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王朝秘辛
第 5 集：西市客栈的秘闻
地下河的水流平缓，小船在黑暗中缓缓前行，船头的灯笼摇曳着，将昏黄的光洒在水面上，映出三人模糊的身影。沈砚握着船桨，每一次划动都带起轻微的水声，桨叶划过水面时，能看到几尾小鱼被惊动，慌忙游向深处，尾鳍搅起细碎的涟漪。
苏卿辞靠在船舷上，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她轻轻按了按纱布，指尖沾到些微的血迹。“小石头，你说瑞王被关在西市的哪家客栈？”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船舱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石头蜷缩在船尾，怀里抱着块从粮仓捡来的木板，大概是把它当成了护身符。“就是…… 就是那家挂着红色灯笼的客栈，门口有个大酒旗，上面写着‘迎客楼’三个字。” 他努力回忆着，小眉头皱成了一团，“我看到那些黑衣人押着他进去的时候，客栈门口的石狮子嘴里还叼着个红绸子。”
沈砚心中一动，西市的迎客楼他去过几次，老板是个山西人，姓王，为人豪爽，怎么会允许镇北侯的人在自己的客栈里关押瑞王？难道王老板也被牵连进去了？
小船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沈砚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很快就到了码头。码头是个废弃的船坞，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渔网，网眼里还缠着些水藻，散发着股鱼腥气。
“我们从这里出去，穿过这条小巷就能到西市。” 沈砚跳上岸，将苏卿辞和小石头拉了上来，“现在天色还早，街上人多，我们得小心点，别被人认出来。”
他从包裹里拿出两件粗布衣服，递给苏卿辞和小石头：“换上这个，能不那么显眼。” 自己则脱下了飞鱼服，换上了件灰色的短褂，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商贩。
三人沿着小巷小心翼翼地走着，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几只麻雀在墙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快到巷口时，沈砚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则探头向外看了看。西市上果然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的景象。
“走吧。” 沈砚拉着小石头，苏卿辞跟在后面，混进了人群中。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穿着华丽的富商，还有追逐打闹的孩子。沈砚紧紧攥着小石头的手，生怕在人群中走散。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就看到了迎客楼。正如小石头所说，客栈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酒旗在风中飘扬，上面的 “迎客楼” 三个字苍劲有力。门口的石狮子嘴里果然叼着红绸子，只是红绸子有些脏了，像是被人踩过。
“我们怎么进去？” 苏卿辞低声问道，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她注意到客栈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穿着黑色的短褂，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着兵器。
沈砚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从后门进去。” 他指了指客栈旁边的一条窄巷，“后门应该就在那里。”
苏卿辞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沈砚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买了一串糖葫芦，故意装作不小心撞了下门口的一个大汉。“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忙道歉，同时将糖葫芦塞到那大汉手里，“一点小意思，赔个不是。”
大汉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沈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开！”
沈砚趁机向巷口的方向退去，一边退一边回头道歉，成功吸引了两个大汉的注意力。苏卿辞见状，立刻拉着小石头钻进了窄巷。
窄巷里堆满了垃圾，散发着股恶臭。苏卿辞捂着鼻子，拉着小石头快步向前走。巷子尽头果然有个后门，门是虚掩着的，上面还挂着把生锈的铁锁。
“我们进去。” 苏卿辞轻轻推开后门，示意小石头先进去。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苏卿辞连忙拉着小石头躲到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端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
等店小二走远了，苏卿辞才拉着小石头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客栈的后院不大，只有几间厢房，其中一间厢房的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正警惕地守着。
“瑞王肯定就在那间房里。” 苏卿辞低声说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她正想办法怎么引开那两个黑衣人，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原来是沈砚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正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争吵着。
“你凭什么不让我住店？我有钱！” 沈砚故意提高了声音，手里还挥舞着几锭银子。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住满了。”
“住满了？我看那边不是还有空房吗？” 沈砚指着瑞王所在的厢房说道。
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沈砚：“小子，少管闲事，赶紧滚！”
沈砚装作害怕的样子，连连后退：“我…… 我就是想住店，你们那么凶干什么？”
就在这时，苏卿辞悄悄绕到厢房后面，从窗户缝里向里看去。只见房间里，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脸上带着些伤痕，显然是被打过。
“是瑞王殿下。” 苏卿辞心中一喜，正想办法怎么救他，就听到外面传来 “砰” 的一声，像是有人被打倒了。
她连忙从窗户缝里向外看，只见沈砚已经和那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沈砚的身手很敏捷，三拳两脚就将那两个黑衣人打倒在地。掌柜的吓得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快开门！” 沈砚冲着厢房喊道。
瑞王听到声音，走到门口，看到是沈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沈校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殿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沈砚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房门。
瑞王点了点头，跟着沈砚向外走去。苏卿辞也拉着小石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与他们汇合。
“我们从后门走。” 沈砚说道，带头向后面走去。
四人刚走到后门，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大喊：“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沈砚知道是镇北侯的人追来了，连忙说道：“快走！”
四人冲出后门，沿着窄巷向外跑去。巷子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他们只能排成一队，拼命地向前跑。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射箭，箭矢 “嗖嗖” 地从他们耳边飞过。
“这边！” 沈砚看到前面有个岔路口，立刻拐了进去。岔路口更窄，两边的墙壁很高，阳光都照不进来，显得有些阴森。
他们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甩掉了追兵。四人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衣服。
“多谢沈校尉相救。” 瑞王喘着气说道，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殿下客气了，保护殿下是臣的职责。” 沈砚说道，“殿下，您怎么会被镇北侯的人抓起来？”
瑞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悲愤的神情：“我这次回京，是想向陛下揭发镇北侯的阴谋，没想到刚到京城就被他的人抓了起来。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配合他，就杀了我在江南的家人。”
