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江城机场平稳落地时,林逸感觉自己的脑仁还在跟着引擎的余韵嗡嗡作响。双线操作的精神消耗比预想中更大,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工作室那张勉强能算是床的沙发上瘫着。
然而,刚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提示音就争先恐后地炸开了。
首先是银行入账短信,两条。一条来自李太太,金额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让林逸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因疲惫而数错位数;另一条来自王总,数额同样慷慨得不像是在找猫,更像是在赎回国宝。
“啧,有钱人的世界……”林逸咂咂嘴,心里那点疲惫瞬间被钞票的油墨香冲淡了不少。这波不亏,物理静音和玄学找猫的市场价值看来被严重低估了。
紧接着是苏沐雪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任务完成,酬金已到。‘殿下’安然无恙。已按你要求,将部分收益转入工作室公共账户。另外,王总表示希望与我们建立长期合作,为其家族企业提供‘风险评估’服务。”
林逸挑了挑眉。长期合作?看来这位王总不仅是宠女狂魔,嗅觉也很敏锐,已经从找猫事件里品出了点不寻常的味道。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将bUG工作室的业务以“风险评估”的名义渗透进高端商业圈,比贴小广告找猫听起来有格调多了。
他回了句:“干得漂亮。长期合作可以谈,具体等我回去详议。”
最后是赵刚在内部加密频道里的留言,语气带着技术宅特有的兴奋:“逸哥!你猜怎么着?修复那两个漏洞后,系统好像又‘消化’了一点东西,数据库里多了点关于‘环境能量场干涉’和‘生物行为模式预测’的碎片化资料,虽然还没完全解析,但感觉很有用!还有,李太太那边刚发来感谢信,说别墅再也没‘闹鬼’了,还介绍了几个有同样烦恼的……邻居?”
林逸看着最后那句,嘴角抽了抽。好嘛,这口碑传播的,bUG工作室快成高端社区专属“风水调整”公司了。虽然本质上是科学,但披上玄学的外衣,在某些圈子里似乎更吃得开?
他收起手机,和一直沉默充当背景板兼保镖的姜浩打了辆车,直奔工作室。
车上,林逸终于有空检查系统提示。
【漏洞bUG-121-A(建筑声波共振漏洞)已成功修复。】
【奖励发放:能量点数+50,系统算力微幅提升。获得被动技能碎片:【环境感知(微弱)】——对周围环境能量场的异常波动敏感度略有增加。】
【漏洞bUG-121-b(宠物路径依赖漏洞)已成功修复。】
【奖励发放:能量点数+30。获得被动技能碎片:【行为逻辑预判(初级)】——对基于固定行为模式的个体,其下一步行动的预测准确率小幅提升。】
能量点数算是常规收获,这两个新技能碎片倒是有点意思。【环境感知】像是数据化视角的弱化被动版,能提供更持续的预警;【行为逻辑预判】则有点像对单一目标的、弱化版的漏洞预判,用在人或者动物身上应该都有效。
“看来卡bUG也不全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和猫情世故。”林逸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系统小b适时弹出一个【( ̄▽ ̄)╭】的颜文字,算是回应。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华灯初上。苏沐雪还在电脑前整理着今天的委托记录和财务流水,灯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沉静。
“辛苦了。”林逸打了个招呼,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感觉骨头都在呻吟。
苏沐雪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倦色,轻轻推过来一杯一直温着的蜂蜜水:“还好。倒是你,南州一趟,问题解决得很顺利?”
“顺利,非常顺利。”林逸接过水杯,暖意顺着掌心蔓延,他简单讲了讲如何通过调整家具和更换水泵搞定“闹鬼”别墅,省略了系统和数据化视角的部分,只说是基于物理原理和一点“特殊感应”。
苏沐雪听得认真,末了点点头:“所以,所谓的灵异现象,很多时候只是尚未被常规认知理解的物理现象。”
“没错,”林逸灌了一口蜂蜜水,甜度刚好,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科学的尽头不是玄学,是暂时没被发现的科学。而我的工作……”他顿了顿,带着点自嘲和得意,“就是专门发现那些‘暂时没被发现’,甚至是被世界自己都忽略掉的bUG。”
正说着,赵刚的虚拟形象兴奋地蹦出来:“逸哥,雪姐!快看本地论坛和社交媒体!我们工作室好像……小火了一把!”
