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董,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当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用一种充满了敬畏和自责的语气,对着那个穿着大裤衩人字拖的“土包子”九十度鞠躬时。
那个外号“鹦鹉头”,自称“王公子”的青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了。
陆……陆董?
哪个陆董?
他看着眼前这十二个如同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顶级特工,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年轻人,一个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名字,猛地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北兴!陆遥!
那个最近在他们京城顶级纨绔圈子里,被传得神乎其神,连陈家那位老爷子都要亲自登门拜访的神秘人物!
那个一个电话,就能调动军用直升机,让一个省城地产大亨人间蒸发的……神仙!
是他?!
王公子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往地上瘫去。
他……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竟然指着这位爷的鼻子,骂他是土包子?
他还让自己的跟班去打他?往死里打?
“我……我……”王公子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裤裆里涌出,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竟然,被活生生地吓尿了!
他那几个跟班,更是早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瘫在地上,抖如筛糠,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陆遥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你们是?”
“陆董,我们是中央警卫局直属行动组的。”黑衣人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恭敬地回答道,“奉陈秘书的命令,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负责您在京期间的个人安全。”
中央警卫局!
这五个字,像五记重锤,再次狠狠地砸在了王公子的心上。
这可是传说中,只负责拱卫核心首长安全的“大内侍卫”啊!
他们竟然……竟然来给这个年轻人当保镖?!
王公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一块比珠穆朗玛峰还要硬的铁板!
不,那不是铁板!
那是悬在所有京城权贵头顶上的,一把看不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行了,起来吧。”陆遥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一个人清静点吗?”
“是,陆董。”黑衣人直起身,但脸上依旧是惶恐不安,“是我们的失职,让您受到了惊扰。陈秘书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整个行动组,都要接受最高级别的处分。”
陆遥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也有些无奈。
他知道,这是陈老在变相地向他表达一种“歉意”和“保证”。
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他,同时也向他展示,国家对他的“保护”是何等的严密。
“行了,下不为例。”陆遥也不想为难这些奉命行事的警卫,“这里,交给你们处理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摊还在瑟瑟发抖的“垃圾”。
“我只有一个要求。”
“干净点。”
“明白!”黑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遥没再多说,转身走回到早点摊前,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了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摊主大爷的桌上。
“大爷,不好意思,吓着您了。这钱您收着,算是我的赔礼。”
说完,他便溜溜达达地,朝着胡同的另一头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陆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口。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脸上的恭敬和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冰冷和残忍。
他走到那个已经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的王公子面前,缓缓地蹲下身。
“王天霸的儿子,是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恶魔的低语。
王公子浑身一颤,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疯狂地点着头。
“是……是……爷……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那是陆董……”
他一边说,一边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把自己的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爸是王天霸……我爸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黑衣人笑了。
那笑容,看得王公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钱?”
“你觉得,陆董会在乎你那点钱吗?”
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公子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知道吗?”
“就在昨天,北兴县,也有一个不开眼的,跟你一样,动了陆董的人。”
“他叫赵富贵,是个地产商,身家比你爹,只多不少。”
“现在,”黑衣人凑到王公子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他和他整个家族,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掉了。”
“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王公子听完,眼睛猛地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直接吓昏了过去。
黑衣人站起身,脱掉手套,扔在了一旁。
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打电话给王天霸。”
“告诉他,他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
“让他自己选。”
“是要公司,还是要儿子。”
“如果他选公司,”黑衣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意,“那就把这几个,连同这辆车,一起处理掉。手脚麻利点,别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他选儿子……”
黑衣人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就打断他儿子的四肢,再把他们几个,全都扔到非洲的黑煤窑里去。”
“让他们这辈子,都好好地体会一下,什么叫‘劳动改造’。”
“是!”
……
这一切,陆遥并不知道。
他也懒得知道。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找死的蝼蚁,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新的“麻烦”。
他刚从胡同里出来,准备打个车去后海逛逛,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美得令人窒??息,但却带着三分幽怨,七分嗔怪的俏脸。
是林子涵。
“陆大董事长,好大的威风啊。”林子涵摘下墨镜,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来京城也不跟我们这些‘下属’说一声,要不是李伟说漏了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陆遥看着她,有些头疼。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林子涵白了他一眼,那风情万种的样子,让路过的男人无不侧目,“我可是你的‘项目总经理’,来京城跟几个国际顶级的设计师和酒店管理集团的总裁开个会,顺便……来‘慰问’一下我们日理万机,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陆大董事长。”
她特意加重了“慰问”两个字。
陆遥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酸味。
“行了,别贫了。”陆遥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正好,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带我逛逛吧。就当是……给员工放假了。”
林子涵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
“合着我这紧赶慢赶地飞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当免费导游的?”
“那不然呢?”陆遥靠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开车吧,林总。去后海,我想听听曲儿。”
林子涵看着他那张略带疲惫的侧脸,心里那点小脾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昨天为了兄弟,他一定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消耗。
她发动车子,火红色的法拉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汇入了京城的车流。
“对了,”林子涵一边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刚才那阵仗……是你搞出来的?”
虽然离得远,但那三辆黑色奥迪和那群黑衣人的气场,她还是感受到了。
“嗯。”陆遥闭着眼睛,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林子涵试探着问道。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处理敌人的手腕,到底有多狠。
“不知道。”陆遥的声音依旧平淡,“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了。”
“不过我猜,他下半辈子,应该会过得很‘充实’。”
林子涵听着他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心里却是猛地一寒。
她知道,“充实”这两个字,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她忽然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当初在北兴,没有真的跟他硬碰硬。
不然,自己的下场,可能比那个王公子,还要“充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