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鳏已经想象出那画面,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古代战场上,胜者对败者往往毫不留情。”
“他们将被征服部落的孩子的头颅封进陶罐,只留一条缝塞食物进去。”
“等到缝隙再也塞不进东西,头也早已取不出来了!”
“最后他们砍下孩子的头,封好陶罐,用来震慑其他部落。”
吴斜在旁边听得脸色发青:“这…这也太残忍了?”
“是啊,”
阿咛轻轻点头,“那个年代,统治者常借助这种充满神秘主义的残忍仪式,渲染自己拥有超自然力量,以此巩固统治。”
“太邪恶了!”
扎西盯着地上的陶罐,愤愤地说:“这样做会遭天谴的!”
旁边有几人从破碎的陶罐中捡起头颅,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白鳏看向阿咛,低声问:“他们一直都这么莽的吗?”
“他们一直超勇的。”
他们三人谁也没去碰那些陶罐,一是白鳏之前提醒过这罐子有点诡异,二是他们也担心罐子有问题。
说到底,还是怕死。
看到有人拿起头颅,白鳏默不作声地拉住两人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
二人不解地望向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头颅中倏地飞出一道红影。
吴斜瞳孔骤缩——他认得这东西!
他在七星鲁王宫里见过这种虫。
红虫腾空而起,周围的陶罐中也纷纷飞出密密麻麻的虫群,在罐子上方盘旋不去。
一片红色的尸螫王,如红雾弥漫,笼罩在陶罐上空。
一只尸鳖王缓缓落在旁边一名男子的肩头。
男子惊恐地看着肩上的虫子,伸手猛地一拍。
“啊——!!”
随着手掌落下,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颤抖着抬起手。
只见尸螫王并没有被拍死,反而咬破了他的掌心。
鲜血与红色的尸螫王,在他掌中格外刺目。
惨叫声中,尸螫王群 动起来。
扎西想冲上去帮忙,吴斜一把拉住他大喊:“别过去!那虫有毒!”
男子紧握手腕,发出凄厉的哀嚎。
尸螫王从他掌心钻出,他随即倒地,不出几个呼吸便浑身青紫,气息全无。
成群的尸螫王蜂拥而出,向周围人群发起攻击。
白净迅速脱下外衣,神色凝重地对身旁两人喊道:“走!”
他挥舞衣物,击打空中飞舞的尸螫王。
阿咛对众人大吼:“快跑!带上必要装备!立即撤离!”
“奶奶!我奶奶还在那边!”
吴斜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旁边的阿k:“接着!想办法对付这些虫子!”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尸螫王群不断攻击众人。
不时有人倒下,尸螫王立即一拥而上啃食 。
哀嚎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混乱的逃亡中,有人不慎撞破了其他完好的陶罐。
白净心头一紧,原本两个罐子的尸螫王已经难以应付,现在又破碎了四五个罐子。
“快跑!吴斜!赶紧跑!”
白净急呼。
吴斜和阿咛无暇回应,迅速向前奔去。
突然吴斜停下脚步,叫住阿咛:“阿咛!”
阿咛若有所觉,缓缓看向自己肩头。
不远处的白鳏正与尸螫王周旋,见状立即掷出袖剑,擦着阿咛肩头飞过,将尸螫王钉在地上。
“快走!”
白鳏大吼一声,捡起袖剑继续前冲。
三人在通道中仓皇逃窜,躲避着穷追不舍的尸螫王群。
空中飞舞的虫群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跑到一处石堆前,吴斜停下脚步急问:“这记号该往哪边走?”
“只有扎西能看懂!看脚印!”
阿咛一边回答一边查看地面痕迹。
追上来的白鳏见二人还在原地,急忙喊道:“还看什么!快跑啊!”
二人瞥见白净身后那片红色迷雾,随意选了个方向继续狂奔。
再次与尸螫王拉开距离后,吴斜弯腰扶着膝盖剧烈喘息。
阿咛连忙提醒:“别光顾着跑!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这边!”
她环顾四周,又选定了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白鳏拍了拍吴斜的肩,喊道:“快点儿!它们又追上来了!”
“我真是服了!”
吴斜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感觉不是尸螫王在追我,是你在催我!真要命!”
他无奈地再次向前冲去。
忽然脚下一陷,脚尖磕到石头,吴斜在白鳏的注视下,直接“抄了近道”
——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坡不算高,大约三四米。
吴斜内心怒吼:三四米?你说得轻松,你倒是自己试试看啊!
