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蕴含着强大能量的人类灵魂被虚空能量裹挟,瞬间没入雾幸那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躯干之中。艾斯戈尔几乎预见到了下一刻——这个奇特的生物要么被庞大的能量撑爆,要么就像历史上那些试图容纳人类灵魂的怪物一样,灵魂之间剧烈的排斥性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爆炸,没有痛苦的嘶吼,没有灵魂冲突的炫光。那六个灵魂如同水滴融入深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雾幸体内,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雾幸那纯白的面具依旧平静,黑暗的眼洞深邃如初,只有它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如同完成了最后的拼图,骤然攀升至一个全新的、令人敬畏的层次——半神。
它完美地容纳了它们。作为“容器”,这是它与生俱来的、最本质的特性。灵魂在它体内和谐共存,力量如臂指使,没有丝毫排斥或失控的迹象。同时,它也获得了一个技能“让某种事情变成未发生的事情”以及“更改”。
艾斯戈尔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亲眼见证了结界在虚空中融化,又目睹了灵魂被完美容纳。这两件任何一件都足以颠覆他认知的事情,在短短一分钟内接连发生。他看着雾幸,眼神无比复杂,有解脱,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交易完成。”雾幸空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它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它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但这力量并未让它迷失,反而让它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和广阔。
它转向艾斯戈尔,也看了一眼旁边的Frisk。
“结界已开,通往地上的道路再无阻碍。”它陈述着事实,“怪物们的‘回归’,现在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是带着仇恨与恐惧走出去,还是寻找新的可能……选择权,交还给你们了。”
说完,雾幸没有再多做停留。它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融入空气中弥漫的微光。在彻底消失前,它最后看了一眼那充满阳光的出口,以及站在出口前,神色各异的艾斯戈尔和Frisk。
就在雾幸的身影即将完全消散的刹那,它的白色面具猛地转向王座室入口的方向。一股熟悉又令人不悦的气息正在急速靠近——充满了扭曲的决心与恶意。
“看来,还有一笔小小的账要清算。”雾幸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刚刚平复的气息再次涌动。
下一刻,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正疯狂冲入王座室的小花面前。
小花那张脸上还凝固着计划崩盘的狂怒与惊愕,就看到一只阴影构成的脚在眼前急速放大——
啪唧!
雾幸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下,将整朵花连同茎叶狠狠碾在地上,用力撵了几下,动作熟练得仿佛重温旧梦。
“呃啊啊啊!又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小花发出尖锐的惨叫和咒骂,花瓣都因愤怒和疼痛而扭曲。
“吵死了。”雾幸空灵的声音打断它,带着一丝厌烦。它抬起脚,阴影之手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小花连根带起禁锢在半空。“你那扭曲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玩弄时间,亵渎灵魂……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