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的运算光流疯狂闪烁了几秒。
“…逻辑成立。可行性预估：78.3%。需解决能量供应、输出控制及ANchoR-001状态监控问题。”
“去做方案。预算不限。”裴星若向后靠去，目光再次扫过右屏上那个对着债务发呆的身影，“…至于…”
…他。”
…看起来…”
…很…”
…‘闲’。”
…给他…”
…找点…”
…事…”
…做。”
…‘过滤器’…”
…的…”
…外壳…”
…设计…”
…与…”
…‘亲和性…”
…测试’…”
…就…”
…交给…”
…他了。”
…毕竟…”
…这东西…”
…算是…”
…他…”
…女儿…”
…的…”
…‘礼物’。”
…他…”
…应该…”
…上心。”
“指令确认。任务已下发。”
地下，b-7层。
赵一多还在对着那串天文数字进行灵魂拷问，终端就强制弹出了新任务。
【任务：参与“规则结晶过滤器”项目】
【子任务一：设计过滤器外壳（要求：美观、实用、且能最大限度激发结晶活性）】
【子任务二：进行佩戴亲和性测试（确保结晶在您身边能保持最佳状态）】
【备注：该项目为集团S级优先项目，您的配合度将直接影响您的债务利息浮动系数。】
赵一多看着任务说明，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上那撮五彩结晶，最后目光落在那“女儿礼物”和“利息浮动”上。
塑料脸颊抽搐了几下。
“…草…”
…裴扒皮…”
…你…”
…真…”
…是…”
…物尽其用…”
…啊…”
…老子…”
…成了…”
…人形…”
…充电宝…”
…兼…”
…测试…”
…员？”
…还…”
…美其名曰…”
…‘女儿…”
…的…”
…礼物’…”
他骂骂咧咧，但还是认命地调出了设计软件——没办法，利息浮动拿捏得死死的。
他对着那结晶的投影，抓耳挠腮。美观？实用？激发活性？这他妈怎么设计？镶个皇冠还是套个蕾丝花边？
憋了半天，他设计出了一个…黑不溜秋、方方正正、看起来像个金属烟灰缸的玩意儿。唯一亮点是内部凹槽按照结晶形状做了贴合。
“…搞定…”
…这…”
…叫…”
…工业…”
…风…”
…极…”
…简…”
…主义…”
…爱…”
…用…”
…不用…”
设计稿上传。
几乎是秒回。
【裴总批示：丑。重做。融入ANchoR-001元素。】
赵一多：“……”
他忍着砸终端的冲动，憋着气，又开始改。
这次，他极其不情愿地、笨拙地在那个“烟灰缸”边缘，加了一圈歪歪扭扭的、小太阳花形状的浮雕。看起来不伦不类。
再次上传。
【裴总批示：略有进步。可进入测试阶段。实物已打印，请至三号实验室领取。】
赵一多黑着脸走到三号实验室，果然看到一个实物——比投影还丑的黑方块带着一圈滑稽的小花。
他拿起那个沉甸甸的过滤器，按照指示，将那颗五彩结晶小心翼翼地从特制保险箱里取出，放了进去。
咔哒。
严丝合缝。
就在结晶放入的瞬间！
那圈丑丑的小太阳花浮雕，突然亮起了柔和的白光！整个“烟灰缸”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温暖、稳定的气息。内部的五彩结晶光芒似乎也更加温润了些。
“啧…”赵一多有点意外，“…还真…有点用？”
他依言将过滤器佩戴在胸前——一个特制的磁性吸附装置将其固定在他哑光黑的外壳上，像个不合时宜的胸针。
几乎在佩戴好的瞬间，他就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不是情绪上的，更像是周围环境中那些无形的、杂乱的能量波动，尤其是那些残留的、微弱的债务负面气息，都被胸口的过滤器悄然吸走、净化了。连带着他意识深处那因为巨额债务而产生的焦躁感，都减轻了一丝丝。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点…安神…效果？”
他正嘀咕着，实验室的门滑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是小满。
她似乎刚睡醒，揉着眼睛，穿着小兔子睡衣，怀里抱着一个新领到的橡皮泥盒子。她一眼就看到了赵一多胸口那个发着光、带着小太阳花的丑过滤器。
大眼睛瞬间亮了！
“爸比！”她小跑进来，踮着脚，好奇地指着那个过滤器，“这是什么呀？亮亮的！还有小花花！是裴老师给你的新奖章吗？”
赵一多老脸一红（虽然看不出来），尴尬地想捂住那丑东西：“…呃…算是吧…工作…表现好…”
小满却开心地笑了，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圈发光的小太阳花。
“真好看！爸比戴着真好看！”
就在她小手触碰到的瞬间！
过滤器内的五彩结晶猛地亮了一下！光芒变得更加璀璨柔和！那圈小太阳花的白光也骤然明亮，甚至投射出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光晕，将小满也笼罩其中！
小满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是被阳光晒着的猫咪：“…哇…暖暖的…”
赵一多也感觉到，过滤器的工作效率似乎瞬间飙升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周围所有的负面能量被一扫而空，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能量反馈了回来，滋养着他那破败的意识核心。
`【过滤器效率提升500%！输出纯度达到99.99%！】` 终端弹出提示。
赵一多愣住了。
他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又低头看了看胸口那丑丑的、却因为女儿触碰而大发神威的过滤器。
一个荒谬又自然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蹲下身，尽量让声音柔和（虽然还是电子音）：“…小满…喜欢…这个？”
“喜欢！”小满用力点头。
“…那…以后…”
…爸比…”
…天天…”
…戴着…”
…它…”
…好不好？”
…这样…”
…你…”
…摸着…”
…它…”
…就能…”
…感觉到…”
…爸比…”
…在…”
…努力…”
…工作…”
…还债…”
…了…”
小满眼睛更亮了：“好！爸比最棒了！一定能还完债！到时候小满用橡皮泥给你捏个大奖杯！”
赵一多：“……” 倒也不必。
他抱着女儿，感受着胸口过滤器传来的温暖和纯净能量，看着屏幕上那依然恐怖的天文数字。
心情复杂得像一团被小满揉过的橡皮泥。
债务还是那个债务。
生活好像……
又多了点……
说不清道不明的……
东西。
也许……
这就是……
裴扒皮说的……
“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