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水晶吊灯泛着暖光,白檀香气混着香槟的清冽在空气中弥漫。陌深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指尖捏着一枚冰凉的荔枝 ,目光却落在恺撒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上。
凯撒正在电脑上调查蛇岐八家的资料,并将发现的细节讲解给陌深三人听。当听到凯撒说 “日本分部是黑道组织” 时,陌深不动声色地将荔枝放进果盘。
“蛇岐八家在日本的存在,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陌深忽然开口,“我上次来日本时和源稚生聊起过,蛇岐八家不仅管着地下秩序,还负责调解一些警方管不了的混血种纠纷。比如前年东京有个混血种失控伤了人,就是蛇岐八家出面压制,既没让事情闹大,也没让普通人发现异常。”
恺撒指尖敲着笔记本,眉峰拧成结:“资料上说,日本分部向来喜欢虐待本部派来的专员,学院碍于分部的独立性,大多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明非吃着水晶葡萄,反驳道:“不至于吧?你看源稚生,带着樱来接机,开的还是顶配越野车,樱小姐长得又飒又好看,这待遇够可以了。”
“就是太‘可以’了,才不对劲。” 恺撒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翻出守夜人讨论区的旧帖,屏幕光映着他严肃的脸,“你看这些以前来出差的专员写的,说日本分部是地狱,被当成佣人使唤,连吃饭都得站着,半点尊严都没有…… 妈的!”
“咋了咋了?” 路明非被这声骂吓了一跳,口香糖差点呛进喉咙。
“我总算想通了!” 恺撒拍了下大腿,语气带着后怕,“出发前学生会那帮人跟我视频告别,当时我还觉得矫情,现在才明白,他们是觉得我根本回不去!”
一直沉默的楚子航也忽然开口:“上火车前,兰斯洛特赶过来让我签了份文件。说要是三周联系不上我,他就代理狮心会会长;要是三个月没消息,就直接选新会长。”
“卧槽!” 路明非眼睛瞪得溜圆,“这哪是交接工作?这是给师兄你立遗嘱啊!他明摆着觉得你要栽在日本!”
“那是因为在日本分部眼里,本部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强者,那就是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
陌深迎着三人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学院来日本的专员会被‘虐待’,其实不奇怪。蛇岐八家奉行‘强者为尊’,如果专员摆出本部的架子,又没足够的实力,自然会被轻视。但这次他们对我们这么优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套房里的香槟、水果,还有路明非卧室里那个朝比奈实玖瑠抱枕,眼底闪过一丝深思:“他们调查过我们的喜好,连老路喜欢的动画、楚师兄偏爱的原木家具都知道,显然是早有准备。这种‘讨好’,不像是单纯的欢迎,更像是…… 有所求。”
恺撒挑眉:“有所求?他们能求我们什么?明明是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或许是和‘龙渊计划’有关。” 陌深声音压得低了些,“我之前问过源稚生,但他对此避而不谈,只说等任务启动再详说。现在看来,他们可能需要我们的力量去应对深海里的东西,但又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秘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拉近距离,同时降低我们的警惕。”
楚子航点头认同:“你的猜测有道理。今晚在机场,源稚生虽然冷淡,却一直在观察我们的反应,他想试探我们对危险的承受力。”
路明非抱着抱枕凑过来,一脸茫然:“那他们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先给我们好处,然后再让我们去送死?比如让我们潜到海沟里,去对付那些会喷火的龙?”
