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心防渐解,月下誓言
晨曦初露,竹林深处雾气缭绕,风吹叶动,宛如低语。
沈清棠被顾景珩牵着手,缓步走入这静谧之地。
脚下青石小径铺满碎叶,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仿佛与尘世隔绝。
她抬眼望向身旁的男子,阳光落在他侧脸,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却藏着几分深沉。
“到了。”顾景珩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声音轻柔如水。
沈清棠四下打量,四周翠竹环绕,中间一方青石小亭,古意盎然。
她缓缓走近,在石凳上坐下,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带我来这儿,是要说什么?”
顾景珩也在她对面坐下,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昨晚你说‘不想失去我’,我还以为听错了。”
沈清棠一怔,脸颊微红,别过头去:“我只是……一时情急说错话罢了。”
“是吗?”他语气不疾不徐,“可我听见了。”
沈清棠抿紧唇角,心头却泛起一丝涟漪。
昨夜那一瞬的生死,仿佛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撕裂开来,那些从未对任何人吐露的心事,竟脱口而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声音极轻:“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又早早离世,侯府里人人都看不起我。我知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我不愿去依赖任何人,也不愿把真心交付出去……因为太痛。”
顾景珩静静听着,眼神渐渐柔和。
“可你不一样。”她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救过我很多次,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权谋。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光一样照进我的黑暗。我……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孤苦无依的日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又坚定无比。
顾景珩望着她,眼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心疼,也像是欣喜。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
“清棠,”他低声唤她的名字,仿佛怕惊扰这份难得的宁静,“我曾发誓,这一生不为情所困。可如今想来,若这情是你给的,我愿意被困一生。”
沈清棠怔住,眼眶微红。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继续道,“情爱不是蜜,而是刀。但若这刀是你握的,我愿饮尽锋芒。”
她心中一震,想起昨日夜里那句誓言,此刻从他口中再次说出,竟让她心跳如擂鼓。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她喃喃问道。
“因为我看见你眼里的光。”顾景珩的声音温柔却坚定,“那是旁人没有的,是我愿意为之守护的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通体碧绿,雕工精致,正面刻着一个“珩”字,背面则是一枚暗纹图腾。
“这是我顾家的传家玉。”他看着她,神色郑重,“从不轻易予人。但我愿意给你,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清棠望着那枚玉佩,良久未语。
她缓缓伸手接过,触感温润,仿佛承载着某种沉甸甸的承诺。
她将玉佩系在颈间,低头轻声道:“我也有一样东西,是母亲留给我的。”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翡翠平安扣,色泽莹润,雕刻细腻。
这是她母亲苏芷兰临终前亲手缝制,陪伴她多年。
她将它递到顾景珩手中,声音轻柔却坚定:“母亲曾说,情爱是刀刃上的蜜,舔一口就可能万劫不复。但她也告诉我,若那人值得托付一生,便应毫不犹豫。”
顾景珩接过平安扣,动作极为珍重,随后将它系在自己腰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清棠,我愿与你结盟终身,共赴风雨。”
两人相视而笑,虽未明言情爱,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竹林外,小七悄然立于树影之中,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远处风声渐起,吹动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白芷快步而来,神情凝重:“小姐,绣衣司刚刚送来密报,赵知微虽已被拘押,但其残党仍在暗中活动,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棠闻言,脸色一冷,眉宇间透出一丝凛然:“他们还不死心?”
顾景珩亦收起笑意,目光微沉:“看来,我们不能只守不攻了。”
沈清棠站起身,眼神坚定如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风拂过她身侧,玉佩轻响,仿佛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第217章 绣衣备战,暗线布局
沈清棠站在竹亭前,寒风拂面,吹动她鬓边碎发。
手中攥着的翡翠平安扣尚带体温,腰间玉佩轻响如铃,提醒着她方才那句“结盟终身”的誓言,并非儿戏。
白芷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报:“小姐,赵知微虽被拘押入狱,但其党羽仍未散去。昨夜有人潜入刑部大牢,试图劫人未果,反被当场击杀三人。”
沈清棠眸光一冷,指尖收紧:“看来,他们并不甘心。”
顾景珩站在她身旁,神情平静,声音却透着几分冷意:“赵知微背后之人尚未现身,这些人不过是棋子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小七悄然从阴影中走出,低声道:“属下已查到几处可疑据点,皆与赵知微过往往来密切。若要彻底铲除残党,需主动出击。”
沈清棠点头,他们既然不肯罢手,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顾景珩目光微闪,忽然勾唇一笑:“既然如此,不如引蛇出洞。”
沈清棠抬眸看他,眼底浮起一抹惊艳:“你是说……”
“不错。”顾景珩语气从容,“我们可以放出风声,称你将亲自前往城南绣庄处理一批母亲遗留下的旧物。届时设伏兵于周边,静候黑衣人首领现身。”
沈清棠沉思片刻,缓缓颔首:“好。这枚绣庄钥匙我一直随身携带,他们若想探查我母亲的过往,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旧铜钥,钥匙上刻着一朵梅花印记——正是苏芷兰生前所用。
白芷立即领会:“属下这就安排人手布置机关、调派人马,确保万无一失。”
小七也应声而去,准备追踪敌踪。
顾景珩望着沈清棠,眼底浮现出一丝温柔笑意:“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沈清棠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皆是信任:“我知道。”
这一笑,像是冬日里初融的雪,带着一丝暖意,落在顾景珩心头。
然而,她并未察觉,远处林间,一道身影悄然隐没——身形瘦削,步伐轻巧,似曾相识……
夜幕渐垂,沈府后院灯火通明,众人各司其职,紧锣密鼓筹备明日行动。
而在这片忙碌之中,沈清棠独坐房中,将一枚小巧香囊系在腰间,内藏毒针三枚,皆是她亲手所制。
她望向镜中自己清冷的脸,低声呢喃:
“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沈清棠。”
翌日清晨,一则消息悄然传出——侯府嫡女沈清棠将于三日后亲赴城南绣庄,整理亡母遗物。
风声既出,暗潮涌动。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双幽深的眼睛正盯着沈府大门,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夜深人静,沈清棠独自立于绣庄外巷口,月色如水,洒落肩头。
她今日故意减少护卫,只为让敌人放下戒备。
风掠过树梢,带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靠近……
她微微侧耳,唇角轻扬,转身走入巷道深处,背影孤傲而坚定。
而在她看不见的屋脊之上,顾景珩早已悄然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条毒蛇,自投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