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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小川后半晌回府,将那担丹阳酿入库,与张昊合计一番,又去城北客栈见邵大侠。

邵昉坐在客栈二楼靠窗的椅子里,听罢小赫回禀,皱眉盯着他道:

“你不是说他胆大包天么?二十万两大银拱手奉上,他真不想要?”

“大哥,他真不敢再卖了,一口回绝不说,还把我臭骂一通。”

赫小川苦笑摇头,万般无奈道: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最怕的是禁足,银子多少根本不重要,大哥,我是真没辙。”

“姓江那厮你也见了,实不相瞒,他再三求恳,我抹不开面子,这才答应他试试。”

邵昉含笑起身,拍拍小赫肩膀说:

“我不能因此便让自家兄弟为难,此事先放放,走,陪大哥喝两杯。”

“中午的酒劲还没消,大哥饶我这遭,最近两天老是在外跑,张家人多眼杂,若是去老夫人那边多嘴,吃挂落事小,怕是要被赶出张家啊。”

“那行,听你的。”

邵昉送走小赫,回房取了大帽、马具,去马厩备妥鞍鞯,交待掌柜一句,上马出城。

江阴地处江尾海头,自古便是三吴襟带之邦,百越舟车之会,最繁华的所在不是县城,而是俗称江下的黄田港,有诗赞曰:

黄田港北水如天,万里风樯看贾船,海外珠犀常入市,人间鱼蟹不论钱。

然而嘉靖年间,江阴成了倭寇侵犯的重灾区,上任钱知县也遇难了,黄田港客商就此锐减,往来船只大多去了杨舍守御所码头。

渔舟唱晚,江鸟还巢,夕阳余晖打在日升货栈临街楼檐的牌匾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门口店伙热情的招呼来客,听说是会友,接过马缰,扬起咏叹调吆喝跑堂小二:

“贵客~、一位啦——!”

“客官、快里面请!”

跑堂小二哥哈腰疾步出迎,邵昉掀下大帽挎后背,大步进店。

货栈后进一出跨院内,几个赤膊汉子正在树荫下喝茶,见生人进院,均是面色不善。

邵昉拱手道:“几位兄弟有礼,江先生可在?”

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汉子大喇喇道:“我家老爷正与江先生谈事,有事与我说。”

邵昉笑笑,径直往堂屋去。

不待那络腮汉子发飙,旁边一个瘦汉噌地窜起来,探手去抓邵昉肩背。

“这厮好生无礼,哎呀!”

邵昉仿佛背后有眼,晃身闪开,右手擒拿,左腿套绊,手到脚也到,那瘦汉顾上不顾下,惊叫一声,被丢出五六步开外。

桌旁几个大汉喝骂怪叫,将邵昉团团围住,瞬间打成一片。

一个网巾儒衫、手握折扇的中年人从堂屋出来,看到几个手下狼狈不堪,怒吼:

“住手!”

“彦升!自己人,不可伤了和气。”

随后出屋的江恩鹤急急叫住邵昉,又对一张脸黑掉的中年文士道:

“子同消消气,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丹阳大侠。

彦升老弟,这位是顺天府来的李监生。

误会而已,走走走,大伙屋里坐。”

有江恩鹤打圆场,邵昉就坡下驴,客客气气见礼告罪,李监生冷着脸,勉强抬手还礼。

邵昉也不在意,入座说道:“我这边怕是不成,张家小子无动于衷。”

江恩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茶壶搁桌上,皱着眉头把油灯点燃,转身问道:

“你确定他一点也不动心?”

邵昉点头,“我能力有限,甘愿退出。”

此时天边的晚霞正在缓缓消退,暮色苍苍,屋子里中堂条案上,灯火莹莹如豆。

江恩鹤背光的脸上阴沉一片,盯着邵昉冷冷道:“凑足二十万银两拿下江北,事先你已答应,眼下说这话,是不是迟了?”

邵昉放软口气说:“兄长误会了,我不愿反悔,而是怕你们不乐意,毕竟这笔生意是我沾大伙的光,倘若大伙没意见,我求之不得,自然不会退出。”

“你明白就好,至今不见你半个铜子,大伙大老远过来,可不是陪你玩笑的。”

李监生不阴不阳来了一句,眼神冷厉,面上的阴戾之气比江恩鹤还重。

邵昉捋着下巴胡须,咬牙道:“两万银子邵某还拿得出,随时可以送到!”

