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时间仿佛凝固。只有噬灵藤缓慢蠕动、汲取灵力的细微声响,以及石椅上符文偶尔闪过的幽光。
云萌闭着眼,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看上去虚弱而痛苦。但这副姿态,七分是真,三分是演。噬灵藤的汲取确实带来了不适与灵力的消耗,但她巧妙地将大部分真实的灵力波动隐藏起来,只流露出对方想看到的“虚弱”。在她意识海深处,那丝核心的混沌灵力正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高效地缠绕、解析、并悄然同化着噬灵藤灌输进来的异种能量。这个过程不仅削弱了侵蚀,更让她对这股力量的特性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充满恶意的意念——“幽老”和“先生”,如同冰冷的扫描仪,时有时无地扫过这片空间,评估着她的“价值”与“驯服”程度。她在等待,等待一个与他们正面交锋、套取信息的机会。
突然,那个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云萌小姐,感觉如何?这噬灵藤的滋味,不好受吧?”幽老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云萌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睫毛微颤,呼吸略显紊乱,完美扮演着一个承受痛苦却仍在硬撑的角色。
“何必硬撑呢?”另一个温和而穿透力的声音接上,是“先生”。“混沌灵根,万载难逢,拥有如此天赋,却要在此地白白耗损,甚至可能伤及根基,何其不智。”
云萌缓缓睁开眼,眼神带着虚弱和恰到好处的警惕,望向声音来源的阴影。“你们…到底想怎样?”
“合作。”先生的声音充满诱惑,“特勤处能给你什么?束缚,监视。他们根本不明白你的价值。加入我们,幽冥道能提供你所需的一切——失传的秘法、强大的法器、无尽的能量…让你的混沌灵根,绽放出它本该拥有的光彩。”
“空口白话…”云萌喘息着,语气带着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连真身都不敢显露…”
“信任需要基础,也需要诚意。”幽老冷哼一声,“我们可以先帮你解决掉那个麻烦的保镖,厉战。只要你点头,他的人头,很快就会送到你面前。这,够不够诚意?”
云萌心脏微缩,但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意动和挣扎,随即别开脸:“…杀了他,特勤处不会罢休。”
“呵呵,那是之后的问题。”先生从容接过话,“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比如,暂时减缓这噬灵藤的汲取速度,让你好受一些?毕竟,一位未来的伙伴,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你太过痛苦。”
话音落下,云萌立刻感觉到藤蔓的汲取力量明显减缓了一丝。这看似“善意”,实则是更高明的操控——先予极痛,再施微缓,更能摧垮意志。
云萌配合地呼出一口长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眼神中的戒备似乎也松动了一点点。她没有立刻回应对方的“橄榄枝”,而是仿佛在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喘息之机。
就在这“缓和”的间隙,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的信息流,穿透了她有意维持的薄弱意识屏障,自意识海深处的【万界农场】链接涌来——是团团!
“姐姐!你怎么样了?团团弄到好多好多好东西!”小家伙焦急又带着点小骄傲的情绪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连串物品信息:
“九转回元丹(仙界-师傅赠):瞬间补满灵力,根基无忧!”
“幽影庇佑(冥界-夜游借):隐身加防御,超好用!”
“迷幻紫雾烟弹(魔界-阿加莎赠):砰一下,干扰视线和灵识!”
“心念传音螺(魔界-阿加莎赠):短距离呼叫器!”
“敛息符(清虚道长赠):完美隐藏气息!”
“破邪金光咒(清虚道长赠):专破邪祟阵法!”
每一件物品的介绍都让云萌心中的底气增加一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她一边维持着外表的虚弱,一边分出一缕意识,飞速地熟悉着这些“异界装备”的能量特性和使用方法。混沌灵力模拟着它们的波动,在意识海中悄然构建出使用的虚影。对方给予的“缓和期”,正好成了她消化这份“大礼包”的绝佳时机。
力量的恢复和对道具的熟悉,让她在面对接下来的交锋时,更加从容。
“…我需要时间考虑。”云萌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微哑,但似乎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极难察觉的沉稳。
“可以。”先生答应得很爽快,“一晚。明天日出之前,我们希望听到令人满意的答复。好好权衡,是选择在牢笼中凋零,还是与我们一同,拥抱真正的力量与自由。”
两道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云萌重新闭上眼,仿佛在艰难抉择。但她的内心已然不同。幽冥道抛出的“橄榄枝”和威胁,团团送来的“惊喜”,以及对方无意中透露的“厉战在外面”的信息,让她掌握的碎片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