“镇北侯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苏卿辞问道。
瑞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想在祭天大典那天，趁着陛下祭拜祖先的时候，发动叛乱，夺取皇位。他还勾结了西域的势力，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割让土地。”
沈砚和苏卿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没想到镇北侯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沈砚说道，“可是现在全城都在通缉我们，我们怎么才能进宫？”
瑞王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皇宫里。是先帝当年为了以防万一修建的，只有皇室宗亲才知道。”
“太好了！” 沈砚喜出望外，“那我们现在就去。”
瑞王点了点头：“密道的入口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我们得先想办法出城。”
四人稍作休息，就开始向城外走去。他们避开了大路，专走小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镇北侯的人。
走到半路，小石头突然指着前面说道：“我娘就在前面的村子里，我想…… 我想回去看看她。”
沈砚看了看天色，说道：“好吧，我们陪你去看看。但要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小石头感激地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向村子走去。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看起来很破败。小石头的家在村子的最里面，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小石头推开门，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回应，小石头心里一紧，连忙跑了进去。沈砚、苏卿辞和瑞王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张桌子。床上躺着一个妇人，脸色苍白，显然是病得很重。
“娘！娘！” 小石头扑到床边，哭喊着。
妇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石头，虚弱地笑了笑：“石头，你回来了……”
“娘，我给您带药回来了。” 小石头从怀里掏出李郎中给的药，递到妇人面前。
妇人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说道：“傻孩子，娘的病…… 娘的病治不好了。” 她的目光转向沈砚等人，“多谢几位好心人照顾我的石头。”
沈砚走上前，说道：“大娘，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石头的。您的病，我们会想办法治好的。”
妇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用了……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石头，你要跟着几位好心人，好好做人，将来…… 将来要为娘报仇……” 她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那些官兵…… 是他们把我打成这样的……”
话没说完，妇人的头就歪了过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娘！娘！” 小石头抱着妇人的尸体，放声大哭。
沈砚、苏卿辞和瑞王站在一旁，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们默默地看着小石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过了好一会儿，小石头才停止了哭泣。他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镇北侯被绳之以法，为我娘报仇！”
沈砚点了点头：“好，我们带你一起去。”
他们简单地埋葬了小石头的娘，然后继续向城外走去。一路上，小石头都很沉默，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城外的破庙。破庙很破旧，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屋顶上的瓦片也掉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椽子。庙门口的石狮子已经残缺不全，看起来很凄凉。
“密道的入口就在佛像后面。” 瑞王说道，带头向庙里走去。
庙里很昏暗，弥漫着股灰尘味。正中央的佛像已经破败不堪，身上的金漆都掉光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头。瑞王走到佛像后面，用力推了推佛像的底座，只听 “咔哒” 一声，佛像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我们进去吧。” 瑞王说道，率先走进了洞口。
沈砚、苏卿辞和小石头也跟着走了进去。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摸索着向前走，脚下的路很不平坦，还不时有水滴落下来，打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他们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密道的出口。出口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被一丛茂密的灌木遮挡着，很隐蔽。
“我们到了。” 瑞王说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四人从密道里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御花园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宫女在打扫卫生。
“我们得想办法去见陛下。” 沈砚说道，“现在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在御书房。”
他们避开宫女，沿着小路向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快到御书房时，他们看到几个太监在门口守着。
“我们怎么进去？” 苏卿辞问道。
瑞王想了想，说道：“我去跟他们说，就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太监面前，说道：“快去禀报陛下，就说瑞王求见。”
太监看到是瑞王，不敢怠慢，连忙跑进了御书房。没过多久，太监就出来了，说道：“陛下请您进去。”
瑞王回头看了看沈砚、苏卿辞和小石头，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砚点了点头：“殿下小心。”
瑞王跟着太监走进了御书房。沈砚、苏卿辞和小石头则躲在旁边的花丛里，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瑞王终于出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怎么样？” 沈砚连忙问道。
瑞王叹了口气：“陛下已经知道了镇北侯的阴谋，但她现在也很为难。镇北侯手握重兵，朝中还有很多他的亲信，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大乱。”
“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卿辞问道。
瑞王说道：“陛下说，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祭天大典那天，再找机会揭穿镇北侯的阴谋。她会暗中安排人手，配合我们。”
沈砚点了点头：“也好，现在确实不是时候。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祭天大典那天再说。”
瑞王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很隐蔽，就在皇宫的西北角，是一间废弃的宫殿，很少有人去那里。”
四人跟着瑞王向西北角走去。废弃的宫殿果然很隐蔽，周围长满了杂草，宫殿的大门上挂着把大锁，锁已经生锈了。瑞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
走进宫殿，里面很破旧，布满了灰尘。院子里的石桌上还放着些破旧的茶具，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们就暂时在这里落脚吧。” 瑞王说道，“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的。”
沈砚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
夜幕降临，宫殿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声音。沈砚、苏卿辞、瑞王和小石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三天将会很漫长，也很危险，但他们都充满了信心，相信正义终会战胜邪恶。
祭天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沈砚等人在废弃的宫殿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皇宫里的动静。他们知道，一场决定王朝命运的大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