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说完,胖子舔着嘴盯着那条野鸡脖子,看起来够几人吃一顿。
“潘子你收拾一下,我去冲个凉。”
说完他转身跑开,冲阿咛挑挑眉:“怎么样?老板!我厉害不?”
“是不是物超所值?有没有想给我升职加薪的冲动?”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阿咛恍惚间觉得刚才的一切像场错觉。
她望着白鳏,微微一笑:“谢……”
话没说完,白鳏一脸警惕地打断:“你该不会说‘没让你救我,扣工资’吧?告诉你,没门!”
阿咛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去死吧你!”
“嘶——”
白鳏疼得蹲下身,揉着小腿抬头瞪她。
他气呼呼地站起来,低声嘟囔:“恶毒老板!犹太资本家见了你都自愧不如!”
说完快步跑开。
跑远之后,他脱掉外衣,点了支烟,踏进水里。
这一切是他有意安排,为的是缓解几人紧绷的神经。
这一路他们精神高度紧张,加上刚才的意外,更容易疑神疑鬼。
他们不像他这么心大,也不像小哥那样沉稳。
借此机会,正好提醒他们:在这地方,哪里都可能藏危险,必须时时警惕。
他正洗着,忽然感觉有东西擦过腿边。
伸手往水里一捞,竟抓到一条鱼。
“我去!我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猛然想起,白泽是瑞兽,象征好运与趋吉避凶。
可为什么他一路走来这么倒霉?
他幽幽地望向吴斜,都是这家伙害的!
真气人。
等小哥不在,非得找他“单独聊聊”
不可。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正负为负。
他洗干净身体,顺手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
穿上衣服后,他提着鱼,神清气爽地走向其他人那边。
搓着自己还湿着的头发,又摸了摸下巴——这几天没刮胡子,已经长得相当茂密了。
在耕火旁坐下,他向远处的潘子喊道:“潘子~这蛇怎么吃?我还抓了条鱼。”
“小哥去找野菜了,咱们炖着吃,能补补体力。
鱼也一起炖了吧。”
“太棒了!”
白鳏舔舔嘴唇,一脸期待地等着被投喂。
“阿咛,借我一下你的匕首。”
“给~”
阿咛从腿边抽出匕首,递给了白鳏。
接过匕首,他贴近皮肤,开始刮胡子。
刚洗完澡不刮胡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刮着胡子,潘子走过来把鱼拿走,往一边去了。
胖子揉着肚子,也在等吃的。
一旁的吴斜拿着陈文静的笔记,又一次细细琢磨里面的每一句话。
没过多久,小哥拿着一把绿色植物回来了。
他走到潘子那儿,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在旁边坐下,继续望着天空。
看着小哥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真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打扰不到他。
或许有人觉得小哥难以理解,弄不懂他。
但白鳏觉得,他的内心一定丰富极了,只是不愿与人分享罢了。
真是个孤傲的男人。
在那高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
他要是个女的,就直接把他迷倒,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话虽这么说,他其实比谁都渴望一段纯粹、单纯的爱情,不掺杂任何杂质。
就像几十年前,那个青涩美好的年代,那时的爱情十分纯洁,什么都不掺。
这么想着,他点起一支烟,抬头望向天空。
白云悠悠,微风拂过脸庞。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一刻如同新生——风吹走了烦恼,也带走了忧愁,留下一个洁白如雪的他……
还是黑丝好看。
望着白云的白鳏,脑海中忽然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白丝,一个是黑丝。
仔细对比后,他还是觉得黑丝更好看。
没错!黑丝无敌!!!!
坐在一旁悄悄瞄着白鳏的阿咛,注意到他的眼神从清澈瞬间转为猥琐。
嘴角一抽,果然如此!
刚才的画面明明挺唯美的,当然得先忽略掉他那沙雕的本质。
就那么一瞬,他竟觉得白鳏很帅、很干净。
嗯……果然,都是错觉!
他烦躁地捡起一根树枝,丢进篝火,撇了撇嘴。
潘子忙着烹饪,锅里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
看着那口锅,几个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胖子着急地问:“好了没?”
“还要再等一会儿!”
潘子舔舔嘴唇,盯着手表,努力压住心里的躁动。
一时间,大家都有种出来野营的错觉,暂时放下了西王母的事,忘了野鸡脖子,也卸下了一路风尘。
很快,潘子炖好了蛇肉,几人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吃肉喝汤。
白鳏忍不住赞叹:“潘子,要我说,你真该开个饭店!”