陌深忍不住笑了:“老路你想太多,至少现在他们没有恶意。而且我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真遇到危险,我们未必不能解决。”
陌深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所有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让他觉得这场 “龙渊计划” 远比诺玛描述的更危险。
这时,服务生端着夜宵进来,是刚做好的日式烧鸟和味增汤。陌深看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忽然想起源稚生在机场抽雪茄时的狼狈,那个像龟一样背负着家族责任的男人,或许也在这场博弈中挣扎,既想保护家族,又不想牵连他们。
“先吃饭吧。” 陌深站起身,拿起筷子,“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们先养足精神。明天去日本分部开会,就能知道龙渊计划的具体情况了,到时候再做打算。”
恺撒举杯:“说得对!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样,我们先接下这杯酒。”
楚子航也拿起碗,默默喝着味增汤。路明非抱着抱枕,大口啃着烧鸟,暂时把 “送死” 的担忧抛到了脑后。
用餐结束之后,陌深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恺撒、路明非和楚子航三人:“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我有点睡不着,想出去逛逛。”
恺撒正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闻言眉头一皱,放下杯子说道:“深夜外出太危险了,日本分部的情况还没摸透,我跟你一起去。”
陌深摆了摆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不用,我会定时在咱们的四人群里发定位,就是单纯想骑辆车兜兜风,没别的事。”
路明非嚼着最后一口甜点,含糊不清地说:“老陌,那你可得注意安全。”
楚子航也点头附和:“有事随时联系。”
恺撒见陌深态度坚决,只好松口,但还是着重强调:“那你必须在凌晨三点之前回来,一旦超过时间,我们立刻出去找你。”
“没问题。” 陌深应下,起身走向电梯。他很清楚,整个半岛酒店都布满了蛇岐八家的眼线,想要自由行动,必须避开那些隐蔽的监视。
回到房间后,陌深从行李箱的夹层里翻出一套黑色的服务员制服和易容工具,那是之前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提前准备的。
他对着镜子,熟练地调整着面部轮廓,将原本锐利的眉眼变得温和许多,再换上制服,戴上鸭舌帽,俨然成了酒店里一名普通的客房服务员。
避开走廊里巡逻的保安和监控死角,陌深顺利从酒店后门溜了出去。夜晚的东京街头,霓虹闪烁,车流如织,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清酒的香气。
他沿着路边慢慢走着,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最后停在一个昏暗的巷口,那里蹲着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正围着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抽烟。
陌深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日元,递到为首的黄毛面前:“这辆车,卖给我。”
黄毛抬头看了看陌深,又瞥了眼他手里的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些小混混的摩托车本就是廉价货,全靠改装排气筒模仿好摩托的声浪撑场面,见有人愿意出钱买,立刻爽快地接过钱,把车钥匙扔给了陌深:“兄弟,这车可是我精心改的,你赚了!”
陌深接过钥匙,跨上摩托车,拧动油门,排气筒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汇入街头的车流。
他没有设定目的地,只是随意地沿着街道骑行,感受着晚风拂过脸颊的凉意。东京的夜晚格外热闹,涩谷十字路口的大屏幕还在播放着广告,新宿的歌舞伎町灯火辉煌,路边的居酒屋里传来阵阵喧闹的笑声,这座不夜城在夜色中展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活力。
陌深骑着摩托车穿梭在街巷里,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不仅是在兜风,更是在暗中熟悉东京的地形,为后续可能出现的行动做准备。就在这时,地面忽然轻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路边的广告牌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路灯也开始左右摇晃。
“地震?” 陌深心里一惊,随即又觉得新奇,此刻看着视野里摇摇晃晃的城市,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生出一丝兴奋。他握紧车把,稍微加快了速度,摩托车在颠簸的路面上灵活地穿梭,仿佛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地震玩闹。
几分钟后,地震平息,街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陌深骑车来到隅田川岸边,停下车,摘下头盔,随手搭在车把上,自己则靠在摩托车上,望着远处东京塔的灯火发呆。河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吹散了夜晚的燥热。
没过多久,几个穿着短裙、染着金色头发的不良少女注意到了陌深。她们嬉笑着围过来,其中一个女孩伸手想拍陌深的肩膀:“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啊?”
陌深微微侧身,避开女孩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了,谢谢。” 见他态度冷淡,几个女孩撇了撇嘴,不甘心地离开了。
为了避免再被打扰,陌深推着摩托车,走到河岸边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重新靠在车身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陌深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得近乎妖异的脸。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歌舞伎服饰的男子走了下来。
那男子身着绣着金线的绯色和服,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长发用玉簪束起,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眉眼间的轮廓与源稚生极度相似,却比源稚生多了几分妩媚与妖冶。
陌深的瞳孔微微一缩,瞬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 风间琉璃。他心里疑惑不已:风间琉璃此刻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风间琉璃缓步走到陌深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陌深先生,久仰大名。我很早之前就想见见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