白鳏从坡上一跃而下,一把拉起吴斜架到肩上,对着回头的阿咛喊道:“快走!”
浑身刺痛让吴斜忍不住低声 。
肚子抵在白鳏肩上,颠簸起伏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几人慌不择路地奔逃,神经紧绷,体力急剧消耗。
白鳏几乎能想象出他们一会儿累瘫的模样。
“是死路!”
阿咛猛地停步,看着眼前的山坳,气得跺了跺脚。
白鳏放下吴斜,回头望向天边那片红色的“云”
。
还是尸螫王!
真是见鬼了!
他点起一支烟,吐出一口雾气,问道:“怎么办?被包围了!”
说完,他转了转手上的袖剑,紧盯远处成群的红色尸螫王。
吴斜和阿咛焦急地环顾四周,拼命寻找生路。
白鳏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跟这群玩意儿拼个你死我活。
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血能否驱散尸螫王,但总得试一试。
他转过头,朝阿咛脸上轻吐一口烟,说道:“老板,记好,保护好吴斜!”
又对吴斜说道:“吴斜,记住了!这次我要是没死,你得好好请我吃几顿饭!”
“你……”
阿咛话还没说完,白鳏已经大笑着朝前冲去。
吴斜和她愣在原地,望着白鳏疯狂的背影,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
不远处,尸鳖王群即将与白鳏相撞。
两人眼角滑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并没有那么深。
然而这名男子向来如此,总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即便平日里显得多么不着调。
可每当紧要关头来临,他永远是最让人安心的依靠。
吴斜不禁回忆起在格尔木疗养院的日子,那时他们相依为命,在阴森的环境中瑟瑟发抖。
那段经历虽然惊险,却也是近期最令人难忘的快乐时光。
前方的白鳏望着汹涌袭来的尸螫王群,轻蔑地将手中的烟头向前一弹。
烟头撞上尸螫王,溅起点点火星。
他随即摆开架势,正要划破自己的手掌。
却忽然发现,尸螫王群竟从他身侧掠过,直扑身后而去。
他一时愣在原地。
吴斜和阿咛也傻了眼。
眼见尸螫王群继续逼近,两人忍不住怒吼:“导演!这剧本不对啊!”
“尸螫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群尸螫王是从哪找来的?到底会不会演戏?!”
看着一脸懵的白净,两人流下了“感动”
的泪水。
而白鳏望着远去的尸螫王,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 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挥舞袖剑,双手在空气中急速划动。
吴斜和阿咛慌忙环顾四周。
阿咛发现旁边堆着石块,急忙喊道:“这里有个洞!”
“快钻进去!”
两人迅速清理石块后,吴斜朝白净大喊:“快进来!”
见二人已钻进洞中,白鳏一个虚晃,利落地闪身而入。
吴斜连忙用衣物堵住洞口。
白鳏喘了口气,盯着吴斜问道:“你是不是刨了尸螫王的祖坟?”
“我怎么觉得它们是冲着你来的……”
吴斜沉思片刻,答道:“我以前杀过尸螫王!”
一旁的阿咛脱下外套,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破掌心。
看得白净倒吸凉气。
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
鲜血浸透衣物,将布料染得猩红。
她转头对吴斜说:“把洞口掀条缝!”
吴斜见状赶忙掀开衣角,阿咛迅速将血衣甩出洞外。
吴斜再次用衣物封住洞口。
空中盘旋的尸螫王群发出嗡嗡声响,纷纷俯冲而下。
盘旋在衣物上。
阿咛呼出一口气:“这些家伙许久未见血腥,这点血足够让它们兴奋好一阵了!”
一旁的白净见她手上还在滴血,急忙道:“把手给我!”
他撕下衣角,神色复杂地凝视她掌心的伤口,仔细用布条包裹,轻轻缠绕。
吴斜也吐了口气:“下次放血的事,让我来。”
听了他们的话,白鳏暗自琢磨,以后出门恐怕得备些乌鸡白凤丸——这些人一个个都贫血。
他不解的是,尸螫王为什么没有攻击自己?难道是看不起他?
不应该啊……
他仔细回想刚才那一幕,似乎尸螫王群靠近时,肩膀传来一阵温热。
难道……是因为他的血脉?
好家伙,不愧是白泽!自家的小白泽还真不简单。
时间渐渐流逝,外面动静渐息。
白鳏对两人说:“外面好像没声音了,我出去看看。”
“小心。”
吴斜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