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完全由寂灭法则构成的眼眸,冰冷地悬浮于混沌虚空之中,其散发出的威压,远超之前的寂灭尊主,甚至让刚刚开始融合源核的石漫天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这才是真正的“棋手”意志!哪怕只是部分降临,其力量层次也完全超越了炼虚境,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干扰棋局……窃取源核……变数……当彻底湮灭!”
冰冷的精神波动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向石漫天的心神,试图打断他与源核的融合过程!
石漫天闷哼一声,融合过程骤然受阻,刚刚提升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混沌珠和源核的光芒交织也变得紊乱起来。
“哼!残魂败将,也敢阻我?!”那寂灭眼眸似乎也注意到了老者残魂化作的光雨,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死光从中射出,直指那正在调和的光雨!
显然,这寂灭棋手对老者残魂的存在也极为忌惮,欲除之而后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石漫天猛地睁开双眼,左眼混沌生灭,右眼寂灭轮回,虽然融合被打断,但他对源核的掌控已然加深!
“我的地盘,轮不到你撒野!”
他心念一动,整个混沌祖地核心的力量仿佛都听他号令!
那株巨大的混沌青莲猛然摇曳,一片莲叶骤然放大,挡在了老者残魂光雨之前!
嗤——!
寂灭死光击中莲叶,发出剧烈的腐蚀声,莲叶迅速枯萎黯淡,但终究是挡下了这一击!
同时,石漫天强行引导着尚未完全融合的混沌珠与源核之力,对着那巨大的寂灭眼眸,一拳轰出!
“混沌源流——破虚!”
一道灰蒙蒙、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源初之地本源力量的洪流,奔腾而出,所过之处,连混沌虚空都被定住!
这是调动了世界本源的一击!
轰!!!
本源洪流狠狠撞在那寂灭眼眸之上!
那眼眸剧烈震颤,表面的寂灭法则被强行冲刷、瓦解,甚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无声嘶鸣!它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如此快地调动世界本源之力!
“蝼蚁!你竟敢伤我意志!”寂灭眼眸彻底暴怒,更加恐怖的寂灭风暴开始凝聚,整个核心空间都开始崩塌,仿佛无法承受其怒火!
“一道意志投影,也敢逞凶?真身降临再说吧!”石漫天毫不畏惧,趁势追击!
他双手虚抱,混沌青莲中央的莲蓬光芒大放,更多的世界本源之力汇聚而来!
“源初之地,听我号令!封天锁地!镇灭外邪!”
嗡嗡嗡——!
整个混沌祖地核心的法则被彻底引动,化作无数条闪烁着混沌道纹的秩序神链,从四面八方缠绕向那寂灭眼眸,要将其彻底封锁、镇压、磨灭!
“妄想!”寂灭眼眸疯狂挣扎,寂灭死光爆射,不断撕裂秩序神链,但更多的神链缠绕上来,如同附骨之疽!
它毕竟只是一道意志投影,并非真身,在这片开始被石漫天掌控的天地中,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石漫天一边全力催动世界本源镇压寂灭意志,一边疯狂加速混沌珠与源核的融合!
老者残魂所化的光雨也燃烧最后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
融合速度再次飙升!
石漫天的气息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深不可测,他对这片天地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在无尽虚空之外,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穿透层层壁垒,愤怒地注视着这里!
那就是寂灭棋手的真身!祂似乎被某种规则限制,无法真身降临,或者说,降临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快了!就快了!”石漫天能感觉到,只要完全融合,他就能彻底关闭源初之地对外的“通道”,将这寂灭意志彻底留下!
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那寂灭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眼眸中心,一点极致的黑暗开始凝聚,那一点黑暗之中,仿佛蕴含着让整个宇宙走向热寂终结的恐怖力量!祂竟然不惜损耗这道珍贵意志,也要引爆部分核心寂灭法则,重创甚至毁灭源核!
“不好!”石漫天脸色剧变!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
异变再生!
石漫天眉心中,那一直安静悬浮的混沌珠,似乎受到了那极致寂灭法则的刺激,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珠体表面,那些原本模糊的先天道纹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并且开始自主组合、演变,仿佛某种沉睡的机制被激活了!
一个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来自混沌未开、鸿蒙太初时期的意志,微微苏醒了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界之上、俯瞰众生博弈的漠然与威严。
这丝意志似乎“看”了那寂灭眼眸一眼,又“看”了石漫天和源核一眼。
然后,混沌珠轻轻一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那寂灭眼眸中心那点极致的黑暗,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连同那即将爆发的寂灭法则,以及那寂灭眼眸中大部分的意志力量,都被瞬间抹除!
只剩下一个极其黯淡、几乎透明的眼眸虚影,充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是……什么……”它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精神波动,然后彻底消散于无形。
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漫天也愣住了,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混沌珠……竟然自主爆发,瞬间抹掉了那恐怖的寂灭意志投影?
它到底是什么来历?那苏醒的一丝古老意志又是什么?
老者残魂的光雨也似乎激动地闪烁了一下,最终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句欣慰的叹息回荡在石漫天心间:
“原来……是……祂的……种子……怪不得……此局……已活……”
声音消散,老者残念彻底完成使命。
石漫天来不及细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全力融合!
轰!
混沌珠与混沌源核终于完美融为一体,化作一枚更加深邃、更加内敛、表面道纹自然流转的灰色宝珠,没入他的眉心,与他的混沌元神彻底合一!
在这一刻,他彻底炼化了混沌源核,成为了源初之地真正的主宰!
无数明悟涌上心头,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则、奥秘,尽在掌握。
他的修为,也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炼虚境大圆满!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窥得合道之境!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仿佛能穿透世界壁垒,看到那无尽虚空深处。
一个冰冷的、充满不甘和愤怒的意志,正在缓缓退去。
这一局,祂输了。
石漫天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和整个世界的呼应,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反而充满了凝重。
混沌珠的来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惊人。
而虚空之外,那名为“寂灭”的棋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未来的路,或许更加艰难。
但,那又如何?
他握紧拳头,眼中燃烧起坚定的火焰。
既然已入局,那便走下去!
直至有一天,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掀翻这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