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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咂咂嘴，摇摇头：多单纯一孩子，可惜啊，跟了吴斜这么个无良老板。
“天真！！！吃饭了！！”
白净拆开塑料袋，摆好盖饭与小菜，又从冰箱取出两瓶水，悠哉地等吴斜下楼。
不一会儿，吴斜晃着脑袋走过来，吸了吸鼻子：“臭豆腐？”
“嗯，你不是好这口？让王萌顺道捎的。”
“他来过了？”
吴斜环顾四周，“人呢？”
“呃……”
白净望了眼敞开的大门，“舔舐心灵的伤口去了。”
“心灵的伤口？”
吴斜不解地瞅瞅他，又瞥见桌上的车钥匙和烟票，“你没给他报销？”
“差一点儿……”
白净简单讲了讲王萌的遭遇。
随即，屋里爆发出吴斜一阵狂放的笑声。
“哈哈哈！太损了！！虾仁猪心啊！！你就让他一步步从期待跌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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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白你这嘴也太损了吧！”
“损什么啊！”
白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嚷嚷道，“我本来都准备给他报销了，卡还没拿出来，他就自己跑了，这能怪我吗？他还特别豪气地租了辆路虎呢！你这员工可真行啊。”
“那当然行啦！这么多年他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咱们吴山居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那你倒是给他涨工资啊！”
白鳏带着调侃的语气对吴斜说。
吴斜一听，马上闭上了嘴，指指眼前的小吃：“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呸！渣男！白鳏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吴斜一句，然后埋头哗啦哗啦地吃起来，吃完抬头问：“说吧，接下来去哪儿？”
吴斜一边嚼着盖饭，一边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我三叔平时留的暗语，一般都是‘九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这种类型。
可这次他留了张津贴单，到底什么意思？我在书房查了好久，还是没想明白。”
“会不会是让你去查这张津贴单的出处？”
白鳏歪着头想了想，“七六年那会儿……应该是计划经济时代吧？”
白鳏这话让吴斜眼睛一亮：“那时候买东西、发工资都会留记录的！如果这张津贴单是七六年巴乃考察队的补贴记录——那三叔是不是想告诉我，考察队成员的资料还在？”
吴斜越说越激动，他努力平复心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水瓶表面，低声念叨：“资料……资料……第一支考察队的成员已经都不在了……”
“但第二支考察队却顶着第一支的名字活着！”
说着说着，他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欣喜，“如果我们能找到第一支考察队的成员名单，不就能找出那些顶替他们身份的人了？”
这就是集思广益的好处。
一个人想问题容易钻牛角尖，两个人一起想，思路就开阔多了。
你一言我一语，把线索理顺了，就能看清事情的全貌，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白鳏扒拉完最后几口饭，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冲掉嘴里的食物残渣。
然后他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又递给吴斜一支：“说吧，去哪儿查资料？”
“长沙古文物研究所！”
“出发！”
白鳏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随即迈步朝外走去。
吴斜赶紧跟上。
两人走出门，看见王萌正蹲在台阶上，一脸忧郁地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萌萌！发什么愣，快走！”
白鳏朝王萌喊了一声，转身走向车子。
他坐进驾驶座，伸手去拉安全带，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应该怎么走？”
“我来开吧。”
王萌没什么精神地看了眼白鳏，“是去那个什么古文研究所没错吧？”
“嗯。”
白鳏点点头，走到后座坐下，低声问旁边的吴斜：“你确定他没问题？”
“确定。”
吴斜小声回答，“就是有点情绪低落，很快就好了。
估计开一半车，他就开始话多起来了。”
车发动了，王萌熟练地驾驶着，朝长沙古文物研究所驶去。
车流中穿行了一会儿，王萌好奇地问：“老板、白爷，跟我讲讲巴乃有什么好玩的呗？”
“巴乃？好玩的？”
白鳏抓抓头，“要说好玩是没有，要说变态的还真有。”
“变态？？？”
王萌声音都变了调，非常吃惊，“有多变态？”
