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心里有气堵住,真的特别不舒服,我也不是只看你不爽,我就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整天嬉皮笑脸的因为什么,是不是以为考上了重点高校就等于踏上了康庄大道啊!以后人皆小马哥?玛德,看着就烦。”
我哈哈一笑:“这是‘怨男’吧哈哈哈……我心里和你也有差不多的感觉,你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白天多开心似的,到了晚上我都焦虑精神失常了,整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未来,我也知道这是作茧自缚,但就是控制不住大脑……尤其是看着身边的同学越来越好,我就更难受了。”停了停,我又道:“其实你不用看我不爽,虽然学习成绩你是倒第一我是倒第二,但那又有什么用,你家庭完整,爸爸还养猪,这年头养猪挺赚钱的,你建模比我强太多了。”
拐子回忆道:“还记不记得高中拍毕业照那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以后和倪诗大概率见不到了,我犹豫再三后决定豁出去,我是真的豁出去和她表白了……”
“什么!!”我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你不是只搞暗恋啊,还说自己有自知之明?”随后我才恍然:“难怪那次你们背着我偷偷出去了,那结果怎么样?她怎么说的?”
拐子轻哼一声,自嘲道:“肯定被拒了呗!这有什么悬念,虽然表白前心里早知道结果,但我只是想给这段暗恋一个交代,让青春不留下遗憾;现在倒好,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还真的让我考上了,这下又有机会见面了,整挺尴尬的。”说着,他翻了个身,侧睡着对我讲道:“主要是……你他妈这个癞蛤蟆都吃上天鹅肉了,我试一试又会怎么样?”
拐子都这么敞开心扉了,那我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稍微犹豫了会儿,直接把我和董语夕之间所有的事一五一十都给拐子讲了。
他显的得意,拍拍肚皮,不厚道的讥笑,笑的铁架床一颤一颤的,还佯装安慰我:“那你也不亏呀,吃了西餐又坐豪车还白得一个名号,简直爽歪歪了好吧;诶你说她为什么选你演她的男朋友,怎么不找我呢!”他越说越猎奇,竟激动的坐了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处男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男人不自爱,就如烂白菜,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少看点昏片吧。”
他听我这语气,心中明了,不屑道:“嘁!是就是,找屁的借口,我还以为……”他似乎想到什么憋不住淫笑起来,然后又感叹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丢掉处男的帽子呀,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初吻都没被夺走。”
拐子提到初吻,让我不由的想起了高二放学那次意外,那天我误以为是倪诗让几个黄毛来堵我,我怂了,就拿邹雅坤的情书去恶心她,最后不知怎么的,争执中不小心亲了她一口,现在想来真觉得狗血!不得不承认,所做的事情过后回想起来,都疑惑——那真的是我做出的吗?
“你觉得我们班还有处吗?”他问我,我没有搭腔,他随即说道:“这年头,是处的应该不多了吧,都说国人含蓄,那如果真的含蓄,我国为什么会成为人口大国呢?”
“你怎么不说我国的土地面积大呢!况且这几年生育率都一直在下降。”
拐子嗤笑:“下降也是因为没钱养孩子,跟含蓄有毛的关系……”停了停他又疑问道:“你说董语夕这么喜欢那个马一鸣,本身又长的漂亮,是男人被她喜欢都不会无动于衷吧?你说她有没有被马一鸣蹬过?”
我用纸巾擦脚趾缝的手顿住了,半晌后,我把纸丢进垃圾篓,爬上床说道:“人家喜欢谁是人家的自由,就算发生了关系也是你情我愿……我微信都删了,反正以后别再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提都不要提!!哎呀!睡觉睡觉困死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直接建议道:“要不你去卫生间降降火,我怕我有危险。”
“没事,我带了止痛药!”
我直接哑口无言,“……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就想搞多点钱,只有钱才不会骗你。”
“我又没说什么……你不是兼职送外卖啊,怎么还缺钱?”
我打着哈欠:“就一个月四百多,吃饭都不够……况且那只能是过渡啊,总不能这四年就送外卖吧!”说着我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先睡先睡。”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清醒了不少,“高二的时候,倪诗的笔记本出现在我的书包里,是你丫干的吧?”
“谁让你把蟑螂放人家文具盒的,不怪我哈!!”
我笑笑没有说话,同时也放松了下来,虽然说今天要把话都讲开,但唯独这件事我真的不想提,倪诗可能都忘了,高二下午放学的那次意外,最好被时间冲淡,这其实很好理解,如果你暗恋一个人,她却被你的好哥们给亲了,你们之间还能泰然自若的相处吗?换我肯定做不到,除非是拐子移情别恋了。
可是,多久之后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天下午,拐子就在现场,他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都没提过这件事,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了。
我们聊了现在,同时也回顾了从前,更多的是初高中的朋友,拐子提出一个人的人名,我们就回忆与他有关的一切,最后不知道提到谁了,寝室里渐渐没了声音。
我睡的很沉很沉,可在梦中,我是清醒的状态,军训已经结束,我已经恢复了正常作息时间,奇怪的是就这些简单日常我根本看不清楚,唰的一下,我遗落在了失衡的机翼上,左右摇摆不定,刺耳的长鸣包围着我,黑暗与光明交替闪现,我的皮肤渐渐失去知觉,就在我崩溃之时,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施以援手,王子佛一脸焦急的让我把手给他,我把手伸过去,他握住之际,脸上立刻浮现出狰狞的面孔……
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情,画面模糊,像是坠入了冰河,我猛的睁眼,空气中裹着寒气,被子滑落在地,我缓缓用手肘撑起身子,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这一觉我睡了足足有十个小时,寝室其他人都回来了,房间被遮的严严实实,一看空调到了18摄氏度,空调下面是打着赤膊呼呼大睡的几人。
太冷了,实在待不住,我换了便服轻轻下床和打着赤膊却裹着被子的拐子问道:“去不去外面走一走?”
“不想去,我要把这本小说看完。”
等我独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不出意外的又叫我给他打包一份饭,但不知道吃什么,请我把食堂的菜单拍给他。
……
我戴着耳机,散步在操场,操场应该是还在施工,除了露天厕所,引体向上架子旁还有一小团沙砾,有几个奶奶带着孩子堆沙堡,我虽然已经过了撒尿和泥的年纪了,但还是饶有兴趣走了过去。
我小时候玩这些就能玩一整天,我喜欢在小河旁用沙子堆假山,或者挖个引水的小通道,尤其是喜欢做沙雕,这也是我为什么有兴趣跟着老刘做木雕的原因,把它们一点点创作成自己心中的样子,这段过程很轻松愉悦,像是抚摸一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