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帝国,帝都圣辉城。
这座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曾经热闹的酒馆和剧院,如今也变得门可罗雀。每个人都能嗅到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城西,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后院。
伊莎贝拉,或者说,是“夜莺”,正与一位身披斗篷,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对坐。
“公爵大人,您冒险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伊莎贝拉为对方倒上一杯热茶,声音平静。
斗篷下的瓦莱里乌斯公爵,发出了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夜莺,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奥古斯都那个疯子,正在秘密集结他在城外的私军,我安插的人传来消息,他很可能就在这几天动手。”
“皇帝陛下那边呢?”伊莎贝拉问道。
“陛下虽然清醒了,但毕竟被掏空了十几年,身体大不如前。而且,军中大部分的高级将领,都是奥古斯都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们能争取到的支持,非常有限。”瓦莱里乌斯公爵的语气充满了忧虑,“一旦奥古斯都发动兵变,光靠禁卫军,根本挡不住。”
伊莎贝拉沉默了。她知道,瓦莱里乌斯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瓦莱里乌斯公爵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需要你,去见一个人。”
“谁?”
“皇帝陛下。”
伊莎贝拉的瞳孔微微一缩。
潜入皇宫,面见皇帝?这简直是疯了!皇宫是奥古斯都监控最严密的地方,她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我知道这很危险。”瓦莱里乌斯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但这是唯一的办法。陛下手上,还掌握着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只有拿到他亲手授予的信物,才能在关键时刻,调动那支力量,扭转乾坤。”
“我凭什么相信你?”伊莎贝拉反问,“也许,这本身就是你和奥古斯都联手设下的一个陷阱。”
在圣辉城,她不相信任何人。
瓦莱里乌斯公爵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戒指,放在桌上。
“这是我家族的徽记戒指。”他缓缓说道,“我把它押在这里。如果我欺骗了你,你就把它交给奥古斯都,他会很乐意看到我身败名裂。”
伊莎贝拉看着那枚戒指,又看了看斗篷下那双浑浊但充满决心的眼睛。
她最终点了点头:“好。告诉我进入皇宫的秘密路线。”
当晚,伊莎贝拉如同一个行走在阴影中的幽灵,避开了无数明哨暗哨,成功潜入了守卫森严的皇宫。
在皇帝寝宫的密室里,她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苏醒”的君主。
老皇帝比她想象中更加苍老和虚弱,他靠在病榻上,不断地咳嗽着,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
“你就是瓦莱里乌斯提到的‘夜莺’?”老皇帝审视着她。
“是。”
“你曾经是奥古斯都的人,现在,又为东境那个新王效力。”老皇帝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伊莎贝拉不卑不亢地回答,“奥古斯都若是上位,对陛下是死路一条,对我的君主,也是一场灾难。我们的利益,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老皇帝沉默了许久,最终,他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块古朴的、雕刻着狮鹫图腾的黑色令牌。
“这是‘皇家狮鹫’的调兵令。”他将令牌递给伊莎ベ拉,“帝国最精锐的空中部队,第三狮鹫军团,只认这块令牌。他们的指挥官,是我最忠诚的部下。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会听从你的命令。”
伊莎贝拉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她知道,这块小小的令牌,份量有多重。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老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拜伦帝国的未来,或许……就掌握在你这个外人的手里了。”
伊莎贝拉没有再多说,她收好令牌,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
当她重新融入圣辉城的夜色时,她紧紧地攥着怀中那块冰冷的令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她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有瓦莱里乌斯的,有奥古斯都的,或许,还有那位深不可测的老皇帝的。
她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舞者,脚下是万丈深渊。
但她并不害怕,反而感到一丝兴奋。
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她,将是搅动这场风暴的中心。
就在她拐过一个街角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不远处的巷子里分离出来,远远地缀在了她的身后。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