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不锈钢饭盒砸在水泥地上，劣质米饭混着咸菜溅得到处都是。
林默猛地抬头，额角青筋直跳。
夕阳透过武科班训练馆的窗户，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赵刚那张写满倨傲的脸，正俯视着他，脚下还踩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零蛋王』吗？」赵刚嗤笑一声，故意碾了碾鞋底，「练了三年，星能测试还是 0.3 卡，连条狗都不如。浪费学校资源，不如早点滚去读文科，还能混口饭吃。」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几个和赵刚交好的男生跟着起哄：
「就是，每次考核都拖班级后腿，李导师看他的眼神都快杀人了。」
「听说他老妈还在住院？就他这点出息，怕是连医药费都凑不齐吧？」
「嘘……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万一急了咬你一口呢？」
林默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今年十七岁，是江城第三武科班的高三学生。在这个灵气复苏、武道昌盛的时代，武科班是通往强者之路的敲门砖，可他却是这块砖上最碍眼的裂缝。
三年来，无论他怎么拼命修炼，体内星能始终像漏沙一样无法凝聚，测试数据永远稳定在 0.3 卡 —— 这个连武徒一段都达不到的数值，让他成了全校闻名的「废柴」。
「赵刚，你什么意思？」林默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害怕，是愤怒。
「没什么意思。」赵刚俯身，用脚尖挑起林默的饭盒，像踢垃圾一样踢到墙角，「就是看不得废物浪费粮食。你这种人，活着都是累赘。」
说完，他故意撞了林默一下，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留下满场嘲讽的目光。
林默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视线模糊。他蹲下身，默默捡起地上的饭盒，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饭盒边角早就被摔得变形，就像他此刻的人生。
「默哥，别理他们。」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跑过来，递过一张纸巾，「刚子他们就这德行，仗着家里有点钱，瞎得瑟。」
是王胖子，班里唯一一个愿意跟林默说话的人。
林默摇摇头，把脏掉的饭菜倒掉，低声道：「没事。」
他能怎么办？打一架？以他 0.3 卡的星能，连赵刚的衣角都碰不到。赵刚不仅星能达到 1.8 卡，是稳稳的武徒三段，家里还是江城有名的武道世家，他惹不起。
晚自习的星能测试课上，李导师拿着检测仪器，脸色阴沉地念着名字。
「赵刚，1.8 卡！进步不错，继续保持。」李导师难得露出笑脸。
赵刚得意地瞥了林默一眼，昂首挺胸地走下台。
轮到林默时，李导师的脸彻底垮了。
「林默！」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检测水晶上。熟悉的冰凉触感传来，水晶内部泛起微弱的白光，最终定格在一个刺眼的数字上 ——0.3 卡。
「又是 0.3 卡！」李导师猛地将仪器摔在桌上，怒吼道，「林默，你是不是根本没练？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一点进步都没有！我看你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全班哄堂大笑。
「我就说他是故意的吧？」
「浪费导师时间，不如退学算了。」
林默低着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想辩解，他每天凌晨四点就去后山练拳，晚上熬到深夜打坐，可体内的星能就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刚凝聚就溃散，他真的尽力了。
可没人信他。在这个只看结果的武科班，过程毫无意义。
「下周就是期末武徒认证考，」李导师盯着他，眼神像刀子，「考不过武徒三段，你就等着被开除吧！到时候别说高考，你连武者联盟的最低认证都拿不到，一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
普通人……
林默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普通人，怎么给母亲治病？怎么让那个在医院里日渐消瘦的女人，能用上稍微好点的营养剂？
放学铃声响起，林默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后山练拳，而是攥着口袋里仅有的几张零钱，快步走向菜市场。他想买点最便宜的骨头，给母亲熬点汤。
路过废品站时，他习惯性地停下脚步。这里是他偶尔捡些废金属换钱的地方，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总能凑点医药费。
天色渐暗，乌云像墨汁一样泼满天空，隐隐有雷声滚动。
林默刚弯腰捡起一个易拉罐，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咻 ——」
一道刺目的红光划破云层，拖着长长的焰尾，直直坠向他所在的位置！
「陨石？」
林默瞳孔骤缩，想躲，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根本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红光越来越近，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融化。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林默感觉一股巨力撞在胸口，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摔在废品堆里。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那枚陨石裂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冒着幽蓝的光，钻进了他的掌心……
「妈……」
这是林默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