“大概就是你吃饭时他躲在角落偷看你，你睡觉时他也躲在角落偷看你，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在暗处偷偷盯着。
而且他那塌陷的肩膀，从背后看就像一个披着斗篷的稻草人。”
“这么吓人？”
王萌听得打了个哆嗦，“后来呢？”
“那人没后来了，死得很惨。”
白鳏搓搓下巴，“小哥打断了他的腿骨，我一不小心捏碎了他的手骨，你老板把他心态搞崩了，胖子把他埋了。
一条龙服务，无忧送葬团队，萌萌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了不了！”
王萌赶紧摇头，想都不敢想，这要是细想今晚非做噩梦不可。
老哥，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你们这些人，真是坏得很，大大的坏！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老楼前，楼边竖着一块牌子，正是吴斜所说的研究所。
两人下了车，往楼上走。
这种老楼通常很结实，楼梯扶手上已经磨出了包浆，墙面是经典的绿白配色。
充满了年代气息。
这是改革开放后典型的建筑风格。
上了二楼，一扇玻璃门上几个红色大字格外显眼：
资料！借阅！
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王萌跟在后面。
三人进屋，只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电脑前，无聊地玩着扫雷。
怎么有种萌萌的感觉……？
白净扭头瞥向王萌，王萌立马抬头望天，别看我！再看我可要害羞了！
边上的吴斜带着几分戏谑瞧了王萌一眼，转而对电脑前的男子开口：“你好，麻烦查一下七六年巴乃考察队的成员名单。”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安静，房间里只剩下鼠标滑过垫子的沙沙声，以及一下下点击的轻响。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静待对方回应。
在三人目光的包围下，男子总算慢吞吞吐出一句废话：“你们……没有权限。”
“只能查到公开资料。”
“行吧，”
吴斜语气里透出些许不耐，“你能查到什么就查什么。”
“谢了啊？”
白净严重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村里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动作都比他利索。
看着他慢吞吞地打开系统，又慢悠悠地问：“姓名？”
“陈文静！耳东陈，文化的文，安静的静！”
“耳东陈……”
男子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个键一个键地敲进去，随后抬头推了推眼镜：“没有。”
吴斜皱起眉头，接着问：“那帮我查一下八五年西沙考察队。”
“姓名？”
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语气加重了些，让站在窗边的白净手痒想揍人。
“解连环！解开九连环的那个意思！”
男子再次缓慢地输入完毕，对吴斜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走吧。”
吴斜朝远处的白净摆了摆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净快步跟上，吸了吸鼻子，眼睛迅速扫视四周，嘴里咕哝：“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啊……”
“什么东西？”
吴斜看着白净快步向前，一脸不解。
接着，白净伸手掀开一个盖子，对着里面的电门，伸出“罪恶”
的手。
“我去！大哥冷静！”
吴斜赶忙上前拉住白净的手，连连摇头：“你要干啥？”
“扣他电门！你不觉得他特气人吗？”
白净睁大眼睛望着吴斜：“你就说，气不气吧！”
“气是有点气……”
吴斜眼神忽闪，“靠！扣！萌萌去把车发动好！我俩马上到！”
“好！”
王萌看着电闸旁的两人，心头涌起小时候敲别人门然后撒腿就跑的刺激与心虚。
他飞快跑进车里发动引擎。
白净脸上露出坏笑：“三！二！一！”
“啪”
一声轻响，吴斜拔腿就往楼下冲。
白鳏对着资料借阅室，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一声闷响从里面传来。
大概是他扫雷快要通关的时候吧。
几人快步上了车，王萌一踩油门往外开，嘴里直呼：“刺激！太刺激了！”
吴斜挑了挑眉，看向白鳏：“那人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白鳏轻笑着：“你问问王萌，要是他扫雷快赢了突然断电，会怎样？”
王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可能会砸电脑！”
随即又惊叹：“白爷，你也太损了～”
白鳏嘿嘿一笑：“过奖过奖，一般般吧。”
就这样，资料借阅室少了一个摸鱼的人，多了一个埋头查资料的。
王萌一边开车一边问：“老板，接下来去哪？”
吴斜揉了揉太阳穴：“你先打听一下，考古研究所是不是搬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