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门缓缓开启时,一股灼热的气浪顺着门缝喷涌而出,惊得守在门外的两名紫云阁弟子连连后退。他们望着门内蒸腾的白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硫磺与金属交融的气息,这是灵器即将出炉的征兆。
韩烨盘膝坐在炼器炉前,三天未合眼的双目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他身前的紫金炼器炉已不再发出嗡鸣,炉身的火焰纹路渐渐隐去,只余顶端的炉口还在吞吐着最后一缕赤红色的烟气。这三天里,他几乎耗尽了全身灵力,若非《九转玄功》淬炼的肉身能勉强支撑,恐怕早已在灵文暴走时被反噬重伤。
“差不多了。”他低声自语,右手虚握,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探入炉内。这一步是收取灵器的关键,既要避免灵力过盛损伤器身,又要确保灵文稳定不溃散。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而炽热,仿佛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却又带着金属特有的坚硬质感。
随着他手臂轻抬,一柄长剑缓缓从炉口升起。剑身通体赤红,宛如用凝固的岩浆锻造而成,剑脊处分布着三道蜿蜒的血纹,正是用赤血蝙蝠王内丹的精血绘制的灵文。此刻血纹还在微微发亮,像是有血液在其中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是真灵境灵器独有的“灵压”,足以让仙灵境修士望而生畏。
韩烨屈指在剑身上轻弹,“铛”的一声清鸣穿透白雾,在密室中回荡不绝。声音清脆而绵长,没有丝毫杂音,这意味着剑身内部毫无瑕疵,是一柄完美的灵器。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柄剑耗费了他近半的心神,光是调整血纹的角度就尝试了二十七次,如今看来,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就叫你‘赤血剑’吧。”他握住剑柄,一股暖流瞬间从掌心涌入体内,与他丹田中的灵力隐隐呼应。这是灵器认主的初始征兆,只要滴入精血,便可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但他此刻显然另有打算。
将赤血剑收入剑鞘,韩烨起身时身形微晃,三天的高强度炼器让他灵力透支,后背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那是灵文暴走时,炼器炉喷出的火焰留下的痕迹。他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疲惫。
走出密室时,晨光正透过紫云阁的窗棂洒在庭院里,将青石板路照得暖洋洋的。凌玥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灵植图谱,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密室的方向,见韩烨出来,她立刻放下书迎了上来:“韩大哥,你终于出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韩烨苍白的脸上,又瞥见他手臂上未及处理的灼伤,眉头顿时蹙起:“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便要去拉他的袖子。
“无妨,小伤而已。”韩烨侧身避开,将背后的赤血剑解下递过去,“你看看这柄剑如何。”
凌玥的注意力瞬间被剑鞘吸引。那剑鞘是用蝙蝠王的皮革鞣制而成,暗红色的鞘身布满细密的鳞纹,握在手中竟有种温热的感觉。她依着韩烨教过的方法,双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拔出。
“嗡——”
赤红色的剑身一出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灼热了几分。阳光照在剑身上,折射出妖异的红光,三道血纹像是活了过来,在剑脊上流转不定。凌玥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她修炼的火焰属性灵力完美契合,让她原本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都平稳了许多。
“这是……真灵境灵器?”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紫云阁衰败多年,阁中最好的灵器也只是仙灵境上品,真灵境灵器只存在于墨长老的描述中。
韩烨点头:“算是中品吧,用赤血蝙蝠王的内丹炼的,正好适合你的火焰灵力。”
“给我的?”凌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太贵重了,我……”
“拿着吧。”韩烨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你修为提升快,仙灵境的灵器很快就跟不上你的进度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角落那根半人粗的青石柱,“总要有点自保之力。”
凌玥咬了咬下唇,低头看着手中的赤血剑。剑身映出她微红的脸颊,也映出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自从跟随韩烨以来,她得到的帮助已经太多,从修炼功法到实战技巧,再到如今这柄足以让整个地冥域修士眼红的真灵境灵器。这份情谊太过厚重,让她不知该如何报答。
“试试它的威力。”韩烨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凌玥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回忆着韩烨传授的基础剑法。她运转灵力注入剑身,赤血剑上的血纹瞬间亮起,发出“滋滋”的轻响,一股灼热的气浪以剑身为中心扩散开来,吹得庭院里的树叶哗哗作响。
“喝!”她轻喝一声,手腕翻转,赤红色的剑光如一道闪电划破晨光,直劈向那根青石柱。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根坚硬的青石柱竟从中间被整齐地劈开,断面光滑如镜,甚至能看到被高温灼烧过的焦黑痕迹。断裂的石柱缓缓倒下,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守在庭院外的几名紫云阁弟子恰好目睹了这一幕,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根石柱是用玄铁岩混合青石砌成,坚硬程度堪比中品法器,就算是仙灵境巅峰修士全力一击,最多也只能留下一道浅痕,如今竟被凌玥一剑劈开?
“这……这是什么灵器?太可怕了!”
“凌玥师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实力了?”
“那是韩先生炼的吧?难怪墨长老说韩先生是咱们紫云阁的转机……”
议论声传入耳中,凌玥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她转身看向韩烨,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坚定:“韩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使用它,守护紫云阁。”
韩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就对了。”
就在这时,墨长老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好!好一个赤血剑!韩小友的炼器术,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长老快步走来,目光紧紧盯着凌玥手中的长剑,捋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显然也是极为激动。真灵境灵器的出现,意味着紫云阁终于有了能与黑风堂等势力抗衡的资本,复兴的希望,似乎从未如此真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