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沉殷的“高标准、严要求”和云悠悠的“积极进取、偶尔摸鱼”中平稳滑过。
出租屋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修行小天地，外面世界的喧嚣与这里无关。
只有古籍的墨香、能量流转的微光，以及某位鬼王大人无处不在的冰冷气息。
云悠悠渐渐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
修为稳步提升，对冰丝封印的运用也越发得心应手，甚至开始能模糊感知到沉殷那浩瀚力量场中一些更细微的波动。
她觉得自己这个“饲养员”当得是越来越称职了。
然而，这位“被饲养”的爷，似乎并不满足于现状。
他开始对云悠悠带回来的、关于现代社会的各种信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起初只是通过那个神秘的“.archaic”资料库查阅古籍，后来范围逐渐扩大——
历史、科技、甚至一些基础的物理、化学原理，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云悠悠不止一次看到，他实体化的手指，在平板电脑屏幕上快速滑动。
浏览着维基百科或者各种学术论文网站，冰蓝色的眸子里时而闪过思索的光芒。
有一次，云悠悠甚至听到他在低声自语“……相对论……时空曲率……有趣……”。
那认真的模样，活像个备考的研究生！
云悠悠目瞪口呆。
这位千年老古董，是在……补习现代科学知识？！
她忍不住好奇，凑过去问：
“大人，您看这些……有什么用吗？”
沉殷从屏幕上抬起眼，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波：
“知己知彼，方能解析此世法则运转之基。
尔等凡俗虽力量微末，于‘理’之一道，偶有可取之处。”
云悠悠：“……”
好吧，您境界高。
她看着他再次沉浸到那些对她而言如同天书的公式和理论中，心里默默吐槽：
这位爷该不会是打算考个现代大学的物理学博士吧？
除了理论知识，沉殷对现代“器物”的适应和学习能力也强得令人发指。
他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家里的微波炉，能操作洗衣机，甚至……学会了点外卖！
是的，点外卖！
过程颇具戏剧性。
某天云悠悠修炼过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瘫在沙发上哀嚎：
“好饿……不想动……”
当时沉殷正对着平板电脑研究“全球气候变暖对地脉能量潜在影响”的论文。
闻言，头也没抬，只是伸出实实在在的手指，在平板上划拉了几下。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云悠悠挣扎着去开门，外面站着外卖小哥，递过来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她常点的那家广式茶点。
云悠悠看着手里香气四溢的外卖，又回头看看窗边那位依旧在“钻研学术”的鬼王大人，整个人都懵了。
“大、大人……您……怎么点的？”
她声音都在发颤。
她可从来没教过他！
而且他哪来的支付账号？！
沉殷这才从论文中抬起眼，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她手里的外卖，语气理所当然：
“此前见你操作数次，已然记下。
支付之事，自有‘数字流转’之法则可循，稍加引动即可。”
云悠悠：“……”
又是“稍加引动”！
您老对现代金融系统的安全性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看着手里“来历不明”却香气扑鼻的外卖，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没抵挡住饥饿的诱惑，默默坐下开吃。
一边吃，她一边偷偷瞄着沉殷。
他依旧专注于他的“研究”，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愈发冷峻专注。
云悠悠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
她好像……养了一个超级学霸兼生活小能手版本的鬼王？
这位爷，不仅武力值爆表，现在连现代知识和生活技能都要点满了吗？！
这让她这个还在为温饱和小康奋斗的“饲养员”压力很大啊！
似乎感知到了她复杂的目光，沉殷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让云悠悠差点被虾饺噎住。
“此世信息驳杂，良莠不齐。
你平日所阅，多是无用琐碎之物，徒耗光阴。”
云悠悠：“？？？”
她看个八卦新闻放松一下怎么了？！
“日后，你之‘进修’，也需重新规划。”
沉殷放下平板，目光转向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除能量修行与古籍辨识外，需增补基础数理、逻辑推演、及部分现代科学常识。”
云悠悠眼前一黑。
不是吧？！
她一个文科生，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要被逼着学数学物理？！
“大人……这、这没必要吧？”
她试图挣扎。
“我就是个普通‘饲养员’，会修炼、能赚钱、把您老人家伺候好不就够了吗？”
沉殷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不思进取”很不满意。
“目光短浅。”
他冷声道。
“你既为本王锚点，日后难免涉足更深。
若无足够认知，如何应对变局？
莫非次次指望本王出手？”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盯着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考量？
“更何况……若连此等微末之理都无法掌控，将来……如何随本王，探寻更高之境？”
云悠悠愣住了。
随他……探寻更高之境？
他是在说……将来可能会带着她，一起去探索那些他一直在寻找的、关于“归墟”、“时机”之类的秘密吗？
一股莫名的热流瞬间涌上心头，夹杂着兴奋、忐忑，还有一丝被认可的悸动。
她看着沉殷那双仿佛能洞穿未来的冰眸，看着他虽然依旧冰冷、却似乎隐含着一丝期许的脸庞，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好吧！我学！”
为了不被这位“进修”中的鬼王大人甩得太远，为了将来能有机会，去看看他所看到的风景……
她拼了！
不就是数理化吗！
当年高考她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怕这个？！
看着云悠悠那副视死如归、却又眼神发亮的模样，沉殷几不可察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拿起了平板。
只是那冰封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瞬。
“既如此，今日便从‘牛顿力学三大定律’开始。”
云悠悠：“！！！”
救命！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
“饲养员”的烦恼，从此又多了一项——
陪鬼王大人一起“进修”现代科学。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充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