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北城血战
——“雪原染赤，刀口卷刃；谁把别人的埋骨地，变成了自己的坟场？”
（一）雪落之前 杀机先至
北城，晨钟未响，风先带腥。
城垛上的积雪一夜蒸腾，又被冻成暗红冰壳，像给城墙套上血铠。
李长青独立垛口，灰火沿女墙游走，火舌所过，冰壳迸裂，簌簌坠地，如细碎的骨片。
脚下，两万“外门联盟”弟子静默列阵——灰袍连海，剑未出鞘，杀意已凝成雾。
对面，凤羽卫残部退而复聚，三万赤甲列火河，枪尖挑着晨辉，像一条伺机噬人的赤龙。
阵前，银甲女官再现，左目已空，只剩黑洞洞的眶，却仍在滴血——她以指蘸血，在枪杆写下一行符：
“裂天未碎，北城当碎。”
（二）裂天残弩·再开锋
“咔——轰！”
北地雪原震动，裂天弩残骸被赤霄之弟“赤炎”接手，以自身金丹为芯，强行重铸。
弩身裂痕被龙血浇灌，凝成暗红脉络，每一次上弦，都发出龙吟般的嘶吼。
弩指城头，目标——李长青。
气机被锁，他丹田内那缕曾被注入的“裂天血线”瞬间灼热，像被火钳夹住心脏。
李长青却笑，重瞳倒映巨弩：“想用我的血，射我的城？裂天，你选错主。”
他抬手，不归剑横胸，剑尖挑起一缕灰火，火中隐有龙影挣扎——那是被囚的龙魇咒。
（三）双军对撞·影军再临
晨阳跳出雪线的刹那，双方同时发动。
赤甲火河如熔岩倾泻，灰袍剑海似怒潮迎击，两股洪流在北城下轰然相撞。
刀出鞘，枪如林，血未溅，杀意已让雪原塌陷。
楚玄策披白袍，骑影马，手执龙魇剑，一剑斩落，影军自地底爬出，断刃如林，所过之处，活人血气瞬干，干尸倒地即碎。
凤羽卫前排被影军撕开缺口，赤炎却面无表情，挥旗：“火鸦阵！”
无数赤焰乌鸦自阵后腾空，火羽遮天，扑向影军，影与火交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爆裂声。
（四）城门破·弩开
战场中央，裂天弩终于上弦完毕。
赤炎以掌击胸，吐出一口金乌心血，浇在弩心，弩身血纹瞬间亮起，龙吟变咆哮。
“轰！”
灵矢离弦，漆黑如夜，所过之处，雪原被犁出十丈深沟，空间寸寸扭曲，目标直指城头李长青。
李长青不归剑横挥，灰火凝成一面“灰镜”，镜中倒映的不是灵矢，而是——
北城旧景：雪夜逐子，母亲被按入冰河，少年跪地求饶。
镜碎，灵矢至。
李长青以心口迎箭，箭尖及体刹那，体内那滴被归还的“裂天血线”猛地炸开，与外来灵矢同源相吸，两股力量在他胸腔对撞。
“噗——”
血箭自他后背穿出，却化作一条黑红双龙，反噬弩身。
裂天弩被龙影缠绕，机括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最终“轰”地炸成碎片，赤炎连退七步，七窍溅血。
（五）灰火为域·万剑不归
弩碎，战场却未停。
李长青踏空而起，灰火自他足底蔓延，瞬间覆盖十里雪原，火中升起点点灰星，每一颗星，皆是一柄剑影。
“剑域·不归。”
他抬手，万剑影同时调转剑尖，指向凤羽卫中军。
“去。”
万剑坠落，如灰雨倾盆，所触之甲，瞬融；所沾之躯，瞬枯。
凤羽卫被剑域笼罩，成片赤甲化作飞灰，雪原上出现一片灰色沙漠，沙中白骨林立。
楚玄策趁势挥军，影军与灰火交织，像两条黑灰巨龙，将赤龙从中撕碎。
凤羽卫终于溃散，残军四散奔逃，却被影军追上，拖入地底，成为新的影子。
（六）赤炎·金乌化龙
赤炎目睹大军溃灭，怒极反笑，以掌击碎自己丹田，金丹化火，金乌变龙。
十丈火龙腾空，鳞羽燃金，口吐人言：“李长青，一起死！”
火龙俯冲，所过之处，雪原化熔湖，影军被蒸发，灰火被压退。
李长青不归剑归鞘，双手结印，丹田“剑宫”大开，那柄石质“不归”剑胚，第一次完整现世。
“斩。”
没有华丽剑光，只有一道灰线，细若发丝，横穿火龙。
火龙定格，熔湖凝固，赤炎低头，看自己胸口——一道灰线，将金丹、龙魂、肉身，一并切开。
“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身体便随风化沙，沙又被雪覆盖，仿佛从未存在。
（七）雪埋赤甲·北城换主
日暮，风停，雪落。
北城之下，再无喊杀，只剩灰烬与白骨，被雪一层层掩埋，像盖上白色殓布。
残存的凤羽卫丢下兵器，跪地请降。
楚玄策以龙魇剑挑起一面破碎凤羽旗，掷于火中，火光照亮他苍白的脸。
“从今日起，北城不再姓楚。”
他转身，朝李长青单膝跪地，五皇随之而跪，六人声音同时响起：
“北城换主，归李，归不归。”
李长青负手，受拜，灰火卷过，将赤甲残旗烧成灰，灰随风起，飘向皇都方向。
他轻声道：
“雪埋了骨，却埋不住恨。
下一城，该轮到皇都了。”
雪原尽头，夕阳如血，照在北城斑驳的匾额上——
“镇国门”三字，被灰火掠过，悄然剥落，化作铁屑，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