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慧走近一看，外公瘦的不行，看起来也苍老了很多。
眼眶泛红。
“外公，你感觉怎么样了？腿还疼吗？”
“不疼了，你放学了？”
他现在是不知道哪一天了，只知道李小慧还在上学。
“外公，我要去上学了，你好好养病，等我考完试回来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
李小慧拉着外公的手，吸吸鼻子，又聊了一会。
李鸣看了一眼时间催她：“走吧，别错过车了。”
“外公，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多吃点饭。”
刚走到门口迎面遇上了杨凯峰几人穿着制服过来，身边跟着何贵芳。
“她怎么来了？”李小慧看见何贵芳就来气，她来这里肯定没好事。
“没事，你先去，叫小旺送你们去坐车，我留在这里。”
李小慧跟她们擦肩而过，何贵芳哼了一声。
杨凯峰走到李鸣面前：“我们来录受害人的口供，这位是受害人的儿媳，她要求来看看受害人。”
何贵芳看见李鸣有点发怵，但是警察在这里呢，她不怕。
看看？
见鬼了吧！
“进来吧。”
“爸啊，你醒了啊，你怎么就住院了，我跟大海都不知道，给你去送饭你不在家我们才知道的啊。
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啊，你吃饭没有，我去给你买点饭去。”
一副假惺惺的抹眼泪，谁看着都觉得假。
“何贵芳，你也看过了，请你到一边，别妨碍我们办案。”
再不愿意，何贵芳也不敢跟警察叫板，乖乖的退到一边。
杨凯峰给身边的警察一个眼神，便开始提问。
“钱新文，下面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钱新文是李鸣外公，他这个时候也是可以说清楚话的，问答不是问题。
“你在四月初受伤到住院之前，钱大海有没有给你送过食物？”
“有过，每一次都送的一大碗，够我吃个把星期的。”
提到这些老爷子是声音都哽咽了许多，眼眶也是泛红。
“警察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送饭的，也很忙的，也不能天天都给他送饭，谁不赚钱了是不是？”
“你闭嘴。”
杨凯峰警告她，又问：“你腿受伤的事情，钱大海知道吗？”
“我们不知道的，要不是看见没人在家，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何贵芳怕公公说什么，她赶紧插话。
杨凯峰一脸不悦的看她：“何贵芳，妨碍公务，请你出去！”
“我不去，我不说话了我不说话了。”
何贵芳一副讨好的样子，待在一边，下一秒就换上一副恶毒的表情。
“钱大海知道我受伤了，他说去医院治疗浪费钱，叫我在家躺躺就好了.....”钱新文说着说着就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颤抖着。
李军安抚着他。
杨凯峰又提了几个问题，钱新文都回答了。
“警察同志，钱大海这是算什么罪？要是判能判多长时间？”
杨凯峰还没有说话，何贵芳就冲到床前，哭喊着：“爸，你不能告大海啊，他可是你亲儿子，大海要是进去了，家宝可怎么办啊？
你不能告，我们还要给你养老呢，等出院了你就搬到家里住，我好好照顾你啊。
你跟警察说清楚，不然大海就出不来了。
谁都不想，你得想想家宝啊，那可是你亲孙子！
你们家唯一的孙子！”
家宝家宝，钱家宝，钱家的大宝贝蛋子。
呵。
“何贵芳，我外公好好的时候你都不养了，现在不能动了，你说领回家养，谁相信？
钱大海他虐待老人，他就应该受到惩罚。
请你立刻离开！”
“我凭什么离开，今天大海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说着又坐在地上哭闹：“我的天啊，老子告儿子让儿子去坐牢啊，这哥日子没法过了，我可怜的家宝啊，摊上怎么个无情的爷。”
钱新文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睁开眼：“警察同志，钱大海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鸣看了一眼又看向大哥，没说话。
何贵芳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恶鬼附了身：“钱新文你个老不死的，怎么没饿死你！
你连你亲儿子都给告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你就听这两个小畜生的话，你就让他们给你养老吧！我是不会养你的！
你永远都别想看见家宝！”
那一副嘴脸恨不得上前给人撕碎了。
她越是咆哮愤怒，李鸣就越开心。
“警察同志，她这样辱骂我跟我哥，还不赡养老人，应该判什么罪？”
“可以抓了吧？”
杨凯峰对李鸣另眼相看，他好像对这一块挺懂的。
“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骂你！”何贵芳害怕了，说完最后一句话，跑了。
杨凯峰叫李鸣到外边说话。
医院外。
杨凯峰脱下外套，给李鸣发了一支烟。
“你看书了？”
“什么书？”
“法律。”
不看书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止这些。
李鸣眉头一挑，确实看了，不过不是现在。
“没看过，怎么了？这个跟钱大海的案件有关系吗？”
杨凯峰轻笑一声：“那倒是没有，就是挺好奇，你懂法，两年前为什么还要打架？”
“可能是两年前的我是个傻逼吧。”
两人说说笑笑，杨凯峰上了车：“发现你挺不同的，今天一谈希望我们是朋友了。”
“荣幸。”
警车开走，李鸣耸耸肩转身进了医院。
病房里，外公一脸平静，李鸣坐在他床边，问：“真的打算告了?”
“他可是你亲儿子。”
亲儿子？谁家亲儿子对老子不管不顾差点饿死在家里，谁家亲儿子连母亲去世的葬礼都不愿意办，就是怕花钱。
养了他四十多年，给他盖房子结婚，到头来就落得这个下场。
想到这些钱新文觉得这一辈子都让人笑话。
“随便吧，他不养我就算了，在你外婆走了以后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行吧。
李鸣尊重他的决定，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那你先养病，我有事先回去了，晚上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