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捣鬼?可傻柱怎会听他的?)
易中海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晦气!”
晌午放工。
刘爱平照例请客加餐,饭后径直骑车赶往百货大楼。
(得抓紧添张新床。
)
天寒地冻的,工厂里也歇不安生。
“刘大哥,您又来了……”
售货员满脸堆笑迎上前。
这位可是实打实的贵客。
“嗯。”
刘爱平搓了搓手,“上回瞧见你们这儿有毛子哥那边运来的大床,还有货吗?”
小姑娘瞪圆了眼:“您要买红杉木的?”
“对!”
他拍了拍柜台。
售货员引着他往后走:“成,我带您瞧瞧……”
这年头,普通人家都是请木匠打床。
毛子哥硬塞过来的这批货,积压在仓库快两年了——笨重占地方,根本卖不动。
刘爱平盯着那些大家伙直咂嘴:整整五张床杵在那儿。
“多少钱?”
他踹了踹床腿。
“三十块一张,包送货!”
抵得上秦淮茹干满一个月的工资了。
可刘爱平偏就相中了:西伯利亚红杉木扎实厚重,真皮包边的床头还配着大号柜子,连木香都透着新鲜劲儿。
“就它了!要不要票?”
“嗨,这玩意儿哪用得着票啊!”
他又指着旁边:“床垫呢?”
“一米八的席梦思,二十五块。”
付完钱,刘爱平转身逛起百货大楼。
本想给冉秋叶挑件首饰,可柜台里除了头绳发卡啥也没有。
“女款的上海表有吗?”
他敲了敲玻璃柜。没有!女售货员露出无奈的笑容:上、海牌手表只有男款,或者说都是这种男女通用的款式。
仅此一种!
呃......刘爱平摸了摸脑袋:这可不行,女孩子戴这个太不好看了!
就不能设计得精美些吗?
他失望地摇摇头。如果要好看的款式......女售货员犹豫道:只有进口货了,您考虑吗?
在哪个柜台?刘爱平顿时来了兴趣。我们分店没有备货,女售货员解释道:但王府井总店有一款,只是价格比较高。
多少钱?
估计要三五百块!
刘爱平不禁深吸一口气——这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
虽然昨天系统刚奖励了888元,这个价格仍然让他肉疼。
但想到这是送给冉秋叶的结婚礼物,他又释然了:贵重些才配得上她!
能帮忙调货到这边吗?
没问题!
经过电话联系,另一家店很快派人送来了手表。
精致小巧的梅花牌腕表静静躺在绒布盒里,进口品质果然出色——每日误差不足一秒,远胜他那块每天慢两分钟的上、海牌。
支付530多元和一张手表票后,刘爱平又指向货架:缝纫机和收音机也各来一台吧。既然筹备三转一响,索性一次置办齐全。缝纫机和床等晚上再送货,他留下地址叮嘱道:现在家里没人。交代完毕便骑车离开。
距离上班还有时间,正好去看看秋叶。
清脆的车铃声在学校门口响起,刚走出校门的冉秋叶诧异道:爱平?中午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想我媳妇了。刘爱平笑得灿烂。
冉秋叶的脸颊泛起红晕,昨晚那些私密的画面又浮现在她脑海中。给你看样好东西!刘爱平兴冲冲地掏出一只梅花牌手表。
虽然品牌名充满东方韵味,但这其实是来自瑞士的titoni表,以精湛工艺闻名。
这些珍贵腕表大多通过特殊渠道从 辗转而来,价格自然不菲。
更让刘爱平惊喜的是,这款女表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
棕色的皮质表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表盘格外迷人。太美了...冉秋叶眼睛一亮,爱平,这是送给我的吗?
那当然!刘爱平笑着点头,本来想送你珠宝首饰,可惜买不到合适的。
这手表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他为未婚妻戴上手表,白皙的手腕与棕色表带相得益彰。真配!我媳妇戴什么都好看!
好啦,冉秋叶妩媚地眨眨眼,我还要备课,晚上再说。临走时,刘爱平还不忘笑着喊:晚上等你,老婆!
回到办公室后,新教师冉秋叶忙着准备下午的语文课。
同事宋老师凑过来打趣道:你丈夫可真黏人...话没说完就被冉秋叶作势要掐。天哪!宋老师突然惊呼,盯着她的手腕,你买新表了?阳光下,那只镶钻腕表正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办公室里的十几位老师齐刷刷望向冉秋叶的手腕。真漂亮......这手表太精致了......
闪闪发亮的!
在哪儿买的?我去百货大楼看过,那边的款式可难看了。
你这是什么牌子啊?
五六个女同事立刻围了上来,旁边还站着两三位男老师。
宋老师笑着说:快让我们仔细看看!
