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福挂了电话，胖脸上混合着悲愤和一种“老子有钱任性”的扭曲豪横，瞪着赵一多：“等着！定损员马上到！少一分！老子躺你们幼儿园门口！当永久性人形广告牌！广告词就是‘星海集团总裁未婚夫伙同外星人毁我秀发’——！！！”
未婚夫？！
毁我秀发？！
裴星若冰封的眸子瞬间结霜！抱着小满的手臂微微一紧。
赵一多脸都绿了：“金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未婚夫？！那协议…呃…”他下意识瞄向之前被裴星若丢弃协议的地方——焦黑的地面上空空如也，只有几点玻璃碎钻在应急灯下反光（镶钻笔帽摔碎了）。
裴星若顺着他的目光，也瞥了一眼那片空地，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丢弃的只是一张废纸。她收回目光，看向状若疯魔的金大福，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在铁板上，清脆又冻人：“金董。”
金大福的咆哮戛然而止，被那冰锥似的目光钉在原地。
“你的头。”裴星若纤细冰冷的手指，隔空点了点金大福那颗“宇宙疤痕”脑袋，“星海集团旗下‘璀璨未来’形象设计中心，终身免费至尊VIp，外加三年顶级护理套餐。”
金大福的胖脸瞬间从暴怒切换到狂喜，变脸比翻书还快：“免费？！至尊VIp？！裴总！您就是我亲姐！比亲姐还亲！那…那精神损失…”
裴星若没理他，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一脸“老子好虚别惹我”的赵一多，冰封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至于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判的意味，“孩子爹。”
赵一多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虽然没什么力气），眼神充满求生欲：“裴老板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皱下眉头算我输！”
“刀山火海？”裴星若轻哼一声，抱着小满往前一步，高跟鞋踩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哒”声，“你的‘售后’，第一项任务。”
她顿了顿，冰封的目光扫过赵一多惨白的脸、空瘪的丹田、还有那沾满灰的狼狈模样。
“把你自己…”
“…收拾干净。”
“包括…”
她纤细的手指，嫌弃地隔空点了点赵一多身上那件沾满血迹、凝胶、能量灰烬，还印着傻笑太阳花的破烂童装。
“…这件…”
“…影响市容的…”
“…抹布。”
“然后…”
她的目光转向幼儿园主楼方向，那里还残留着大战后的狼藉。
“…把金董…”
“…和他的…”
“…保险专员…”
“…请到…”
“…会客室。”
“泡茶。”
“…用…”
“…我柜子里…”
“…那罐…”
“…母树大红袍。”
“最后…”
她的视线落回赵一多脸上，冰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
“…以…”
“…小满…”
“…临时法定监护人…”
“…的身份。”
“…全程…”
“…陪同…”
“…处理…”
“…这颗…”
裴星若的目光再次扫过金大福那颗流淌星辉、带着疤痕的脑袋，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颗白菜。
“…头…”
“…的…”
“…理赔事宜。”
临时法定监护人？！
全程陪同？！
处理这颗头的理赔？！
赵一多如遭雷击！他看看金大福那颗价值连城、还带着“宇宙疤痕”的麻烦脑袋，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连走路都发飘的丹田，最后看看裴星若怀里嘬着果泥、一脸“爸比加油”的小满…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老子刚死里逃生就要当保姆”和“这监护人身份是不是太草率了”的悲愤，直冲脑门！
“裴老板！这…这临时监护人…它包五险一金吗？有高温补贴吗？被金董精神污染算不算工伤？！”
“算。”裴星若回答得斩钉截铁，抱着小满转身就往主楼走，只留下一句冰冷清晰的指令砸在赵一多头上，“工伤赔偿，从你下个月抚养费里扣。”
“爸比…加油…”小满趴在裴星若肩头，朝着石化的赵一多挥了挥小拳头，嘴里还叼着果泥吸管。
“裴总！等等我！咱姐俩好好聊聊终身VIp的细节！”金大福顶着那颗“宇宙疤痕”，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鲁智深同情地看了一眼风中凌乱的赵一多，拍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赵哥…冥王大人…节哀…呃…不是…加油！泡茶！我去门口接保险专员！”说完也溜得飞快。
惨白的应急灯下。
焦黑的操场上。
只剩下赵一多一个人。
瘫坐在废墟里。
捏着口袋里那张寒酸的“随机零食卡”。
看着主楼方向亮起的温暖灯光。
听着隐约传来的金大福谄媚的“裴姐”声和小满软糯的“还要果泥”…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憋屈、荒诞和认命的疲惫感，彻底淹没了他。
“草…”
他对着空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灵魂的控诉：
“这临时监护人…”
“…它…”
“…强制上岗…”
“…还他妈…”
“…倒贴钱啊——！！！”
“临时监护人？倒贴钱？！”
赵一多的哀嚎在操场夜风里打了个旋儿，被主楼“哐当”的关门声拍死在焦土上。
他撑着发软的膝盖想站起来，腹部空荡荡的丹田猛地一抽，疼得他“嘶”一声又坐回地上。低头看看身上这件沾着血、凝胶、能量灰，还印着咧嘴傻笑太阳花的破洞童装，胸口那片白羽倒是温润依旧，衬得他更像垃圾堆里刨出来的行为艺术家。
“草…”赵一多抹了把脸，掌心全是黑灰。他认命地往主楼方向蛄蛹，像条被抽了骨头的咸鱼。
主楼大厅灯火通明，和外面废墟形成惨烈对比。空气里飘着顶级红茶的醇香，混着金大福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有点上头。
“裴姐！您坐！您坐主位！”金大福顶着那颗流淌星辉、左侧却焦黑卷曲的“宇宙疤痕”头，殷勤地拉开首席雕花高背椅，胖脸上堆满谄笑，“这母树大红袍！香！真香！配得上您的身份！”
裴星若抱着小满坐在主位，眼皮都没抬。小丫头在她怀里抱着第二盒果泥，嘬得专注，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面三个穿着笔挺黑西装、表情严肃得能去参加葬礼的生面孔。
鲁智深油亮的光头凑近赵一多，压低声音：“赵哥，宇宙联合保险的，‘星河璀璨’全球唯一指定承保团队。领头那个扑克脸是组长，姓雷。戴眼镜拿平板的叫吴工。卷发那个是助理，姓钱。”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吴工那平板…能测毛囊量子态的，金董刚被扫过，脸都绿了。”
赵一多嘴角抽了抽，拖着灌铅的腿蹭到裴星若旁边唯一空着的硬木椅子边——这位置离金大福最近，完美接收口水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