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小路蜿蜒向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尘夜牵着尘铃的手,不紧不慢地走着。累了,就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饿了,便从九曜玄宸戒里取出返还的干粮,掰一半递给妹妹。那些原本送给尘铃的粮食、衣物,还有那具“玩具”骨架,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收在墨渊玄戒里——小姑娘现在已经会用哥哥教的方法,凭着那百缕灵气打开戒指,每次取东西都像在玩新奇的游戏,乐此不疲。
尘夜始终激活着血蜕傀衣匣,将体型调至最大,气血威压释放,足以让林间的毒虫野兽闻风丧胆,连那些潜伏在暗处、觊觎独行旅客的劫匪盗贼,远远瞥见他这“不好惹”的身形,也都默默退去,不敢造次。
一路安稳无虞,一日后,白芦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
尘夜停下脚步,隐藏起来调整血蜕傀衣匣:体型变为普通成年男性,略带一点微胖,气血彻底收敛,眼神里的血丝褪去,看起来就像个走南闯北的普通游商。他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铃,轻轻摇晃。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村口回荡,这是游商进村的信号。很快,村里的男女老少便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商人,以及他身后那个打扮干净、眼神怯怯的小姑娘。
“这位小哥,卖些什么?”一个挎着竹篮的大婶率先开口。
尘夜笑着掀开带来的布包,露出里面雪白的大米、细腻的白面,还有几包颜色鲜亮的香料:“大婶看看,上好的大米、白面,还有城里才有的香料,价格绝对公道——大米3文钱一斤,白面4文,香料一包20文,比去云州城买便宜多了!”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
他们自己种的粮食大多要上缴官府,想买点好米好面,得花大半天时间赶去云州城,还得被粮铺掌柜宰一刀,价格比尘夜报的贵了近一半。至于香料,更是稀罕物,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一点。
“给我来10斤大米!”
“我要5斤白面,再来一包香料!”
“我家孩子快过生日了,给我来20斤白面!”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抢购,尘夜和尘铃忙得不可开交。他故意压低价格,不为赚多少,只为尽快脱手,积累本金——反正这些粮食是系统十倍返还来的,几乎零成本。
看着村民们拿到粮食时满足的笑容,听着他们嘴里“真是善良的好商人”的称赞,尘夜心里踏实。这比在云州城被人当肥羊盯着,舒服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去了青苔村、石板寨。所到之处,粮食都被抢购一空,村民们的热情远超预期。
一周后,在霜粟村的一家小客栈里,尘夜倒出钱袋里的铜钱,哗啦啦堆了一桌子。尘铃趴在桌边,小手一个一个地数着,数了半天,抬头看向尘夜,大眼睛里满是惊叹:“哥,好多钱……有2000多文呢!”
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
尘夜笑着将铜钱推到她面前:“这些,都给你。”
“给我?”尘铃愣住了,随即小脸涨得通红,看着尘夜的眼神像在看神仙,“哥哥真厉害!”
她说着,踮起脚尖,在尘夜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嗖”地缩回手,抱着铜钱,害羞地低下头,又开始一遍一遍地数,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尘夜摸着被亲过的脸颊,怔怔地看着妹妹,随即欣慰地笑了。这一路的奔波,都值了。
几乎同时,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赠礼对象:尘铃(凡人)】
【赠礼物品:铜钱2000余文】
【符合返还条件,基础返还倍数10倍……】
【返还计算中……】
【返还物品:白银200两】
200两白银!
尘夜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他差点就想立刻返回云州城,用这笔钱去贿赂官府,买下户籍和内城的居住权。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不够。
他和妹妹两个人的户籍,加上内城房屋的购置,200两铁定不够。这世道,打点官吏、疏通关系,哪一样不要钱?
“还得继续。”尘夜眼神坚定,“不能急,一步一步来。”
第二天一早,尘夜带着尘铃踏上回云州城的路。这次,他计划从霞栖镇方向出发,再去寒枫镇、落雷镇……一个镇子一个镇子地走,用系统的十倍返还,滚雪球般积累财富。
他就不信,攒不够买户籍和安稳生活的钱。
而在无尽遥远的西方,云雾缭绕,琼楼玉宇点缀在连绵的仙山之间,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这里,正是瑶池圣地。
圣女峰上,一袭白衣的苏语瑶缓缓睁开眼睛,结束了闭关。
识海中,元婴愈发凝实,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枚来自尘夜的“万灵解毒丹”,药效竟还未完全消散,依旧在缓缓滋润着她的经脉和元婴,让她的根基比闭关前更加稳固。
她起身,走到峰顶的凉亭中,凭栏而立,目光望向东方的无尽远方,那里是云州城的方向。
“小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那日分别时,她其实有过带他一起回圣地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瑶池圣地规矩森严,从不收男弟子。即便她是圣女,想破例也需尘夜自身足够优秀——要有历经磨难的坚韧,更要有坚定的向道之心,而非沉溺于凡俗的安逸。
“早知道……或许该留个信物,让他能更容易找到圣地。”她微微蹙眉,随即又释然,“罢了,若是连这点磨难都经不住,就算来了圣地,也走不远。”
她希望那个送她神丹、眼神清澈的少年,不要被凡俗的物欲迷惑,能守住那份纯粹,早日踏上修行路,凭自己的力量走到她面前。
山风吹过,拂动她的发丝,亭中只剩下淡淡的思念,随着云雾,飘向遥远的东方。
谁也不知,这位清冷出尘的瑶池圣女,竟会为一个初识不久的少年,流露如此柔软的牵挂。
而此刻的尘夜,正牵着妹妹的手,走在前往霞栖镇的路上。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他还不知道,远方有位圣女,正盼着他走向大道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