外围警戒及部分杂务，支付相应报酬。
“条款无误。”纪云点了点头，取出掌门印信，在玉简上留下烙印。契约正式成立。
【叮！宿主成功拓展门派影响力，与外部势力建立稳定合作关系。奖励：功德值+100，下品灵石x500，宗门声望小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让纪云心情更好了几分。
这时，卧虎庄主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纪掌门，近日……山下有些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什么传闻？”纪云挑眉。
“传闻说……前几日青阳宗玄石长老亲自带人上山，结果……结果被掌门座下一位高人一言惊退……”卧虎庄主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殿角，如同背景板般的清明。
青竹散人也接口道：“还有传闻，说流云剑宗似乎也在寻找掌门，态度……似乎不甚友好。”
消息传得真快！纪云心中了然，看来清明惊退玄石之事，以及流云剑宗的动向，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这或许就是青竹散人和卧虎庄主态度更加恭敬甚至带着敬畏的原因。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纪云故作淡然，“我蜀山立派数百年，自有底蕴。只要诸位恪守契约，安心发展，蜀山便可保诸位平安。”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展露肌肉，也给予承诺。
青竹散人和卧虎庄主闻言，脸上敬畏之色更浓，连连称是。有能一言惊退金丹高人的存在坐镇，这蜀山，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这次，或许是抱上了一条意想不到的粗大腿！
送走千恩万谢的两人，纪云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与外部势力的合作，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那被云雾封锁的后山。
剑冢，传承殿……必须尽快找到进入的方法！
而就在纪云谋划着如何探索秘境之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流云剑宗，一场关于他和蜀山的风暴，正在高层之间酝酿。
流云剑宗，宗主大殿。
烈阳长老脸色铁青地站在下方，上方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古朴、气息如渊似海的中年道人，正是流云剑宗宗主，云宸真人。两旁还坐着数位气息强大的金丹长老。
“宗主！那蜀山纪云，不仅抢夺我宗预定的天灵根弟子，更纵容门下，连杀我三队影卫！此等行径，简直是对我流云剑宗的公然挑衅！若不严惩，我宗颜面何存？！”烈阳长老声音激昂，带着浓浓的愤怒。
一位面容慈和的长老微微皱眉：“烈阳师弟，据韩凌所言，那天灵根是纪云先发现并收徒，我等强抢，是否有些……有失身份？况且，那能轻易斩杀影卫、惊退青阳宗玄石的神秘人，来历不明，还需谨慎。”
“谨慎？再谨慎那天灵根就成他蜀山的了！”烈阳长老怒道，“至于那神秘人，藏头露尾，说不定就是蜀山不知从何处请来的邪魔外道！正好一并铲除，以正视听！”
“我同意烈阳师弟的看法。”另一位面色冷峻的长老开口道，“天灵根事关宗门未来，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蜀山包藏祸心，必须施以雷霆手段！”
大殿内，主战与主慎两派争论不休。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位上的云宸真人。
云宸真人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灵根，必须掌握在我流云剑宗手中。”他缓缓开口，一锤定音，“蜀山……若识相，便交出弟子，可保传承。若冥顽不灵……”
他眼中寒光一闪：“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传令：由烈阳长老带队，另派两位金丹长老，十名内门筑基弟子，前往蜀山，‘请’回天灵根。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流云剑宗的雷霆之怒，即将降临蜀山！
而此时的纪云，还并不知道，一场远超他想象的灭顶之灾，已然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