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铁匠铺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韩烨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的铁锈与炭火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了三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将玄铁剑小心地挂在墙上，又把韩渊赐予的客卿令牌收好，这才注意到桌案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正是韩渊三日前让管家送来的那块下品灵晶。
他拿起木盒，打开盒盖，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晶石躺在其中。晶石通体晶莹，呈淡淡的青色，内部仿佛有流光在缓缓转动，散发出的灵气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矿石都要精纯、磅礴。仅是放在手中，便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掌心毛孔钻入体内，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就是灵晶吗？”韩烨喃喃自语。《聚灵诀》中曾记载，灵晶是玄灵境修士灵气液化后固化而成的精华，蕴含的灵气纯度是天地灵气的百倍以上，对低阶修士而言，是突破境界的至宝。
他之前一直忙着炼制玄铁剑，没时间处理这块灵晶，如今总算有了空闲。而且经过三日的高强度锻打与灵文刻画，他的经脉在反复扩张与收缩中变得更加坚韧，正好适合吸收灵晶的灵气。
韩烨没有立刻开始炼化，而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将灵晶放在锻造炉的底部。炉中还有未燃尽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热量。他记得《天工造物录》中的“蕴灵法”提到，灵晶性烈，直接炼化容易冲击经脉，需以温和的火灵气温养，使其灵气变得柔和，方能事半功倍——这就像打铁时的“退火”工艺，通过缓慢加热与冷却，去除金属内部的应力。
他添了些木炭，让炉火保持着不旺不弱的状态，刚好能让热量透过炉底传递给灵晶。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在炉边，开始运转《九转玄功》修复身体的损耗。刻画“御灵”灵文时留下的经脉刺痛，在功法的滋养下，正一点点消退。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韩烨打开炉门，取出灵晶。经过一夜的温养，灵晶的色泽变得更加温润，内部的流光也更加柔和。他能感觉到，灵晶散发的灵气虽然依旧磅礴，却少了之前的刚烈，多了几分温顺，仿佛已经适应了他的气息。
“差不多了。”韩烨满意地点点头，将灵晶握在手中，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转《聚灵诀》。
功法运转之初，灵晶中的灵气只是缓慢地渗入他的体内，如同涓涓细流般滋养着他的经脉。韩烨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引导着这些灵气在经脉中循环，熟悉着灵晶灵气的特性。
半个时辰后，当他的身体完全适应了灵晶灵气的节奏，他开始加大功法的运转速度。
“嗡——”
灵晶突然微微震颤起来，内部的流光急速旋转，一股远比之前汹涌的灵气洪流顺着他的手臂经脉奔腾而入！这股灵气太过精纯、太过磅礴，所过之处，他的经脉仿佛被撑开一般，传来阵阵胀痛。
韩烨咬牙坚持着，全神贯注地引导着灵气流向丹田。《聚灵诀》的口诀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将狂暴的灵气洪流梳理得井井有条。
灵气涌入丹田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气旋猛地剧烈旋转起来，如同遇到了甘霖的旱地，疯狂地吸收着灵晶的灵气。气旋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颜色也从最初的淡白色逐渐加深，变成了淡青色——那是灵晶灵气的颜色。
韩烨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气正在发生质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灵气是松散的沙砾，那么现在的灵气就是凝聚的石块，密度和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灵晶不断释放灵气，韩烨的丹田气旋越来越大，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后来，气旋边缘甚至泛起了淡淡的液态光泽，这是灵气从气态向液态转变的征兆——也就是玄灵境的标志！
“就是现在！”韩烨心中一喜，连忙引导着更多的灵气冲击气旋的壁垒。他知道，突破的契机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气旋即将彻底液化的关键时刻，灵晶的灵气输出却突然减弱了。韩烨低头一看，发现手中的灵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内部的流光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块灰白色的晶体，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灵气耗尽了？”韩烨有些遗憾。这块下品灵晶的灵气虽然磅礴，但想要支撑他从气灵境巅峰突破到玄灵境，还是差了一些。
丹田内的气旋失去了灵气补充，旋转的速度逐渐减慢，边缘的液态光泽也开始消退，仿佛随时会重新变回气态。
“不能放弃！”韩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运转《九转玄功》，将体内的气血之力转化为一股特殊的能量，注入丹田。这是他在修炼《九转玄功》时发现的小技巧，气血之力虽然不能直接转化为灵气，却能刺激灵气的活性。
果然，在气血之力的刺激下，丹田内的气旋再次活跃起来，疯狂地压榨着最后一丝灵晶灵气，以及周围天地间的灵气。气旋边缘的液态光泽重新亮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浓郁。
“给我破！”韩烨低吼一声，全身灵气毫无保留地涌向气旋。
“轰！”
仿佛有一声惊雷在他的丹田内炸响。旋转的气旋在极致的压缩下，终于彻底崩溃，化为一汪淡青色的液体，静静地躺在丹田之中。液体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比之前气旋磅礴百倍的灵气波动。
玄灵境，成了！
韩烨缓缓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天地间的灵气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调动远超之前的灵气。他伸出手掌，一股淡青色的灵气在掌心凝聚，化为一柄寸许长的灵气刃，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这就是玄灵境的标志——灵气液化，可离体攻击！
他散去掌心的灵气刃，拿起那块已经失去灵气的灵晶空壳，心中感慨万千。这块灵晶虽然没能让他直接突破，但也功不可没。若不是灵晶提供的精纯灵气，他至少还需要数月才能积累到突破的灵气量。
“接下来，该去韩府宝库看看了。”韩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突破到玄灵境后，他的肉身强度虽然没有明显提升，但与灵气的契合度却大幅提高，这对他修炼《九转玄功》和炼器术，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玄铁剑，剑身上的灵文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突破，微微亮起了一下。
韩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推门而出。阳光正好，他的前路，也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