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吃饭时,影统领过来禀报,
“南宫云朵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肯说,只求见世子一面。”
“红袖坊那两人倒是招了,是南越国大皇子的人,来跟南宫云朵接头的。”
南宫,云朵?
影统领说了两遍,影七想不听见都难。
南越皇室姓氏南宫,影七以前听过,
南越国皇后有一儿一女,
大皇子南宫云瀚是嫡是长,按说该立为太子,
但南越王不喜皇后,有一宠妃,为他生下二皇子,母子备受南越王喜爱。
关于这个二皇子,传闻很多,
有人说早夭,也有说失踪,还有传闻受皇后迫害死无全尸,并无定论。
南越王至今未立太子,多半跟下落不明的二皇子有关。
王府里这位……南宫云朵,是南越三公主?
看世子跟影统领的神情,他们早就知道了?
“阿烬想说什么?”
沈昭白见他欲言又止,先开口问。
“世子,”
影七顿了一瞬,想到有影统领在这儿,他这么喊应该没问题,
“你身上还有伤,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嗯,”
沈昭白笑笑,食指在影七放桌面的手背上点了点,
“阿烬以后也要这样,你说什么我都听。”
“……”
影统领干咳两声,眯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影七呼吸一滞,把他作乱的手指按下去,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世子,”影七眸光闪躲,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小声提醒,“说正事。”
“好,”沈昭白言听计从,“那吃过饭阿烬替我去一趟吧,你全权代表我。”
沈昭白盖住的手在他掌心挠了一下,影七触电似的收回胳膊。
得了自由,沈昭白起身,从里间取出一枚玉佩,
“这是我的世子玉佩,你拿着过去,
不管她说什么,阿烬可不能输了气势。”
影七不明白,自己在一个阶下囚面前,有什么气势可输的,
但沈昭白交代了,影七默默记下。
跟影统领出门前,沈昭白不放心的喊住他,
影统领无奈瞪沈昭白一眼,先走一步。
“世子,还有什么交代?”
“阿烬,”
沈昭白捻了捻他落在肩头的头发,轻叹口气,
“快点回来,之前给你抓的补药才喝一次,我现在就去小药房让人熬药,你可别想躲过去。”
“世子,”影七不赞同地皱眉,“你还在养伤,不能乱跑。”
沈昭白撇撇嘴,正要反驳,又听见影七道,“世子说过会听话。”
“哼,”沈昭白轻哼,不情不愿道,“听话总要有奖励吧?”
“阿烬抱我一下,我可以考虑不乱跑。”
抱一下也算奖励?
影七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后,毫无负担张开手,把沈昭白收进怀里,小幅度揉了揉。
这到底在奖励谁啊?
影七不理解,甚至舒服的不想放开。
“世,昭昭,”影七在他耳边喊一声,纠结道,“你喜欢这样的奖励吗?”
“当然,”沈昭白心情不错地蹭蹭脸,“阿烬可以给吗?”
“可以,”影七嘴角露出一点弧度,“影七可以一直给你。”
沈昭白好笨,
明明是他在奖励影七,他自己倒先高兴上了。
“那我可以一直听话。”沈昭白在影七眼里,乖得不行。
影七原本冷硬的心化成一滩软水,转着圈的流淌,
如果可以,他想把沈昭白团吧团吧,塞进胸口处的软水里护着,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影七想着,脑子一懵,弯腰把沈昭白抱了起来。
沈昭白眸子睁了睁,勾住他的脖颈稳住身形,眼神询问,“怎么了?”
“世子身娇体贵,影七抱你去床上休息。”
影七目标明确,把人放床上,拿枕头垫后腰让他倚在床头,
盖好后,搜寻一圈,拿几本书过来给他消遣,
最后拍拍他的手,说了句,“等我回来。”
沈昭白哭笑不得,瞟一眼影七,幽幽调笑道,“你倒是会做我的主了。”
影七一愣,有些羞愧。
但他看沈昭白的神情,分明很高兴。
“嗯,”沈昭白高兴,影七也跟着心情明朗,“世子别乱跑。”
“知道了,”沈昭白朝他挥挥手,“快去吧,一会儿影统领要多想了。”
他能怎么多想?
影七有些奇怪,
也没再磨蹭,转身离开房间。
“唉~”
人刚走,沈昭白就翻着书页叹气,
“机器人宝宝。”
……
地牢门口,
影统领等的黄花菜都凉了,终于见到人,
看着影七走过来,脑袋左右歪着,重点查看影七身上露出来的地方,
“沈昭白又欺负你了?”
又?
影七奇怪地推开他,义正言辞,
“世子不会欺负我,影统领怎么能这么想主子?”
怪不得世子说影统领会多想,
影统领跟沈昭白关系近他知道,
但影七今天才知道,
原来沈昭白在影统领心里的形象这么不好……
“还护上了……”他就多余问。
“世子对我很好,绝不会欺负人,”
影七认为,有必要纠正影统领对沈昭白的固有印象,
“而且,他现在还受着伤,能做什么?”
沈昭白明明很乖,影统领怎么就没看见呢……
“也对,”
那伤可是实打实的,这样还能做什么,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影统领清清嗓子,打开地牢大门,
“你去吧,我在门口守着,有事喊我。”
影七搓了搓手里的玉佩,点点头,进了地牢。
南宫云朵身份特殊,被关在最里面。
影七隔着牢门往里看,只瞧见一个身着麻色囚服,一动不动趴在草堆里的身影。
整张脸完全埋进披散的头发里,发丝干枯杂乱,
身上倒没血迹,应该提前被人清理过。
一国公主,落到这步田地,只能说……活该。
对于她曾为难自己的事,影七不怎么在意,
但她混进镇南王府,一定别有所图,说不定还想对世子不利,死有余辜。
“世子派我来,”影七松开手,放出挂在指尖的玉佩,语气生冷,“听听你要说什么。”
看起来没什么生息的人,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
从干草中缓慢抬头,隔着牢门,视线从门口人的脚慢慢往上,
脖子完全抬起时,南宫云朵也看清了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人,
“南,宫,烬!”
南宫云朵突然挣扎着要起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