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舟穿过混沌旋涡的瞬间,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宇宙胎膜,周遭景象骤然剧变!不再是冰冷枯寂的星空,也不是法则破碎的坟场,而是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之海洋。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古往今来。只有无穷无尽、不断生灭变幻的混沌色气流,如同宇宙诞生前的原始汤,流淌着、碰撞着、演化着。气流之中,时而有点点星火炸开,化作微缩的星河旋涡;时而有地火风水奔涌,凝聚成雏形的世界气泡;时而有阴阳二气交缠,演绎着生与死的轮回……这里是太初源海,是万法起源之地,是法则诞生之前的混沌奇点!
磅礴浩瀚、精纯到极致的太初本源气息,如同温暖的母体羊水,包裹着彼岸舟,渗透进林辰与星瞳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魂。星瞳的星神血脉瞬间沸腾,自主运转,贪婪地吸收着这源自一切星辰之始的本源力量,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周身星辉愈发纯净璀璨。而林辰,感受更为深刻!
他眉心的太初道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震颤,发出欢欣的嗡鸣,与整个源海产生着深层次的共鸣。体内那缕新生的太初寂灭混沌气更是活跃异常,如同游子归乡,疯狂吸纳着四周同源却更加古老精纯的本源之力,迅速壮大、凝实!更奇妙的是,他对于“太初”、“星穹”、“寂灭”三种大道的感悟,在此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透彻!无数修行中的疑难豁然开朗,对大道本源的认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
“这里……就是太初源头……”林辰心神震撼,放开身心,全力感悟、吸收着这片源海的无上造化。他知道,此地机缘万古难逢,每一瞬的感悟,都抵得上外界百年苦修!
然而,福兮祸所伏。几乎在他沉浸于感悟的同时,一股冰冷、暴虐、充满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意志,如同附骨之疽,顺着那枚寂灭核心碎片的联系,悍然闯入了这片神圣的源海!
“吼——!太初源海!果然是太初源海!蝼蚁,你竟真敢引本座来此?!此地合该为本座超脱之资!”
寂灭天棺的本体意志,竟不惜耗费巨大代价,强行将大部分意识投射而至!虽然并非本体亲临,但这股意志之强横、凝练,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它化为一具顶天立地的青铜巨棺虚影,棺盖半开,喷吐出足以湮灭一方大世界的归墟洪流,朝着林辰与彼岸舟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太初源海的本源气流都被污染、侵蚀,化为死寂的灰败之色!
它要趁林辰赶悟的关键时刻,将其吞噬,并掠夺这片源海的掌控权!
“前辈小心!”星瞳花容失色,那巨棺虚影的威压,让她灵魂都在颤栗!
“等你多时了!”林辰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混沌光芒大盛,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冽!他早料到寂灭天棺绝不会坐视他得到源海机缘,此番深入险地,亦有引蛇出洞、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
“星瞳,守护彼岸舟,借源海之力稳固己身!我来会它!”
林辰长身而起,一步踏出彼岸舟,孤身迎向那毁天灭地的归墟洪流!在这太初源海,他的太初道印如鱼得水,力量无穷无尽!
“太初源海,听吾号令!万法归元,寂灭……亦在道中!”
他双手虚抱,引动整片源海的太初本源!无尽的混沌气流汇聚而来,在他身前化作一口巨大无比的混沌熔炉!熔炉之上,太初、星穹、寂灭三种道纹交织,炉内仿佛在演化着宇宙的生灭轮回!
归墟洪流冲入熔炉,并未像之前那样被轻易化解,反而与炉内的太初本源发生了最激烈、最本源的冲突与湮灭!这是寂灭天棺本体意志的全力一击,威力惊天动地!
“没用的!在绝对的寂灭面前,太初亦要终结!”天棺意志咆哮,催动更多力量。
“井底之蛙,安知源海之广?”林辰冷笑,心神彻底与太初道印相合,引导着源海之力,“你以为寂灭便是终极?却不知,寂灭的尽头,便是新生的太初!源海之下,万法同流!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太初寂灭道!”
他心念一动,那缕已壮大数倍的太初寂灭混沌气自眉心射出,融入混沌熔炉之中!
嗡——!
熔炉剧震,炉内的冲突骤然平息!那毁灭一切的归墟洪流,在接触到太初寂灭混沌气的刹那,仿佛遇到了君王,凶威顿减,其内部蕴含的纯粹寂灭意境,竟被混沌气同化、吸收,化为了熔炉演化的一部分养料!而熔炉本身,在吸收了这股精纯寂灭本源后,光芒更盛,道韵更加圆满!
“不可能!你……你竟然在融合我的本源?!”天棺意志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融合,是包容,是掌控,是……超越!”林辰声音宏大,如同道音轰鸣,“你的寂灭,不过是大道循环的一环。而我,执掌的乃是包含寂灭在内的完整轮回!源海为证,大道在我!”
他双手结印,混沌熔炉猛然倒扣,将天棺的巨棺虚影连同其喷吐的归墟之力,一并吞入炉中!炉盖闭合,炉内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与天棺意志疯狂的冲击!
“炼!”
林辰盘膝坐于虚空,以自身为引,以整个太初源海为薪柴,全力炼化寂灭天棺的这道意志分身!这是道争,是意志与本源层面的终极较量!
源海之中,光暗交替,生灭轮转。林辰的道心与天棺的毁灭意志进行着殊死搏斗。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神魂剧震,但每一次坚持,都让他的太初寂灭混沌气更加凝练,对三种大道的融合更加完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似永恒。
混沌熔炉内的轰鸣与冲击渐渐微弱,最终归于平静。
炉盖开启,一道精纯无比、温顺异常的寂灭本源气流飘荡而出,融入林辰体内。而那具强大的天棺虚影,已彻底消散,被炼化为了最本源的养料。只剩下一丝充满极致怨毒与恐惧的意念残响,在源海中回荡:
“太初……源海……超越寂灭的道……不……吾不会放过……”
声音戛然而止。
林辰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内敛,气息渊深如海。经过此番炼化,他的太初寂灭混沌气壮大了十倍不止,对寂灭本源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修为虽未突破,但战力与道境,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此刻的他,即便面对寂灭天棺本体,也有一战之力!
“前辈!”星瞳飞身上前,美眸中充满了激动与崇拜。她亲眼见证了林辰炼化天棺意志的惊天壮举!
“没事了。”林辰微微一笑,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目光望向源海深处,“真正的奥秘,还在前方。”
他能感觉到,在源海的最核心,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那或许,就是一切的答案。
收起彼岸舟,林辰带着星瞳,化作两道流光,朝着太初源海的最终奥秘,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