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穿着薄衫微仰着头,闭目泡在浴缸里,冰冷的洗澡水被他泡出一种热水的感觉。
他那双宛若白玉极好看的手,随意的搭在白洁的浴缸边缘,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微突,若隐若现的在皮肤下形成性感的线条。
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的额前,脑海里渐渐浮现久远的回忆画面,他的眉毛轻轻蹙起,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大拇指摩挲着浴缸光滑的表层,仿佛回味那细腻带着温度的触感。
与姜瑶玥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街头小乞丐,而她是一个与仆人走散的小贵女。
一个漂亮软糯的小娃娃,独自站在无人的小巷,小手纠结的抓着衣角,盯着地上从她手中不小心掉落的糕点,皱着小眉发愁。
作为乞丐的祁湛,当然是上前把糕点捡起,当着只到他胸口的奶娃娃面,嚣张吃下。
奶娃娃圆碌碌的小眼睛瞪得老大,奶声奶气的教育他:“掉地上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祁湛当时只觉得她在说什么屁话,他都饿了三天,才得这一口吃的,这口糕点,还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可她居然用糕点掉地上不能吃,这个可笑的理由,来教育他?
看她那身细腻光滑的华贵衣裳,应当是没有体验过饥饿的滋味,接着就听到奶娃娃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肚饿叫声。
祁湛把残留在口中回味的糕点快速咽下,还恶劣的张开嘴巴露她看,示意糕点她想吃也没了。
奶娃娃眨巴着大眼睛,还以为他这是张开嘴巴向她讨要食物。
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圆乎乎的小手伸进衣领,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银锁递给他。
像小大人般郑重其事嘱咐道:“我没吃的了,这个给你,可不要再捡地上的食物吃啦!”
祁湛毫不客气的拿走她的银锁,转头就跑远。
在街道的另一边,一位贵妇人正满脸焦急地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
她那精心打理的发髻已有些凌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朝她跑了过来。
小乞丐眨着狡黠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要是我给你指路,你能给我多少赏钱?”
贵妇人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一把拽下腰间那绣工精美的荷包,看都没看里面有多少财物,便直接将整个荷包塞到了小乞丐的手中。
小乞丐接过荷包,掂量了一下重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便转身在前面领路,带着贵妇人找了过去。
时隔多年,他早就忘了那段回忆,那个如昙花般短暂出现的小人。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在他的床榻上。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那鲜艳的色彩,衬得她雪若凝脂般的白皙肌肤,仿若散发着温润光芒一般。
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裸露出大片的身子,静静地睡在床榻上,无疑是在邀请着他。
可惜,纵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在他眼里也得不到一丝怜香惜玉的情愫。
如若不是前段时间,他意外看到一双眼睛,让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浮现,恐怕他连床上的女子都不会认得。
不过,他就算认得了,她在他这也没有任何特权。
信安侯还真是不留余力的钻空子,那么久远的事都能被他查到,还能买通府里的下人给他办事。
上赶着求死,还真是少见!
他不过是无聊,既然想起,就想看看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包子,长大后是何模样。
这就被信安候的狗鼻子嗅到,立马送来试探。
祁湛讽刺的嗤笑一声,侯府的嫡出小姐,他倒是舍得。
姜瑶玥是被活生生掐醒的,一只大手冰冷的如一条蟒蛇,死死缠住她脖颈,一点点的不断收紧。
她的双手不停的慌乱拍打,如溺水之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随着胸腔的气体消耗,她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钻心的疼痛和令人绝望的窒息,让她的充血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蹦跳出来。
她的瞳孔迟迟不能聚焦,甚至连凶手是何模样都无法看清。
就在她意识如风中残烛即将熄灭时,她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股求生的力量,大口大口贪婪地抢夺着那无比珍贵的空气。
等她神志逐渐清醒,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间古色古香、弥漫着寡淡冷清气息,空荡荡的房间。
那个让人窒息的凶手,早已不知去向。
祁湛观赏着这双记忆中童真清澈的眼眸,在他的手里逐渐失去光彩,他原本烦躁的情绪,神奇的平息下来。
当手中的女人,即便脆弱不堪,也在拼了命求生挣扎,他才发现,自己和那些他厌恶的人又有何分别。
于是他难得做回善事,放她一马。
祁湛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宫,这些日子,他太过忙碌,时间不值得浪费在这些琐事之上。
不曾想,当他忙完事务,难得空闲下来回到府邸休息。
不可思议的发现那个小女人,竟然还留在府里。
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霸占着他的卧房,吃着他厨房做出的美味菜肴,肆意挥霍着他的钱财,还理直气壮地使唤着他府上的下人。
不过月余,她就借着他在外的威名,将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自在无比,那张原本有些消瘦的小脸,都变得红润饱满起来。
一般人若得了他的赦免,早就识相的玩命逃走,哪像她还敢留下。
看来那信安侯是觉得自己找到了能拿捏住他的人?
所以才让这女人留下继续纠缠。
祁湛收敛起眼底的杀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危险笑容,朝被姜瑶玥的所霸占的卧房走去。
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那一晚他毫无顾忌的破了她的身子,准备狠狠地折辱她,谁承想,这妮子不似常人。
他看着她从最初的惊慌恐惧、忐忑不安,渐渐变成懵懂羞涩,那双如星辰般湿漉漉的眼眸,弥漫上了一层情欲的迷雾。
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软软地缩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的向他袒露出来,任他尽情地蹂躏。
伺候不到位,她还敢用满含幽怨的小眼神,气呼呼地控诉般瞪他一眼,伺候周到后,就会对着他撒娇抱抱。
最后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悄咪咪地将小手放在他的胸膛腰间,偷偷摸上一把,摸完之后,还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表情。
祁湛陪着她玩了几天主人与宠物的扮演,便开始索然无味起来。
这个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小女人,莫不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伺候她的男宠?
他堂堂权势滔天凶名四方的御前总督,夜幕降临后他成了个低眉顺眼的男宠,小心伺候这个娇气又麻烦的女子。
他暗自思忖,莫不是因为有些日子未曾杀人,身上那令人胆寒的杀气已经消散到没了威慑力?
祁湛不留恋的离去,回到了他那片即将收尾的游戏场中。
他急需一场杀戮的洗礼,来让自己那开始变得混沌不清的头脑,重新恢复清醒。
信安侯的事他倒是不急,能隐忍这么久都不来找他索取好处,想必是妄图谋取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