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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一张样式雷,对您来说很重要吧?”
边上的胖子一听,双手往胸前一抱——虽然听不太懂,但气势不能丢!
得把场面撑起来。
吴斜的表情瞬间凝固。
忽然下方传来阵阵铃铛脆响:“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做好准备!”
“不可能。”
霍老太斩钉截铁地打断,眯起眼睛冷冷道,“回去吧,别耽误我的正事。”
白稣揉着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难道是样式雷的分量不够?
还是霍老太在故作镇定?
这位老太太心思难测,白鳏实在摸不清她真正想要什么。
又或者……她担心一旦说出样式雷背后的秘密,自己就不肯交出图纸?
先交出样式雷?那绝不可能。
万一她拿了东西却不说实话,或编造谎言呢?
可若不交出,她便一字不提。
这老太太……真是难缠得让人头疼。
白鳏也陷入了两难。
人与人之间,难道连一点信任都如此奢侈?
霍老太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挑衅地望向吴斜:“你想知道?就叫来亲自问我。”
“要是请不动她,就别在这儿耽误我的正事!”
吴斜皱眉:怎么又扯上我奶奶了?
胖子凑到小哥耳边,压低声音:“我看八成是情债。”
吴斜面色为难:“这事儿没必要惊动我奶奶吧?自从爷爷去世,她一直待在老家,很少出门……”
“那是她嫁了个短命鬼!”
霍老太毫不留情,“我和从小一起长大,这几十年她一直窝在杭州那地方。”
“现在我让她来见我,难道还是开玩笑?”
吴斜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霍老太太,上一辈的恩怨,我哪清楚?要不这样——”
他眯眼看向霍老太:“我今晚回去给我爷爷烧纸,托他亲自来找您,您俩单独聊?”
这话一出,白净几人差点笑出声。
白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座椅,又瞥了眼旁边的看台,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出大事。
他悄悄起身,慢慢挪动,打算换个位置。
霍老太沉默片刻,忽然扬声:“送客!”
“你——”
吴斜急了,霍绣绣连忙上前拉住他:“拍卖会一开始就不能离场……”
“咚——”
锣声敲响,霍绣绣愣在原地。
霍老太扫视众人一圈,站起身走向白鳏他们旁边的座位。
“吴斜哥哥,白鳏哥哥,你们要不要先离开?拍卖……”
白鳏刚想站起来,立马被胖子一屁股压了回去。
胖子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她耍赖,咱们也跟她耍赖。”
“这……这不太合适吧?”
白鳏坐立不安,扭头看向吴斜,“要不……你来坐?”
“我?”
吴斜一看白鳏那表情,顿时警觉。
被坑了那么多次,这次他果断拒绝:“我站着舒服。”
“胖……”
“我也不坐!”
胖子双手死死按着白鳏的肩,咧嘴笑道:“没事儿,就一把破椅子,你坐着就行!”
白鳏嘴角抽了抽,心里直叹气。
胖子和吴斜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本来他背对着看台还能找借口解释一下。
他连怎么跟新月饭店说都想好了。
可这俩倒好,直接连人带椅把他转了个方向——
正对看台。
他俩还一副做了大事的样子,瞧着底下惊呆的众人,傻乐个不停。
白鳏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边上的霍老太一副看戏的表情说:“敢这么坐在这儿,行啊。
要是你们能坐到这轮拍卖结束,我就告诉你们。”
白鳏一听,立马扭头招呼三人:“来来来,脑袋凑过来。”
“那个……天真……要不还是你坐?说出来丢人,我痔疮犯了。”
小哥打量了白鳏一眼,眯眼道:“假的。”
“听见没?”
吴斜耸耸肩,“小哥都说是假的。
我就不懂了,让你坐个椅子怎么这么不情愿?”
白鳏叹了口气,无奈地挨个拍了拍吴斜、胖子和小哥的肩膀。
“天真,要是为样式雷背后的事,得花几个亿,你觉得值不值?”
吴斜立刻正色道:“这事关系到小哥,别说几个亿,倾家荡产也值!”
“好!有你这句话,我腰板都硬了!”
白鳏接着说,“待会儿新月饭店的人来问谁担着,你就说你作保!”
“没问题!”
吴斜拍胸保证,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看得白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实在的,他在圈子里虽然有些名气,但确实还没到能坐在这个位置的资格。
加上吴斜的话,或许就勉强够了。
此刻,吴二百正坐在茶台边听曲喝茶,忽然没来由地浑身一激灵。
手里的茶水立刻泼了出来,他皱起眉头,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上次好像也是这样,突如其来一阵不安……
然后他就跑路了,记得那次是吴斜要来找他。
有了吴斜这句话,白鳏顿时轻松了——反正有小天真作保,能拿我怎样?