“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

江恩鹤撩衣坐下,面容颇有些狰狞,说道:

“张家小儿无足轻重,他爹才是关键,哼,张耀祖一个小小知府,在王爷面前值个甚,这江北、我是要定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劲装短打汉子跑进屋,在江恩鹤耳边嘀咕几句。

江恩鹤起身道:“彦升老弟,眼下就差你那份,尽快备齐银子才是首务,家里的船队到了,晚上大伙一起喝几杯。”

邵昉拢手道:“兄长,正事要紧,酒改日再喝如何?”

李监生也跟着起身告辞。

江恩鹤笑道:“那就改日再聚,我送送二位兄弟。”

三人来到货栈正院,一队骡马大车从后门那边过来,人喧马嘶,你呼他唤,好不热闹。

车马道两边客院的商旅闻声出门观望,江恩鹤担心跨院那边拥挤误事,告罪辞过二人,匆匆回院照看。

“嘚儿!”

“喔、喔。”

一辆辆捆扎结实的货车陆续进了货栈,绕过灯烛莹煌的酒楼,转去南边的车马道。

邵昉冷冷瞥一眼不辞而别的李监生主仆,往檐下退了两步。

或许是前几日大雨,土质变软,车轮碾过巷道,铺设的青砖被压动下陷,以他多年踩盘子的经验来看,车上货物是银子,错不了。

“江阴也就这回事嘛,哪里有咱们武昌城气派,你听他们说话唱曲的调调,真是有趣!”

女儿家活泼的话语,伴随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巷道里飘荡开来。

那些车马行的大车后面,跟着一群灰褐短衣的标客,都是年轻人,其中还有个娇美的青衫少女,双眉弯弯,笑意盎然。

货栈正院的酒楼上并没有多少客人,店伙却把每层的彩灯都点亮,在楼廊里置放盆栽莳花,还有乐班搬演曲目,以此来吸引客人。

那少女牵马进来正院,仰脸张望宛若琼楼仙阙的楼阁,欢快的楚语叽喳个不停。

武昌到江阴,水路便捷,这些标客携带的马匹不多,武器用布裹起,背着包裹斗笠之类。

一匹载筐的黑骡路过,叮叮咣咣作响,邵昉失笑,这些标客竟然带有锅碗瓢盆。

想是货物顺利押送到站,年轻的标客们个个洋溢着轻松笑容,有人驻足好奇的打量四周,有人脚步不停,跟随大车转去车马道。

邵昉的眼神划过少女身边那个瘦高年轻人,灯影里的侧脸棱角分明,标客们显然以此人为首。

那个年轻人的眼神不经意转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撞上,邵昉右眼皮子突地一跳,若无其事转身,绕廊去了前面大堂。

院中、过道、大堂,人声嘈杂,邵昉却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全是那个年轻人的脸。

眉毛、鼻子、嘴角,太像了!

出了客栈大门,他又转去车马门,来到南边巷道,江恩鹤跨院那边车马塞道,仍在卸车。

路口一个标客提着的灯笼上,是一个大大的“宋”字!

邵昉额头青筋暴绽,手稍发麻,掉头疾走,他让小二取来坐骑,策马直奔杨舍港。

风声灌耳,呼呼作响,逝去的过往犹如山洪暴发,冲破记忆闸门。

随意丢弃的首饰、男女老少的哭喊、同伙狰狞的脸庞、湿热粘手的鲜血、终于发财的狂喜、从天而降的杀神、惊恐待死的绝望、慌不择路的奔逃······

一幕幕鲜活的景象接踵而至,在他脑子里翻腾个不休。

时隔十多年,那种从屠杀者变成待宰者的恐惧,像一只无形大手,再次将他死死地攥住。

邵昉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的噩梦之夜,在漆黑无边的旷野里夺命奔逃,不敢止步回头。

夜空月隐星黯,东南天际隐隐有白光生灭,一道低沉的闷雷轰隆隆炸响。

今夜那方有雨。

青钿大清早被一声惨嚎惊醒,吓得一轱辘跳下床,疾步去里间看时,又吃了一吓,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要吓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啦?!”

“难道是夜里被鬼掐了?我······”

张昊抬起左右手肘瞧瞧,关节处和腿上一样,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还隐隐作痛,他恍然大悟,操、这是昨儿个打木人桩的后遗症!

“别怕别怕,没事儿,不骗你!”