屏幕上迅速弹出几个页面。一个是南州本地的富豪圈八卦版块,标题是《碧水豪庭惊现年轻风水大师,挥手间破解多年凶宅之谜!》,里面把林逸描述得仙风道骨,手段通天,虽然细节错漏百出,但效果拉满。另一个是江城本地的宠物爱好者社区,有人在热议《神秘工作室出手,一小时找回王氏集团千金爱猫,疑有通灵之术!》,下面跟帖无数,有惊叹的,有求联系方式的,也有质疑是炒作的。
“这……”林逸看着那些夸张的描述,有点哭笑不得。他明明走的是科学( albeit 歪门邪道)路线,怎么到别人嘴里就变成玄学大师和通灵人士了?
“舆论的自我加工和传播规律,”苏沐雪倒是很平静,“大众更倾向于接受具有神秘色彩和故事性的解释。这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至少,bUG工作室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虽然方向有点跑偏。
“刚子,注意引导一下舆论,别太浮夸,但也别完全否认,保持一点神秘感。”林逸吩咐道。有时候,适当的烟雾弹能省去很多麻烦。
“明白!”赵刚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在网上“带节奏”。
就在这时,林逸忽然感觉眼前花了一下,看苏沐雪的脸似乎有点模糊,五官的位置好像……微妙地移动了一点?他眨了眨眼,又恢复正常了。
“怎么了?”苏沐雪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瞬间的异样。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眼花了。”林逸摆摆手,心里却咯噔一下。来了!系统的反噬!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的姜浩,嗯,还是那张酷酷的、没什么表情的脸,没问题。又看向窗外路过的行人,似乎也正常。
难道只是偶然?
然而,几分钟后,当一个外卖小哥敲门送餐进来时,林逸看着他的脸,心里再次涌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这张脸,他好像刚刚在楼下才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对,仔细看,发型、衣服都不一样,但五官组合、神态,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外卖小哥放下餐盒,礼貌地说:“您好,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
声音也……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林逸强作镇定地付了钱,关上门,后背有点发凉。
“刚子,”他压低声音在加密频道里问,“查一下刚才那个外卖员的资料,还有,看看楼下监控,十分钟内有没有长相非常相似的人经过。”
很快,赵刚回复:“逸哥,查了。外卖员张伟,资料正常。楼下监控显示,十分钟内经过的十七名男性行人,面部识别特征均无重复,与张伟相似度最高的一位也只有67%。”
数据是正常的。
但林逸的视觉反馈告诉他,不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集中精神,开启数据化视角。当他再次看向苏沐雪时,那种模糊和五官位移的感觉又出现了,虽然极其轻微,但确实存在!数据流在她周身环绕,但对她面部特征的捕捉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警告:检测到宿主感知系统出现临时性紊乱。】系统小b的提示姗姗来迟,【副作用类型确认:【面部识别障碍(轻度)】,俗称‘脸盲’。持续时间预估:24小时。成因:双漏洞修复能量溢出,对宿主视觉神经处理中枢造成短暂干扰。】
林逸:“……”
脸盲?!不是平地摔,不是手机没电,是脸盲?!
这反噬也太特么刁钻了吧!对于一个需要经常观察、分辨各色人等的“规则漏洞师”来说,暂时性脸盲的麻烦程度,可能比摔一跤还大!
“你……真的没事?”苏沐雪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再次问道。她总觉得林逸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怪的。
林逸看着苏沐雪那张清丽绝俗的脸,此刻在他眼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细节模糊,特征淡化,只剩下一个“这是苏沐雪”的概念在支撑。他努力维持着表情的自然,干笑一声:
“没事,可能就是太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他拿起筷子,心里却在哀嚎:完犊子了!接下来这一天,他可怎么分辨谁是谁啊?!万一对着秦青鸾喊苏沐雪,或者对着雷烈喊陈默……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不,对他林逸而言,科学的尽头是他妈的bUG!还有这坑爹的反噬!
蜂蜜水的甜味仿佛还在舌尖,但林逸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这24小时,将会是他重生以来,最具挑战性、也最可能“社会性死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