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天道之血顺着门缝流淌,所过之处,连规则都被腐蚀出滋滋白烟。
守阁人看着那衰败的血迹,发出凄厉狂笑:“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敬畏的天道!一个早已被‘归墟之毒’侵蚀、靠着窃取万界生机苟延残喘的……窃天者!”
“窃天者?”墨尘渊挑眉。
“没错!”守阁人声音充满怨毒与绝望,“它早已不是最初孕育万物的本源天道!它是上一个纪元窃取了天道权柄的……寄生之蛆!”
“而吾等守阁人,不过是它挑选出来、帮它维系这虚假永恒、一同沉沦的……囚徒与帮凶!”
墨尘渊眼中轮回之光暴涨:“既然如此,那便让这窃取的权柄,重归轮回!”
他身后,巨大的轮回磨盘虚影缓缓浮现,磨盘转动,对准了那扇裂开的门扉,以及门后那腐朽的意志!
七彩斑斓,本应是绚丽与希望的色彩。
但此刻,从那道尺许长的门缝中蜿蜒流淌而出的七彩液体,却只让人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污秽与死寂。
它们粘稠得如同活物,缓慢地爬行在亘古大门那玄奥的符文凹槽之中。凡是被这七彩液体沾染的符文,其原本蕴含的宇宙生灭道韵便如同被泼了强酸般迅速黯淡、消融,发出“滋滋”的、令人神魂不适的轻响,甚至冒起缕缕蕴含着规则残渣的扭曲白烟。
这并非滋养万物的甘露,而是……腐蚀规则的毒血!
“嗬……嗬嗬……看到了吗?墨尘渊!还有你们这些愚昧的蝼蚁!都看清楚了吗?!”
守阁人那被轮回之剑重创、布满裂痕、不断流淌暗金血液的规则身躯,此刻却停止了修复,反而发出了一种混合着剧痛、疯狂、以及某种积压了无数纪元怨气的凄厉狂笑!祂的意念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嚎,充满了绝望的宣泄:
“这就是你们顶礼膜拜、视为至高无上的天道!”
“一个早已从内部腐朽、被‘归墟之毒’深度侵蚀,只能靠着不断窃取、吞噬万界本源生机来勉强维持自身存在,避免彻底归于寂灭的……”
守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怨毒:
“窃天者!!!”
“窃天者?”墨尘渊持剑而立,轮回道体光芒流转,将那七彩毒血散发出的污秽衰败气息隔绝在外,闻言眉头微挑。这个称谓,似乎触及了更深层的隐秘。
“没错!窃天者!”守阁人似乎彻底放弃了挣扎,要将这万古的隐秘彻底揭开,祂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它根本就不是最初那个孕育了这方宇宙、无私演化万物的本源天道!”
“它是来自上一个已然彻底寂灭的纪元残骸!是那个纪元某个不甘心随宇宙一同消亡的、极致邪恶强大的存在,在纪元终末的废墟中,侥幸窃取了一部分新生宇宙的本源天道权柄,如同寄生之蛆般,依附在新生的宇宙规则之上!”
“它伪装成本源天道,执掌秩序,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来自旧纪元寂灭力量的侵蚀,那就是‘归墟之毒’!它需要源源不断地汲取新生宇宙万界的生机与气运,来中和体内的毒性,维持它这虚假的、窃取来的‘永恒’!”
“它,才是这宇宙间最大的毒瘤!是一切灾劫与命运被操控的根源!”
守阁人的话语,如同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在墨尘渊的识海,也透过那无形的联系,隐隐回荡在万界直播光幕之前每一个修士的灵魂深处!
天道是假的?是窃贼?是寄生虫?!
万界生灵敬畏了无数岁月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东西?!
那些所谓的天地大劫、文明更替,难道都是为了给这“窃天者”提供维持存在的“食粮”?!
颠覆!彻底的颠覆!这比大门被斩裂、天道泣血所带来的冲击,更加猛烈千百倍!无数修士的道心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些心志不坚者甚至当场吐血,道基出现裂痕!
守阁人狂笑着,指向那流淌的七彩毒血,又指向自己身上不断涌出的暗金腐朽之血,声音充满了自嘲与悲凉:
“而吾等守阁人?哈哈哈……不过是被这窃天者选中,赋予了部分秩序权柄,帮它维系这虚假永恒、蒙蔽众生、一同在这腐朽与罪恶中沉沦的……囚徒与帮凶罢了!”
“祂用秩序锁链束缚吾等,让吾等与祂一同承受归墟之毒的侵蚀,却又无法真正解脱!看着祂不断吞噬一个个充满生机的世界,看着万界生灵在祂编织的命运罗网中挣扎……哈哈哈……这就是吾等存在的意义!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守阁人的狂笑中带着哭音,那是一种信念彻底崩塌、积压了无数岁月的痛苦与怨恨的最终爆发。祂的规则身躯在狂笑中加速崩解,暗金色的血液如同泉涌。
墨尘渊静静地听着,眼中轮回之光缓缓流转,倒映着守阁人崩溃的身影、那流淌的七彩毒血,以及门后那散发着腐朽与威严的庞大意志。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串联了起来。
为何守阁人对“归墟尽头”如此忌惮,因为那里藏着能威胁到“窃天者”的寂灭本源。
为何天道需要沉睡,因为它需要集中力量对抗体内的“归墟之毒”和窃取生机。
为何这宇宙的秩序显得如此僵化与压抑,因为它服务的,并非真正的天地,而是一个自私的寄生虫。
“原来……这才是真相。”墨尘渊低声自语,随即,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与冰冷,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直刺那扇裂开的门扉!
“一个窃取了权柄的寄生虫,一个靠着吞噬万界苟延残喘的腐朽之物……”
“也配执掌众生轮回?也配定义万物命运?”
他手中的轮回之剑缓缓抬起,剑尖再次指向大门,但其上流转的黑白道韵,却与之前有所不同。不再是单纯的破灭,更增添了一种……审判与净化的意味!
“既然你这权柄是窃取而来……”
“既然你这存在本身,就是对新纪元最大的毒害……”
墨尘渊的声音陡然变得宏大,如同天道律令,响彻寰宇:
“那么今日,便让这被窃取的权柄,重归轮回!”
“让这腐朽的窃天者,成为滋养新生的……养料!”
“轰——!!!”
他身后虚空猛然震荡!一个巨大无比、仿佛能磨灭诸天万界的轮回磨盘虚影,缓缓浮现!
磨盘分上下两层,上层纯白,代表着创生、净化与希望;下层漆黑,代表着寂灭、归墟与终结。磨盘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碾压规则的轰鸣,其目标,赫然锁定了那扇裂开的亘古大门,以及门后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窃天者”意志!
轮回磨盘!炼化万物,返本归源,重定轮回!
“不!!!你不能!!!”守阁人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尖叫,试图扑上来阻拦,但祂那濒临崩溃的身躯,在靠近轮回磨盘虚影的瞬间,就被那恐怖的轮转之力卷入,暗金色的血液与规则碎片被瞬间磨灭、分解,化为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成为了磨盘运转的第一份资粮!
墨尘渊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波动。他双手虚按,推动着那巨大的轮回磨盘虚影,带着碾碎一切虚伪与腐朽的决绝意志,朝着那扇流淌着七彩毒血的大门,缓缓地、却无可阻挡地……碾压而去!
“窃天者……”
“你的纪元,早已终结。”
“你的轮回,由我执掌!”
“炼——!”
轮回磨盘,轰然撞上了亘古大门!
一场针对“窃天者”的终极炼化,就此展开!
万界存亡,宇宙新秩序,皆系于此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