“哈哈哈——”
潘子大笑,揶揄道:“然后你们天天来白吃白喝?等我破产倒闭了,再一起去下墓?不如省点事,直接下墓算了!”
“嘶——呼——不过潘子你做的是真好吃啊!”
吴斜吹着热气,满足地咀嚼着蛇肉。
胖子顾不上说话,埋头又吃了几口。
几人吃饱喝足,看了看天色,阿咛问道:“出发吗?”
“行啊,正好消消食。”
白鳏揉揉肚子,“话说回来,这野鸡脖子毒是毒,肉倒是真好吃,又鲜又嫩。”
“看来它这么毒,就是为了不被吃掉。
可惜啊,区区小野鸡脖子,哪懂我们大天朝人民对美食的执着!”
胖子点了支烟,悠悠吐出一口:“能吃的都吃,不能吃的想办法吃,实在不行就当药。”
白鳏笑着接话:“你说的是五灵脂吧?那不是家鼠屎,是某种鼠类的粪便,也有人叫夜明砂。”
他们边走边聊,林子里树木渐渐稀疏了些,视野也更开阔。
风轻轻吹过,白鳏吸了吸鼻子,对其他人说:“前面好像有湖还是什么,去看看?”
胖子表情古怪地看了白鳏一眼:“你这鼻子……够厉害的啊!”
看着白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赶紧转了话头,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走走走?过去看看。”
穿过树林,眼前骤然开阔,一片巨大的湖泊铺展在众人面前。
湖面上露出一根根石柱,高低错落地向远处延伸。
还能看见不少残破的墙壁,一半露出水面,一半隐没在水中。
湖边一块巨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石头明显经过雕琢,上面刻着工整而精细的纹样。
吴斜走上前,站在石块上环顾四周,思索片刻后开口:“这块石雕应该是水底雕像的一部分,上面的纹路非常古老。”
“这应该就是西王母宫的遗迹了,石雕属于城防建筑的一部分,作用大概是给往来的使节一种精神上的威慑。”
“西王母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西域的扛把子!格局当然不会小。”
白鳏随意坐在地上,瞥了两眼,就没再继续看。
要说这些东西,他基本是个门外汉。
再说,动脑子多累啊?
还不如乖乖坐着,听大佬们像说书一样讲西王母的故事。
那多有意思?可惜手边没瓜子花生。
要不然,他能听上一整晚。
“我有个问题!”
站在一旁的潘子,望着水面上的建筑开口:“西王母国怎么会沉到水底?”
“照我说,就是西王母国荒废后,排水系统坏了,地下水涌上来,泥沙倒灌。”
“轰——一声,就沉下去了!”
胖子在一旁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解释。
坐在一旁的白净撇撇嘴:“你怎么不说,是天上一声雷响,西王母渡劫飞升,宫殿在雷劫里被劈成这样的?”
“那不就成玄幻片了吗?我们这可是正经都市背景!”
“这应该只是西王母宫的一小部分。”
吴斜蹲下来,摸着石块上的纹路,沉吟道:“可现在它沉在水底,我们该怎么下去?”
“你也说了,这只是很小一部分。”
一旁的白鳏点了根烟,走到湖边,吐出一口烟,环视一圈后转身看向大家:
“古代宫殿选址讲究方位,这里显然不是主殿位置。
再说这么大一座城,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我猜还有别的地方能进。”
“我们装备有限,没法下水,首要目标是找到三爷!我说完了,你们有意见没?”
几人沉默片刻,胖子叹了口气:“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眼前明明就是一座等待发掘的巨大宝藏,却苦于没有工具。
这让胖子心里痒得难受。
但既然无法继续前行,也只能暂且停下观望。
“时间差不多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
潘子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瞥了眼手表,转头征询大家的意见。
阿咛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解:“不是才休息过没多久吗?怎么又要休息?”
白鳏一脸茫然地望向胖子:“我们之前休息过吗?”
胖子抓了抓头发,也露出困惑的表情:“有吗?我怎么记得没有?”
“那……就休息吧。”
“我也觉得该休息了。”
见白鳏和胖子都不想再走,吴斜也只好同意。
既然吴斜没有意见,潘子和小哥自然也不反对。
白鳏望了望四周,提议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抓点野味,晚上加个菜。”
“那我去生火!”
胖子难得主动起身,匆匆去四周捡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