冉秋叶骄傲地伸出手:这是爱平送我的结婚礼物......具体什么牌子我也不太懂......
众人发出惊叹声。
宋老师抿着嘴说:我就说嘛......还是你丈夫最贴心。
这可是进口手表,我认得,是梅花牌。
以前我大学同学里有个干部子弟,买过一块,听说要五六百块钱呢,还得有专用票证。
多少?
五六百?老天爷......抵我两年工资了......
天哪......秋叶,你丈夫对你真好......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买?
他工资得有多高啊......现在工人都能赚这么多吗?
七嘴八舌的询问让冉秋叶也吃了一惊。
她完全没想到这块表如此昂贵,早知道就不会让刘爱平买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冉秋叶解释道,爱平工资大概每月六十块,不过他有个叔叔经常寄钱和东西来......
傍晚时分,刘爱平刚到家,百货公司的送货三轮车就停在了院门口。
三个年轻小伙抬着拆开的床架零件和一台崭新的缝纫机。这是刘爱平家的吧?我们来送货的!
看到这些,院子里的邻居们又沸腾了,尤其是妇女们,个个眼睛发亮。缝纫机啊......
爱平都买得起缝纫机了!
听说这东西缝起来飞快,滋溜一下就能缝好一件衣服......
要是我也有一台该多好......
在这个轻工业尚不发达的年代,这样的物件着实稀罕。
市面上成衣稀少,多数家庭的衣服要么是工作服,要么就是自家缝制的。
孩子的衣物更是如此,裤子、褂子、袄子、鞋子等,全都靠家庭主妇一针一线完成。
叁大妈整天端着针线筐,日夜缝补,却还是赶不上一家人穿衣服的速度。
太慢了。
要是有缝纫机,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可缝纫机不仅价格和自行车相当,还需要自行车票,更糟糕的是,它的优先级远不如自行车。
谁家有钱有票,不去买自行车?
男人家的事才是大事,谁会关心女人的需求?
因此,这个年代,缝纫机比自行车还要罕见。
很多妇女甚至从未见过缝纫机的模样。
刘爱平把屋里那张一米宽的破旧小床扔到外面,让安装人员搬进新的大床组装好,又抬来了席梦思床垫。
在这个年代,根本不用担心甲醛问题,这些货在仓库里放了不知道多久,就算有也早已挥发干净。
换上大床后,虽然被褥不太配套,但一眼望去,多少有了几分豪华感。
壹大妈、贰大妈、叁大妈等人也纷纷进屋围观。
然而,没人关心刘爱平的新床,她们的注意力全被那台崭新的缝纫机吸引。
“爱平……这是缝纫机吧?”
叁大妈望着刘爱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爱平点头。
叁大妈又问:“这玩意儿怎么用?好不好使?”
“那还用说!”
送货安装的小伙子插话道:“这么长的裤子,从裤腰到裤脚缝一圈,数到十就完工了!”
跟大妈们说几分钟几秒钟没意义,不如直接告诉她们——十个数的时间就够了。
嘶——
大妈们倒吸一口凉气。
十个数的工夫就能缝好一条裤子?
要是用针线慢慢缝,少说也得半炷香呢!
“大哥,家里有布料吗?”
小伙子问刘爱平,“我给您演示一下缝纫机!”
“没有。”
刘爱平一个人生活,从不囤布。
“我有!我有……”
贰大妈说:“家里正赶制一条裤子……我去取来!”
咚咚咚……
她已二十余年不曾奔跑。
此刻却快步进屋,抓起裤子就往回赶。
“给我……”
送货的小哥接过半成品裤子,轻轻抚平,压在缝纫机针脚下。
众人屏息凝视。
小哥落座于缝纫机前。
右手转动轮盘,双脚配合着踩动。
哒哒哒……
机针如飞梭般跳动。
布料似被吞噬般从针尖下掠过。
当针脚行至裤脚时,整条缝隙已严丝合缝。
十秒?
不……
至多三息之间。
这……
效率何止翻十倍。
“太快了!”
贰大妈捧着裤子,恍若梦中。
“啧啧……”
人群 动。
叁大妈、壹大妈、贾张氏与邻里妇人们皆瞠目结舌。
神速。
有此利器,制衣不过弹指间。
“刘大哥,验好了。”
小哥递过工具:“机器精良,日后若觉滞涩,上些机油即可。”
“辛苦!”
刘爱平颔首:“就这么着!”
送货人离去。
婶娘们却将刘爱平团团围住。
“爱平,借嫂子使使?”
“让姨先用两天!”
“定然小心爱护!”
刘爱平眉头一皱:嗬,倒是半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