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气温已经二十来度了，晚上还有些冷，黄坤刚从车站出来，已经是晚上，一帮黑车司机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去哪？去市里吗？三十一位。”
黄坤摆摆手，往旁边一闪。
“不用，谢谢。”
他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前走，这帮黑车司机见他油盐不进，拦了几下也就没继续纠缠，转身又去拦别的乘客。
黄坤裹紧外套，在车站边找了家便宜的宾馆住下。
洗漱完毕后，他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沈芝的贸易公司地址田安钰已经给他发过来了，在dL城北的经济开发区那边，做E国天然气和木材生意的，但这人长年在E国，公司这边只是个办事处性质，能不能碰上全凭运气。
第二天一早，黄坤坐公交车到了开发区。
这地方不同市区的繁华，路面很干净也很快，但行驶的车辆不多，沈芝的公司在一栋四层小楼里，门口挂着芝奇远东贸易的牌子。
黄坤走进去，一楼是个前台，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姑娘正在玩手机。
“你好，请问沈总在吗？”
小姑娘抬头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有预约吗？”
“这个，没。”
“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吧，我们沈总见人都是要有预约的。”
黄坤心里一沉，但转念一想，人家经营的也是大公司，不可能轻易见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没什么业务往来的人。
“你们沈总在dL这边吗？”
“不好意思，领导在哪，我不能跟你说。”
黄坤站在前台前，看着这小姑娘爱搭不理的模样，心里有些恼火。
他本想再问点什么，但又觉得在这干耗着也没意义。
“那行吧，谢谢了。”
他转身往外走，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对策。
既然正面进不去，那就得想别的办法，他无意间瞥见旁边工地围挡上面的办证查人小广告，脑筋一热，就打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你好，这查人是什么价格？”
电话那边顿了五六秒，“查人？查什么人？你打错了吧？”
黄坤愣了愣，没想到对方这么警觉，但再一想，自己说的也不是dL本地话，容易引起怀疑也算是正常的事儿。
“兄弟，别误会，我就是想找个人，你们不是能查吗？而且我这个广告是在开发区这边看到的，我也就在这个广告旁边。”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压低的声音：“查人，三千起，先付一半定金，查到了再付尾款，这样，你先加我一下微信，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
挂断电话后，黄坤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这事儿靠不靠谱，万一对面是骗子怎么办。
犹豫再三，他还是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这次来这边，自己也没什么准备，能尽快联系上沈芝最好了，事情若是再拖久一些，反而不利。
两个人加上微信后，对方发来一个网站链接。
“这是我们的淘宝店，我知道你们怕被坑，我也怕你们坑我，你直接进去拍个一千五的东西，地址随便填一下。”
黄坤点开链接，进入一家淘宝店，这店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的，置顶的几件商品是毛巾，一百一条，他直接下单了十五条，随后把订单发给了对方。
“嗯，可以了，我收到了，你准备要查什么人？查到什么程度？”
“查一个dL本地小老板，叫沈芝，是芝奇远东贸易的老板，我想知道他的个人电话，要个人的。”
“就这？我还以为多麻烦，好办，你稍等，几个小时后，我给你回复。”
黄坤没想到这事儿还能办的这么快，于是在附近找了一家kfc，点了一份套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对方给自己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的沈芝的家庭住址以及几个电话号码。
“你可以先试试，能打通的话，把尾款结一下。”
他连忙填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等了有半分钟，那边才接通。
“喂？哪位？”
“您是沈芝吗？”
“我？嗯，是，你谁？”
“噢，我是陈寿琦的徒弟，我叫黄坤。”
对方一听陈寿琦三个字，顿时是客气了起来。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
“他啊，他头段时间仙逝了。”
“噢，唉，可惜了，老爷子人不错，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沈老板，您现在dL这边吗？”
“我？我在啊，在开发区芝奇远东贸易。”
“巧了，我也在这边。”
沈芝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那感情好啊，你现在在哪儿？”
黄坤心里一松，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抹了抹额头上面的冷汗。
“我就在开发区这边的KFc，离你们公司应该不远。”
“行，那你等着，我派车去接你。”
“诶，别别别，不用麻烦了。”
黄坤连忙摆手，虽然对方看不见，“您给我发个定位就行，我打车过去。”
“发个地方啊，我在芝奇远东贸易四层总经理办公室这，你手机查一下地图，能查的到。”
“好的。”
挂断电话后，黄坤心里还是蛮惊喜的，这路边广告确实有些作用，真是帮了他大忙。
再次回到芝奇远东贸易一层前台，那个黄毛小姑娘正杵着下巴玩着手机，她瞄了黄坤一眼，懒洋洋地说：“还是找我们沈总？”
“是是，我方才和沈总联系上了，他让我上去。”
“噢，他在四楼，你直接上去就行了，那边有电梯。”
黄坤没想到，这小姑娘没有为难他。
到达四层的时候，黄坤发现这里和一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走廊铺着厚实的灰色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墙面也装修得很有格调，挂着几幅字画，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味儿，让人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他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女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您找哪位？”
“我叫黄坤，找沈总，刚才约好的。”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审视。
“稍等。”女人转身敲了敲门，“沈总，外面有位黄先生来找您。”
“让他进来！”
里面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