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绣衣金符,暗流初动
沈清棠站在绣衣司偏殿的案前,指尖轻抚着那枚金光流转的“巾帼绣卫”金符。
这是皇后亲封的象征,也是她真正踏入权力漩涡的第一步。
白芷立于一旁,声音低沉:“小姐,绣衣司这些年虽表面平静,实则早已盘根错节,东厂、礼部、尚宫局都有插手,若要整顿,需步步为营。”
沈清棠眸光微敛,语气却平稳如常:“我已想好,先从账目入手。账不清,则事不明;事不明,则人不稳。”
她翻阅着手中的旧档,一页页泛黄的纸张记录着后宫妃嫔间的争斗、太监宫女的贪墨,甚至还有几起命案被草草掩埋。
她的母亲苏芷兰之死,或许也藏在这些卷宗之中。
“先查北绣坊。”她合上一份卷宗,目光坚定,“那里是绣衣司最大的织坊,账目最杂,也最容易藏污纳垢。”
白芷点头称是。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沈清棠便带着数名贴身绣卫前往北绣坊。
她身穿深青色绣衣,腰间悬着金符,步伐稳健,气场凌厉。
林月如竟早已候在门口,一身浅绿宫装,笑容温婉:“沈绣卫长辛苦了,奴婢得知坊中近来账目混乱,特意将前两月的出入明细整理好了,还请大人过目。”
沈清棠接过册子,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倒是细心。”
林月如笑意盈盈:“能为大人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沈清棠未置可否,只低头翻阅。
然而当她仔细查看其中几笔大额交易时,眉头微微蹙起——北绣坊的布料来源,竟有一部分与民间织坊关联,且账面上多次出现“东厂提督府”的印信章。
她心中一凛。
“这不该有的章,为何会出现在绣衣司的账册上?”她低声问白芷。
白芷面色凝重:“东厂素来不插手内务,除非……有人想借势压人。”
沈清棠正欲再查,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几分探究的声音:“果然非同凡响,连账目都能看出端倪。”
她回头,见顾景珩不知何时已站在殿门前,一身素白长衫,眉眼含笑,却掩不住眼底那份洞察人心的冷冽。
他缓步走来,接过账册翻看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这是魏九公的手笔。”
沈清棠心头一震:“你是说……他在试探我?”
顾景珩点头:“不止是试探。他想让你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刀,替他铲除异己。你若不动,他便会反过来指责你不作为。这一招,名为‘引蛇出洞’。”
沈清棠沉默片刻,忽而轻笑一声:“他太高看我了,也低估我了。”
她将账册合上,目光冷然:“既然账上有东厂印记,那便不能让此事只停留在绣衣司。我要亲自上报皇后,并请内廷审查。”
顾景珩”
白芷低声提醒:“小姐,此举风险不小,若魏九公背后另有靠山……”
“那就更不能退。”沈清棠语气坚定,“我既然接下这份差事,便不能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心绪翻涌。
前世她因无权无势,被人诬陷,赶出侯府,冻饿而亡。
如今,她手持皇后金符,执掌绣衣司,若还畏首畏尾,岂不枉费重生一场?
就在这时,一名绣卫匆匆而来,低声禀报:“大人,魏九公刚刚入宫,在御前行走,似有要事启奏。”
沈清棠眼神一冷:“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她转头看向顾景珩,眼中多了一丝信任:“顾神医,我需要你的帮忙。”
顾景珩嘴角微扬:“我一直都在。”
夜色降临,皇宫深处灯火通明。
沈清棠将今日所查之事一一整理成册,准备明日面圣。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在御书房中,魏九公正满脸恭敬地对皇帝说道:“陛下,老奴听说那位沈绣卫长今日去了北绣坊,查了不少账册。巾帼绣卫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宫中事务繁杂,还需老夫从旁指点。”
皇帝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案上的奏折上,没有说话。
而此刻的沈清棠,正站在绣衣司门前,望着那枚静静躺在掌心的金符,唇角轻轻一勾。
“魏九公,你以为我会乖乖做你的棋子吗?”
这一世,她要走的路,只会比他们想象得更远。
(本章完)第388章:暗夜惊风,步步为营
天色渐沉,皇宫深处灯火如昼,沈清棠立于绣衣司门前,手中金符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金色。
魏九公那一句看似恭维、实则试探的话仍回响耳畔。
“巾帼绣卫果然不同凡响……还需老夫从旁指点。”
她唇角微扬,目光如霜。
次日清晨,御前议事殿中,皇帝尚未临朝,文武百官已列班候立。
魏九公一身内侍总管蟒袍,站在东厂提督府的阴影之下,见沈清棠从容步入殿门,
“陛下。”他抢先一步开口,“昨夜奴婢听闻,沈绣卫长彻夜翻查北绣坊账册,连东厂印信也未避讳,足见其胆识与魄力。”语气一转,“不过宫中事务繁杂,东厂素来协助内廷,若有需要,不妨让奴婢从旁协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众人皆知,东厂插手内务,是越权之举;而若沈清棠应允,便是自降身份,成为魏九公手中的棋子。
沈清棠抬眸,直视皇帝,神色平静:“多谢魏公美意,只是我更习惯自己动手。”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魏九公微微眯眼,面上笑意不变,心中却已生杀意。
——这女子,竟敢当众驳他的面子。
午时刚过,绣衣司便收到一封密信,无署名,只以素绢封缄,由一名陌生小太监悄然送来。
沈清棠拆开一看,信纸寥寥数字:
“东厂已在你寝殿布置机关,速查!”
她指尖一顿,旋即恢复冷静,将信纸收入袖中,吩咐白芷道:“今晚我要独自回寝殿,任何人不得跟入。”
“小姐——”白芷惊疑不定。
“放心。”沈清棠淡淡一笑,眼中寒光乍现,“他们既然想试探我,那便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巾帼绣卫’。”
夜色如墨,寝殿烛火摇曳。
沈清棠缓步走入,屋内一切如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脚步轻缓,似在巡视,实则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她在床榻边停下,俯身轻抚锦被一角,指尖忽然顿住——
褥底有一处凹陷,极不自然。
她不动声色地掀开褥子,露出一块拼接痕迹略显突兀的地板砖。
再细细查看,边缘竟有细微的铜线痕迹,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
她眉心轻蹙,低声自语:“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指尖轻轻一扫,地面并无异样。
但她并未贸然触碰,而是取出随身银簪,在砖缝间缓缓滑动。
突然,一丝极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沈清棠瞳孔一缩,迅速后退数步。
下一瞬,那块地板竟微微震动,仿佛即将松动!
她眼神骤冷,望着眼前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一个“从旁指点”,竟是想让她死在自己的寝殿之中!
此刻,外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清棠神色一敛,将褥子重新铺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转身点燃案前油灯,执笔研墨,似要批阅文书。
可她的眼神,却始终落在那块地板之上。
“这一局,才刚开始。”
她轻声道,语气平静,却藏着锋芒。
而在皇宫另一端,御书房中,魏九公正低声向皇帝禀报:“沈绣卫近来动作频繁,恐怕另有图谋。”
皇帝缓缓合上奏折,抬眼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对她格外关心。”
魏九公心头一跳,垂首道:“老奴不过是为陛下分忧。”
皇帝不再言语,目光落向窗外,似乎陷入思索。
而此刻的沈清棠,正回望寝殿门扉,指尖仍残留着方才触摸机关时的凉意。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