有事,找吴斜去!他担保的!
天真的吴斜浑然不知自己又被白鳏卖了,还在心里琢磨:刚才那样够不够义气?够不够豪迈?
机灵的胖子凑近白鳏,低声问:“怎么回事?”
“坐这儿就是包场。”
“!”
胖子吓得叫出声,在场的人都一惊,霍老太表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拍拍胸口,吓死老太婆了。
胖子猛地咽了咽口水,拽着吴斜就往屏风旁边走。
到了角落,他压低声音:“天真,要不我们还是……”
这时,屏风外走来一名女子,手拿一只小吊钟。
她微笑着站到白鳏身边。
吴斜一见,立刻高声说:“我给他担保!”
虽然不明白白鳏的用意,但豁出去了——离真相只差一步。
霍老太一听,捂嘴笑了起来。
胖子松开手,无奈道:“得,没见过这么败家的……您随意吧。”
说完摊摊手,准备联系人卖房卖车,再把理财全清掉。
估计能凑出几百万。
呵呵。
“败家?”
吴斜不解地眨眨眼,“我哪里败家了?”
“没什么,”
胖子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想想还有哪些产业,赶紧卖了吧。
老白说了,坐这个位置就是包场——今天不管拍什么,全部最高价拿下。”
“!”
吴斜这才惊觉,原来白鳏不是开玩笑。
他整个人都麻了,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他颤巍巍地走到白鳏身边,扶着他座椅的靠背,望着台下的人群,还有对面包厢里的解小花,一脸苦笑:
“老白啊……咱们这次可真是玩儿大了。”
“白爷,这是新月饭店送的茶点。”
一名身着旗袍的女子缓步走近,恭敬地向白鳏行礼后,将茶点轻放于茶几上,随后缓缓斟上茶。
“这是今日的拍品名录。”
女子呈上一本锦面册子,外观宛如古装剧中的奏折。
白鳏接过名单,眉梢微挑,略感诧异:“鬼玺?难怪今日霍老太太会到场……正好,今日我全要了。”
“看来老太太今天又要空手而归了?”
他随手将名单向后递去。
一旁的霍老太太看着名单上的“鬼玺”
二字,轻轻一笑:“话可别说得太早,这位置,可不是人人都坐得稳的。”
“我懂~您不提我还真忘了,”
白鳏掏出香烟,在桌上轻敲两下,让烟丝更紧实,“上一个坐在这儿的,应该是佛爷吧?”
“记得佛爷当年连点三盏天灯,才娶回尹家大小姐。
霍老太太,您要不也替我牵个线?让我也娶一位?”
霍老太被这话逗得笑出声,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混不吝的人了——软硬不吃,像块滚刀肉,你打他一掌,他还你一笑。
下方看台的铃铛声响起,那位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声音清亮地说道:“鬼钮龙鱼玉玺,现在开拍!”
只见台下三个覆盖着金黄锦缎的物件缓缓揭晓,灯光下,深绿色的鬼玺在展架上显得格外生动。
新月饭店的工作人员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从玻璃柜中取出鬼玺,放入提龛之中。
一旁一名壮汉手举金色长棍,双臂肌肉紧绷,缓缓将棍身平举前方。
工作人员将提龛挂上棍端,壮汉随即稳稳举起——提龛悬于棍顶,纹丝不动。
可见这名男子对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
吴斜望着下方的鬼玺,揉着眉心问道:“这个鬼玺,和青铜门里的那个,到底有什么关系啊,老弟?”
“鬼钮龙鱼玉玺,其造型为一只麒麟踏鬼,麒麟昂首挺胸,脚下踩着一只三头小鬼,小鬼的爪子紧抓麒麟蹄部。”
“而从某个角度看,这麒麟本身又仿佛由无数小鬼组合而成;再换一个角度,麒麟的形态又化为无数龙鱼交织。”
站在白鳏身旁的吴斜,低声为他解释着鬼玺的来历。
白鳏闭目揉眉,静静聆听。
“这鬼玺最初的主人是鲁殛王。
相传他从一条巨蟒腹中找到一个紫玉宝盒,盒中所盛正是鬼玺。”
“据古代传说,得鬼玺者可号令幽冥鬼卒。
另有一说,唯有鬼玺,方能打开青铜之门。”
“传说先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