他把面无人色的青钿拉起来,有些尴尬的道出实情。

青钿将信将疑,捏捏他胳膊问:“疼不疼?”

“不咋疼。”张昊不好意思说实话,走两步感觉浑身都疼,强撑着下楼。

慢慢活动开,咬牙站桩,清晨阳气上来才好受些。

他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让圆儿给小良递话,去药铺买些红花泡酒,打算内服外敷。

红蕖替他去后园问安,回来坐石桌边吃饭,问他何时去府城。

青钿没好气说:“备上两套换洗衣服罢了,咱们操心再多也是白搭。”

吃罢饭,她和圆儿去前面,候着老向套好马车,带上蟹七姐弟,乘车去了田庄。

小良买药回来,在路口遇见门栓,到家把一封厚厚的书信送去小院。

张昊从后园回来,红蕖已经把红花酒泡上了,接过信撕开看一眼,喜滋滋回书房用功。

胡老师的水平不是盖滴,朔望有闲,还要去县学明伦堂授课呢,炮制几篇岁考文章小菜一碟。

文章背熟烧掉,顿觉神清气爽,果然,我辈读书人的浩然正气,端的有祛痛疗伤之效。

下楼接着练拳,快中午时候捧气收功,拿起石桌上的红花酒摇摇,早就泡红了。

尝了尝,并无怪味,红蕖拿来小碗,听到小良在过道里叫唤,说是小赫回来了。

张昊倒了半碗酒,端着过来前面茶房,小赫扒拉着饭菜进屋,闻到酒香笑说:

“少爷,丹阳酿确实甘甜,可后劲也不小。”

张昊无语,大明无论民间还是宫廷饮酒,主流都是黄酒,颜色与红花酒区别不大,可他这是田庄酒蒙子老王酿的高度白酒。

摸出火镰子点燃碗中酒,挽起裤腿,见小赫吃惊瞪眼,笑道:

“打木人桩打出来的。”

胖虎端着大海碗挑帘进屋,看到张昊胳膊腿上的大片乌青,想笑又不敢笑。

张昊蘸着火酒在疼痛处抓洗,郁闷道:

“要是老李在,给我发发内气揉揉,没准明天就好了。”

胖虎憋着笑,夹个小咸鱼填嘴里嚼。

“少爷,老李自己都不知道你说的内气是啥,你咋会知道呢?”

张昊一边蘸酒猛搓,一边呲牙咧嘴说:

“你懂个屁,练内丹有丹气,练内家拳就有内气,老李不是说体内有东西上下流动么?

去年冬天他打你一掌,棉袄上的湿手印忘了?你见谁能打出恁多汗水?说了你也不懂。”

赫小川把送茶过来的小良赶走,喝口茶说:

“江恩鹤请我明天去黄田港赴宴,说是贵人想见见我,狗东西死活不说贵人是谁。

我推脱不去,他就拿出五两金锞子诱我,说事后不但有重谢,还要带我去王府做事。”

张昊纳闷,狗东西玩啥把戏?让小赫去田庄皂坊偷技术?又或者里应外合绑架金盏?

“送钱就收着,这等好事,哪儿找去,江恩鹤拉拢你,邵昉知道么?”

“不知道。”

小赫把碗筷搁桌上,擦着额汗说:

“邵昉打算回丹阳,他让我转告少爷,江恩鹤已经联络了八家客商,还要拉他入伙,打算筹资拿下江北,事后分享秘方获利。”

狗贼好阴险!张昊破口大骂,一匹草泥马脱口而出。

江恩鹤所持有二,楚王和集资得来的银子,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豺狼在他这里吃瘪,一定会把视线转移到父亲身上。

大明藩王的权利在永乐之前,非常之大,左手财权,右手兵权,打杀官员,带兵出征,都不在话下,因此永乐帝造反坐上了皇位。

靖难成功后,永乐生怕别人效仿,便推行削藩,龙子龙孙成了笼中鸟、圈中猪,除了自己封地哪都不能去,甚至连出城都是违制。

因此楚王这张牌,对父亲没有丝毫作用,但是江恩鹤还有大把的银子,这就坏菜了。

所以他得赶紧去府城,与父亲说道说道,至于怎么说,路上有大把的时间去绞脑汁。

他心里还有个疑问,邵昉搭上楚王龙船,吃肉喝汤不香么,何苦巴结一个知府公子?

或者说,这位真格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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