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果然是来招揽的!’姜凡心想。
他微微笑了笑,没有任何犹豫,开口说道:“多谢宇化长老厚爱,更多谢贵宗宗主赏识。不过,我霸天宗虽来自南疆,却也立志要在这魔盟之中自立门户,不欲附庸于任何宗派。”
宇化及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但并未动怒,只是抚须道:“哦?姜宗主可知,拒绝我幽冥宗的好意,意味着什么?玄阴宗的报复,绝非你一个新兴的霸天宗能够独立承受的。届时,恐怕就不是‘打不过就跑’那么简单了。”
“宇化长老所言极是。”姜凡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因如此,在下有个更好的提议,不知幽冥宗,是否有兴趣与我这‘小小的霸天宗’结为平等盟友?而非附庸。”
宇化及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姜宗主,魔盟之中,实力为尊。结盟,需要对等的实力。不知霸天宗……有何底气提出此议?”
姜凡目光锐利,缓缓道:“宇化长老也不必急着下结论。幽冥宗大可暂且隔岸观火,看看我霸天宗如何应对玄阴宗的攻势。若我证明了霸天宗有立足的实力与价值,届时再谈平等结盟,想必贵宗也不会拒绝。若我顶不住玄阴宗的攻势……”他顿了顿,语气淡然,“那只能说明我霸天宗还需沉淀,自然也配不上贵宗的青睐,届时是生是灭,皆与贵宗无关。这对幽冥宗而言,并无损失,不是吗?”
宇化及收敛了笑容,仔细打量了姜凡片刻,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看似狂傲的年轻人。他沉吟了数息,方才缓缓道:“姜宗主倒是……信心十足。也罢,老夫便依你之言,暂且看看这场火,究竟能烧得多旺。但愿……姜宗主莫要让老夫失望才好。”
姜凡颔首:“静待佳音便是。”
“事情既已谈完,老夫便不多叨扰了。”宇化及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副和蔼的笑容,起身准备告辞。
姜凡也跟着站起身,正欲开口客套送别,心中忽然一动,‘何不趁此机会,向这幽冥宗长老打听一下天玄宗的底细?’
想到此,他赶忙将已到嘴边的告别话语咽了回去,改口笑道:“宇化长老且慢,晚辈突然想起,还有些许小事想要请教,不知长老可否再耽搁片刻?”
宇化及微微错愕,心下快速盘算,却也猜不透姜凡突然留人所为何事,索性重新坐了下来,直截了当道:“姜宗主但说无妨,老夫若是知晓,定然知无不言。”
姜凡笑容不变,看似随意地问道:“晚辈今日在会场,见有一面黑底金剑纹的旗帜,竟能与贵宗及玄阴宗等平起平坐,实在令人惊讶。”
“打听一下才知道那是天玄宗的旗子,晚辈好奇,那天玄宗似乎是云梦州本土宗门?不知其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得魔皇陛下如此信任,获此殊荣?”
宇化及听到“天玄宗”三字,面色几乎是瞬间一沉,声音里不自觉地便带上了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天玄宗?哼,确实是云梦州本土宗门不假。不过是些识时务的‘俊杰’,见风使舵,早早投靠了魔皇陛下罢了。仗着献上投名状有功,又惯会阿谀奉承,现如今倒是深得魔皇陛下信任,风头正劲着呢。”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姜凡:“怎么?姜宗主与他们有旧?”
姜凡立刻摆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宇化长老说笑了。我霸天宗若是与这等魔皇眼前的红人、顶尖大势力有旧,那玄阴宗今日还敢如此咄咄逼人吗?”
听了姜凡的解释,宇化及脸色稍霁,冷哼一声:“没有最好!老夫多嘴劝姜宗主一句,离那等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货色远些!这等宗门,根基不正,迟早要遭报应!”
骤然从一个魔道宗门的长老口中听到“报应”二字,姜凡心下觉得有些荒谬,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长老提点,晚辈记下了。如此,我便没有其他问题了。”
宇化及听出了姜凡话语中送客的意味,再次站起身,对着姜凡随意拱了拱手:“既如此,老夫告辞。”
“宇化长老慢走。”
送走宇化及,白渊鱼走到姜凡身边坐下:“看来这天玄宗,在这魔盟内部,也不怎么受待见。”
“从宇化及的言语态度来看,幽冥宗与天玄宗之间怕是颇多龃龉,甚是不睦。”姜凡分析道,“如此看来,若真要寻找盟友,这幽冥宗,倒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渊鱼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出去打探消息吗?”
“自然要去。”姜凡肯定道,“换个身份,谨慎些为好。”
话音未落,白渊鱼指尖已有灵光流转,一道玄妙的法术笼罩二人。片刻之后,两位容貌普通、气息内敛、毫无特点的中年男子便从街巷的阴影拐角处走出,自然而然地汇入人流,朝着城内更为繁华的区域信步而去。
说来也巧,两人还没走出去多远,竟与玄夜和柳如烟走了个对脸儿。
柳如烟看到姜凡,眼神复杂,下意识地往玄夜身后缩了缩。玄夜则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笑容和煦的模样,主动上前与姜凡打招呼。
“姜没想到能在此遇到姜宗主,真是缘分。”玄夜笑容温和,话语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哦?道友认识我?”姜凡有些疑惑,他不记得从哪与玄夜有过交集,莫不是柳如烟和玄夜说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得警惕一些了。
“姜宗主的威名可是响亮的很,屠灭玄阴宗分坛,又斩杀前去查探的长老,南疆混的风生水起的割鹿宗和五仙教也是被姜宗主所灭,想要不认识你,都难啊。”
“我乃太极门圣子,玄夜。”
姜凡猜不透玄夜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他自报家门,也只能应声:“久仰大名了!”
“姜宗主都不认识我,何来久仰?不过今日就算是相识了,日后会有交流的机会。”玄夜说罢,拱了拱手,带着柳如烟与姜凡错身而过,消失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之上。
姜凡看着玄夜与柳如烟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看玄夜的态度,柳如烟似乎并没有说他太多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