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娇娇嗔了他一眼,看着小狗说:“叫小黄多亲切,一看就跟它的毛色相衬。”
陈志远看着她笑着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小黄就小黄,听着顺耳。”
话音刚落,窝里的小黄突然“嘤嘤”叫得急了,小身子不安地扭动着,鼻子一个劲地嗅着空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孙娇娇连忙凑过去,眉头微微蹙起:“是不是饿了?看这小模样,怕是从大狗身边抱来还没吃过东西呢。”
陈志远心想,这个狗还是早上喂的,现在应该是饿了。
“等着,我去泡点麦乳精。”说着就转身要去灶房。
“别别别!”孙娇娇连忙拉住他,声音都提高了些,“那麦乳精多金贵啊,咱们自己都舍不得喝,给小狗喝也太浪费了!”
她环顾四周,“要不我去灶房看看,还有点昨天剩下的汤底,热一热给它喝点就行。”
陈志远停下脚步,眉头皱了起来:“它这么小,哪能消化得了?再说那汤底里那么多油,喝了会拉肚子的。”
他拍拍孙娇娇的手,坚持打开了柜子,拿出那罐麦乳精,“既然咱们把它带回家了,就是咱们家的一员,就得对它负起责任。
要是只给它吃剩菜剩饭,或者像村里其他人家那样,随便挖点野菜煮水糊弄,那还不如不把它带回来。”
孙娇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了软。
她只是觉得这麦乳精太珍贵了,让她有些舍不得。
可再看看炕边小黄那可怜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
陈志远找来了一个干净的小瓷碗,舀了两勺麦乳精进去,用温水细细冲开。
搅拌均匀后又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嘴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孙娇娇手里:“你喂它吧,慢点,别烫着它。”
孙娇娇接过瓷碗,看着碗里乳白色的麦乳精,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她走到炕边,轻轻抱起小黄,用勺子舀了一点麦乳精,小心翼翼地送到小黄嘴边。
小黄闻到香味,立刻凑过来,小舌头飞快地舔舐着,发出满足的“吧唧”声,黑亮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看着小狗狼吞虎咽的模样,孙娇娇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先前的不舍也烟消云散了。
她抬头看向陈志远,眼里带着笑意:“你说得对,既然养了它,就得好好疼它。
咱们小黄也是有福气的,能喝上这么金贵的麦乳精。”
陈志远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人一狗的温馨画面,故意清了清嗓子。
语气带着几分酸溜溜的调侃:“我说媳妇,这小家伙倒是喝上麦乳精了,我从进屋到现在,可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呢。”
孙娇娇猛地回过神,脸上瞬间红透了,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她站起身,快步走进灶房,煤炉子上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有一会儿了。
孙娇娇洗了个手,就把案板上擀好的面条放进锅里。
又回过头和跟上来的陈志远说:“咱们中午吃面条,鸡蛋的卤子,还有昨天剩的菜。”
陈志远挑眉问道:“咱们家有擀面杖吗?”
“我早上去供销社买的。”孙娇娇用筷子拨了一下锅里的面条。
陈志远点点头:“你是得多去走走,过了这阵子,你适应了县城的生活,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工作。”
正在拿碗的孙娇娇手一顿,转过身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我、我去工作?能行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信,“县城里的工作哪能轮得到我?我就是个乡下姑娘,就算念过高中,也没干过公家的活啊,能有人要我吗?”
“怎么不行了?只是要先问问,还不确定呢,告诉你是想让你做个心理准备。”陈志远淡定的说。
肉眼可见的,孙娇娇松了口气,“谢谢你,志远哥。”
陈志远看着她放松的模样,心里暗自盘算。
这年代的工作可不是好找的,尤其是轻松点的文职或后勤岗位,要么靠关系,要么靠硬本事。
孙娇娇的学历是优势,但没人脉没人引荐,想进体面的单位难如登天。
但他有外挂,空间的物资一大堆,用都用不完。
这些东西拿一点点出去,找个合适的人打点打点,给孙娇娇换个轻省活计,应该不成问题。最关键的是要找对人。
这个事要好好琢磨琢磨。
这时,面也熟了,孙娇娇把面盛出来,浇上卤子,两人就吃午饭了。
下午上班,陈志远刚进办公室,陈解放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志远,你可来了,你看看这鞋架,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陈解放手指着门后后面的一个鞋架。
鞋架是木头打的框架,榫卯结构代替了金属钉子,既稳固耐用,又透着传统工艺的细腻与厚重。
鞋架中间用于分隔、承放鞋子的地方,则采用了质地轻巧的竹子。
陈解放往鞋架上拍了拍,“中间这几层放鞋的竹子,都是我老丈人特意挑的楠竹,劈好后又仔细打磨了不下五遍,你摸摸,保准没一点毛刺。”
陈志远依言伸出手,指尖划过竹板。竹面光滑得像被油浸润过,边缘处圆润细腻,别说毛刺了,连半点粗糙的痕迹都没有。
他蹲下来又看了两圈,越看越满意,不住点头:“不错不错!就是我想要的这个样!你老丈人可真神了。做的真好。”
“那可不!”提到老丈人,陈解放脸上满是得意,“我老丈人干了几十年木工了,啥稀奇样式没见过?
他打磨竹子的时候特意跟我说,这竹板得顺着纹路磨,不然容易裂,光这几层板,就磨了小半天。”
陈志远听得心里热乎,从自己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打开来里面是几张崭新的纸币和粮票。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工钱。“你看这鞋架打得这么好,工钱你先帮你老丈人收下。”他把钱票往陈解放手里塞。
陈解放却连忙摆手,推了回去:“哎哎,志远,你这就见外了!”他抹了把脸,语气里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