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丹尸围攻(新章)
——“李长青,你炼的不是丹,是债。”
一、丹皇墓前·雾起
丹皇墓门三丈外,雾气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搅成漩涡。李长青把青阳令按进石壁凹槽,咔哒一声,铜绿剥落,露出其后暗金纹路——像极了他梦里那条永远走不完的回廊。
“门开了,就别回头。”
说话的是个丹阁女弟子,名叫苏杳,入宗三年,第一次出任务。她的声音在抖,却努力学长辈的沉稳。李长青没回头,只把一缕灵识附在她袖口:若自己折在里面,至少有人能把消息带出去。
轰——
墓门洞开,没有辉煌宝光,只有一股陈旧药味扑面而来,像十万炉废丹同时倾倒。雾气瞬间染成灰黑,所有人眼前一黑,再亮时,已置身另一片天地:
头顶是倒悬的丹炉,炉口朝下,滴落暗红色火雨;
脚下是破碎的丹盘,盘纹纵横,每一道裂缝里都嵌着干瘪尸体——丹尸。
二、丹尸第一律·它们先杀声音
“别喊!”李长青低喝。
可已经晚了。一名内门弟子被火雨击中,肩头冒火,疼得大叫。声音刚出口,最近的三具丹尸齐刷刷扭头——它们的嘴巴被金线缝死,听不见,却能捕捉声波震动。
下一瞬,丹尸腹部裂开,喷出丹丸大小的铜铃,铃无舌,却在空中自鸣。
叮——
音浪有形,如环刃切过。那名弟子连人带护体罡气被斩成两截,血雨尚未落地,已被火雨蒸成赤雾。
“闭识、收声、以纹代话!”
李长青并指在虚空连点数下,用丹火凝成一枚枚“静”字符,贴在众人喉间。世界瞬间安静,只剩心跳。
三、丹尸第二律·它们会炼丹
众人屏息退至一方残破丹鼎后。苏杳颤颤巍巍打出手势:
“它们……在炼我们?”
李长青顺着她指尖望去——
火雨中,丹尸围成八卦阵,以自身为炉鼎,掌心托着“半成品”:有人心、有眼珠、有带宗门纹章的玉简。最中央那具丹尸头戴残破丹皇冠,手捏“九龙控火诀”,正把一枚尚在跳动的心脏投入火雨。
心脏入火,火雨瞬间转青,温度骤降,却更灼神魂。
李长青瞳孔骤缩:那心脏袖口绣着青阳丹脉的“阳”字——是此次带队的沈长老!
“它们在炼‘人丹’,以活人心火做引,补丹皇残念。”
他忽然意识到:丹皇墓根本不是坟,而是一口“回炉”。
凡入此地者,都是药材。
四、李长青的债·丹火变色
李长青修三系,其中丹火原为赤金色,至阳至纯。此刻,他却主动引入一缕火雨,让阴煞入体。
“你疯了!”苏杳用口型斥他。
李长青摇头,指尖在地面飞快写下一行字:
“欠债还钱,我以阴火换阳火,赌它们认账。”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逆丹印”——这是外门扫地老叟偷偷传他的禁术,传说可“以丹主身份,向丹鬼赊火”。
印成!
李长青胸口亮起一道灰线,沿经络直奔丹田。所过之处,赤金火被染成墨绿,像铜锈爬满金箔。
下一息,所有丹尸齐停,头颅三百六十度扭转,空洞眼眶“看”向他——
准确说,是看他丹田里那簇墨绿火。
火里,有它们熟悉的味道:
“丹皇……亲手封的债契。”
五、赊火三息·赌命为炉
逆丹印只能赊火三息。
第一息,李长青起身,墨绿火化作火翼,带着他掠至半空。
第二息,他并指如刀,剖开自己左臂,鲜血在火雨中凝成一串“丹号”——那是他三年来炼过的所有废丹的编号,共七百三十一枚。
“我以血号,召尔等债火,焚我残躯,换众人一线。”
第三息,火雨倒卷,化作一条墨绿苍龙,俯冲而下。
轰!!
苍龙贯体,李长青肉身瞬间干瘪,像被抽干水分的灵芝,只剩一层薄皮附骨。
可所有丹尸同时跪倒,掌心向上,呈“缴丹”姿态——它们把方才投入火雨的心脏、眼珠、玉简,一枚不少奉还。
赊火契约完成。
李长青以自身为炉,炼出一枚“债丹”,替众人赎身。
六、丹尸第三律·它们只认账不认人
火雨停歇,倒悬丹炉缓缓上升,露出其后一条幽暗甬道。
苏杳抱住那具干瘪人形,泪如雨下,却不敢哭出声。
忽然,李长青的“皮囊”动了动,胸口裂开一道缝,一只小小的、墨绿色的手探出来——
那是一尊“婴火”,眉眼与李长青一模一样,通体由墨绿火凝成,额间烙着“债”字。
婴火伸了个懒腰,开口,声音却苍老:
“别哭,肉身只是利息,我还欠你们本金。”
它抬手一招,散落一地的丹尸残渣飞起,拼凑成一具全新身体:少年轮廓,左臂却覆满龙鳞,瞳孔墨绿。
“借尸还魂,以债养债——
从今往后,李长青便是丹皇墓的‘新债奴’。
凡入此地者,我保;
凡出此地者,欠我。”
七、尾声·未说出口的初恋
苏杳把婴火捧在掌心,像捧着一盏随时会熄的灯。
婴火却扭头看向甬道深处,那里有一缕更古老、更阴冷的气息正在苏醒。
“快走,”它轻声说,“真正的账簿,在丹皇本人手里。”
“那你呢?”
“我?”婴火咧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涩,“我得留下,把利息算清楚。”
苏杳一步三回头。
就在她踏入甬道的瞬间,婴火忽然抬手,对她比了一个口型——
无声,却足够她读懂:
“如果出去后,有人问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告诉他——”
“墨绿。”
甬道闭合,雾气重来。
丹皇墓外,天色如墨,像极了一枚尚未炼成的债丹,静静悬在青阳宗夜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