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带着一丝释然,也藏着几分对过往的追忆。韩烨望着那处被石猴指向的宫殿深处,只见一道丈许宽的泉眼正汩汩冒着金色的气泡,泉中液体如融化的黄金般流转,浓郁的生命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时,竟让他刚刚经历雷火试炼的焦黑皮肤都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那是肉身自发吸收灵气、加速修复的征兆。
“这便是本源灵液?”韩烨上前两步,目光落在泉眼中央。那里的液体比周围更加粘稠,隐隐有法则之力在其中沉浮,与他丹田内即将成型的“金之锋锐”法则有着微妙的呼应。他能感觉到,这灵液中蕴含的不仅是精纯的灵气,更有一丝最本源的生命法则碎片,正是突破宗灵境瓶颈最需要的东西。
他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瓶,这玉瓶是用万年温玉雕琢而成,瓶身刻满了聚灵符文,能最大限度锁住灵液的灵气不流失。当玉瓶靠近泉眼时,金色的灵液仿佛有了灵性,自动顺着瓶口涌入,不过片刻便装了半瓶。韩烨没有贪心,他知道这等天地奇物需留有根基,况且石猴虽未明说,但守护此地的责任,也让他不能将灵液一扫而空。
“够了。”他盖上瓶塞,玉瓶瞬间变得沉甸甸的,入手温润,瓶身符文因灵液的滋养而亮起淡淡的光华。
石猴看着他的举动,三眼之中露出一丝赞许:“你比当年的谷洪更懂得克制。他当年取走灵液时,几乎舀空了半池,害得泉眼沉寂了百年才恢复过来。”
韩烨闻言微怔,随即苦笑。谷洪阁主行事果然如手札中记载的那般洒脱不羁,只是这份不羁,怕是也给后人添了不少麻烦。他将玉瓶小心收好,纳入储物戒的最深处,那里有专门隔绝灵气的阵法,可确保灵液的效力不受外界干扰。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沐发出一声轻呼,带着几分惊喜。
韩烨转头望去,只见苏沐正站在宫殿角落的一面石壁前,石壁下方有一个半开的石盒,盒中静静躺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那晶石通体冰蓝,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冰纹,寒气从晶石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却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水系灵气,与苏沐自身的气息极为契合。
“这是……冰魄石?”苏沐小心翼翼地将晶石捧在手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出身静海域,对水系灵物的了解远超常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晶石的来历。
冰魄石,乃是极北冰海之下,历经百万年寒气凝结而成的奇物,对水系修士而言,其价值不亚于本源灵液对韩烨的作用。它不仅能提纯修士的水系灵力,更能在突破境界时稳定心神,甚至能用来祭炼水系本命灵器,让灵器诞生一丝寒冰法则的雏形。静海域虽以水域闻名,却也只在古籍中记载过这种奇石,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好浓郁的水系灵气……”苏沐将一丝灵力注入冰魄石中,只见晶石表面的冰纹瞬间亮起,一道淡淡的蓝色光幕从石中扩散开来,将她笼罩其中。苏沐只觉一股精纯无比的水系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丹田,原本因潜入天罗域据点和穿越迷雾海而有些紊乱的灵力,竟在瞬间变得平和顺畅,甚至隐隐有所精进。
“看来这冰魄石与你有缘。”韩烨走上前,看着那冰魄石道,“静海域以水法闻名,你若能将此石融入本命灵器,实力定然能再上一个台阶。”
苏沐用力点头,将冰魄石小心地收入一个特制的冰玉盒中,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这次真是托你的福,韩兄。若不是跟着你来这神址,我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奇物。”
“你我合作,本就该互利互惠。”韩烨淡淡一笑,目光转向石猴,“前辈,我等取了所需之物,也该离开了。此地的阵法守护,我会尽快安排妥当。”
石猴的第三只眼缓缓闭上,声音变得有些疲惫:“去吧。神址的入口会在你们离开后重新封闭,下次开启,便是下一个百年了。至于阵法……有你留下的东西,应该足够了。”它似乎能看透韩烨的储物戒,知道他有布置高阶阵法的能力。
韩烨不再多言,对着石猴微微拱手,随后与苏沐一同转身,沿着来时的玉石通道向外走去。
通道两侧的壁画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上古的战斗,只是此刻在两人眼中,这些壁画似乎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韩烨握着装有本源灵液的玉瓶,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金色液珠在微微震颤,仿佛迫不及待要吸收这灵液的力量;苏沐则不时抚摸着怀中的冰玉盒,脚步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两人很快走到了那道刻有“生命与死亡”符文的石门处。韩烨看了一眼苏沐,苏沐会意,再次释放出精纯的水系灵气,而韩烨则运转《九转玄功》,释放出炼体产生的煞气。
嗡——
石门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外面迷雾海依旧翻滚的浪涛。阳光透过迷雾洒下,在海面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影。
“我们走。”韩烨率先踏出石门,苏沐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的身影完全离开神址的瞬间,身后的石门猛地合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门表面的符文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沉寂下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周围的空间微微波动,原本清晰可见的神址入口,竟在片刻间被浓郁的迷雾重新覆盖,再也找不到丝毫踪迹。
苏沐回头望了一眼,忍不住咋舌:“好厉害的隐匿之术,难怪从古至今,没多少人能找到这里。”
韩烨点点头,目光却投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几艘战船的轮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船头悬挂的冰晶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冰神殿的船队。
看来,他们并没有离开。
“看来,麻烦还没结束。”韩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右手悄然握住了腰间的万灵炉。
苏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微变:“他们还在等着?”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韩烨的声音冷了下来,“神址出世的消息,恐怕早已让这些人红了眼。不过,想要从我手中抢东西,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金色液珠在本源灵液的滋养下,正散发着越来越强的力量,突破宗灵境的契机,已经近在眼前。在这个时候,他不介意用冰神殿的修士,来试试自己刚刚大成的《九转玄功》第三转,究竟有何等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