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来到了两点,陈志远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叫两人收好跳棋。
孙娇娇先去上了厕所,毕竟要坐那么久的车,她上完厕所回来,陈志远便背着背篓,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前往汽车站。
孙娇娇坐在前杠上,双手轻轻扶着车把手,骑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县城的车站。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接娘。”陈志远把背篓放在孙娇娇脚边后,又嘱咐了她几句,才转身往回骑。
回去的路上,陈志远是一个人,骑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家门口,孙母正在门口等着他,背上背着她来的时候带着的小布包。
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小黄,此时他还有点不服气,想往袋子外面跳。
陈志远掉个头,双脚撑好自行车,孙母灵活的坐上了车,她把小黄抱在怀里,对着陈志远说:“行了,娘坐好了,咱们出发吧。”
“行,娘,您坐稳了。”陈志远笑着,双脚一蹬,自行车又朝着车站的方向骑去。
这次带着孙母,陈志远骑得慢了些,但也是十几分钟就到了车站。
和孙娇娇汇合后,孙母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了她:“娇娇给,屋里的窗户都关严实了,门也关上了,大门也锁上了,应该没啥漏的。”
孙娇娇接过钥匙,点点头说:“行,那娘你把介绍信给志远哥,让他去买票吧。”
孙母点点头,从贴身的口袋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志远。
“娘,您在这歇会儿,我去买票,马上就回来。”陈志远接过介绍信,走到售票窗口前排队买票。
售票窗口没多少人,大家都买了票,在候车椅子上坐着,等待发车。
陈志远拿着钱和介绍信从窗口递进去,对售票员说:“同志你好,我要买三张去南河公社的票。”
售票员接过钱和介绍信,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三张车票递给陈志远。
又看了看手表说:“下一班车十三分钟后发车,在外面等车就行。”
“谢谢同志。”陈志远接过车票,拿在手里,然后和孙娇娇她们汇合。
他走过来把车票递给了孙娇娇和孙母,孙母接过车票,看了看,笑着说:“还是志远能干,这么快就买到票了。”
陈志远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背上背篓,带着孙娇娇和孙母走到车站门口等着。
候车室那里人太多,还有好几个在抽烟,空气不太好,还是外面舒服些。
大概等了十分钟,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大家都兴奋的站起来,朝着汽车驶来的方向望去。
车停稳后,司机打开车门,里面出来了一个售票员,她的嘴里喊着:“南河公社,去南河公社的上车了。”
大家纷纷拎着行李往车那边走去,而还有些人听到是去南河公社的,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陈志远让孙娇娇抱着小黄和孙母先上车,自己就背着背篓,推着自行车,站在了车旁。
司机师傅下来说道:“谁有大件的行李,不要带到车上去占座,放到车顶的行李架去。”
喊了两声,来到车后方,爬到车顶,陈志远把背篓和自行车递上去。
司机把背篓和自行车,还有其他乘客的行李一起绑好,防止在路上掉下来。
行李放好后,陈志远回到了车上,车里面刚刚那个售票员正在检票。
陈志远坐到孙娇娇旁边,拿出车票准备好。
等售票员检好票,朝着司机点头后,司机才发动汽车。
汽车缓缓的驶出了车站,沿着土路往公社的方向开去。
车上的乘客们都很兴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有的在打盹。
窗外的房屋,风景不断的向后倒退,陈志远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话梅。
他拿了一颗递到孙娇娇嘴边:“含着话梅,靠着我休息吧。”
孙娇娇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排的娘正和邻座的老太太凑在一起说话,嘴角还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摸摸躺在她腿上的小黄,靠在了陈志远的肩上。
“大妹子你这是去县城走亲戚吗?”
邻座的老太太约么六十来岁,头发花白,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身上穿的是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薄棉袄,袖口还打着两个补丁。
她看着孙母,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又有些拘谨的问道。
孙母闻言,连忙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是啊,在县城我女儿女婿家,在我女婿家住了几天,这不今天和他们一起回村了。”
她说着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板,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哎呦,那可真好。”老太太羡慕地咂咂嘴,“城里可比乡下好啊,有电灯,有大马路,还有百货大楼和供销社。
我可没你这福气,这次来是给我闺女送东西来的,送完东西我就来车站了,都没去逛过。”
孙母听着心里更受用了,但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她轻轻拍了拍腿:“可不是嘛,我这女婿孝顺着呢,前阵子去外地出差,特地给我捎了件棉袄,你看看,这料子,多厚实,多软和!”
她说着便要把身上的罩衣解开,想把里面的深蓝色斜纹布棉袄,露出来给老太太看看。
从衣服下摆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袄,老太太看的眼睛都直了,孙母攥着她的手,往棉袄上摸。
孙母骄傲的说:“你瞧瞧,这衣服穿上身上可暖和了,比我那旧棉袄,强太多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这布料真软和,里头填的肯定是新棉花,真是好东西呀,我听说这棉袄贵着呢,还得棉花票,一般人可都穿不起,您女婿可真舍得。”
“可不是嘛!”孙母越说越得意。
“我女婿还特意给我带了香皂和肥皂,你说说,我一个老太太哪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
那香皂闻着香的很,洗洗手、洗洗脸,滑溜溜的,还有那肥皂,洗衣服可干净了,比咱平时用的皂角强多了。”
她说着,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一下,仿佛那香皂和肥皂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