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燕京体育馆，新生杯闭幕式。
聚光灯下，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全场，也传到了直播间的每一个角落。
“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联盟主席，王振邦先生！”
“为我们本届全国新生杯的总冠军——江杭学院代表队，颁发冠军奖杯与至高荣誉！”
镜头聚焦。
王振邦满面红光，亲自将一座沉甸甸的纯金奖杯，递到了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杜梵手中。
他拍了拍杜梵的肩膀，笑眯眯地开口。
“好好干，再接再厉。”
杜梵单手托着奖杯，随意地掂了掂，嘴里敷衍地应了一声。
“会的。”
这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杜神好拽！”
“面对联盟主席都这么淡定吗？爱了爱了！”
“这才是冠军该有的气场！”
镜头适时地转向了亚军队伍。
燕京学院的王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杜梵手中的奖杯，仿佛要用目光将其融化。
他身边的队友，一个个垂头丧气。
紧接着，镜头又给到了季军，津门学院的队长。
那队长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王灵，幸灾乐祸的神情一览无余。
他心里舒坦极了。
新生杯结束，他的生涯还能继续。
可王灵，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燕京三少之一，职业生涯怕是到头了。
主席台上，王振邦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那套冗长乏味的官方致辞。
直到王振邦的演讲中出现了几个新鲜词汇，才让杜梵稍稍抬起了眼皮。
“当然，获得冠军，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我们冠军队伍的成长旅途，不会就此停止！”
“经过联盟最高委员会的一致决定，他们将作为华国的代表，即刻启程，前往西欧大陆！”
“在那里，有着几十个国家组成的西欧联盟，他们同样面临着灵兽的威胁！我们的勇士，将与他们并肩作战，交流学习！”
话音落下，全场欢呼。
这可是近几十年来，官方第一次公开宣布如此重大的跨国行动！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西欧联盟的代表，圣女雅典娜殿下，为我们讲几句！”
在万众瞩目中，一位金发碧眼，身穿白色圣洁长袍的美女，缓缓走上台。
她身姿高挑，面容精致，气质空灵。
“Good evening, everyone…”
一口纯正的英式伦敦腔，优雅悦耳。
旁边的翻译员立刻跟上，用标准的普通话进行翻译。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接下来的内容，依旧是那套老式的演讲稿。
正义、和平、希望、未来……
这些正面词汇，从她口中说出，仿佛真的带上了某种神圣的力量。
台下的杜梵听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
闭幕式结束，江杭休息室。
杜梵一行人换上全新的红白配色队服，胸前是联盟徽章，背后是华国图腾，显得英姿飒爽。
王振邦带着一众高层进来，象征性地与队员们一一握手。
嘱咐了几句“为国争光”之类的场面话，便浩浩荡荡地离去。
大门关上的瞬间，休息室内紧绷的气氛荡然无存。
“呼……”
张布秋长舒一口气，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冲着杜梵挤眉弄眼。
“梵哥，你刚胆子也太肥了，都敢跟联盟主席那么甩脸子，我真怕他给你穿小鞋。”
周斌在旁边深以为然地猛点头。
“这小子，胆子向来比天大！”
杜梵懒得理会他们的调侃，转身走向房间中央的长桌。
桌上，那座纯金打造的冠军奖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嬉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杜梵身上。
只见他伸出双手，郑重地捧起了那座沉甸甸的奖杯，一步步走到李星蒙面前。
“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李星蒙的呼吸骤然一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座金灿灿的奖杯上，又猛地抬起，对上杜梵平静无波的眼睛。
这位平日里沉稳如山的x校长，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通红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心绪。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推眼镜，指尖却有些不听使唤，最终，他伸出那双微微颤抖的手，郑重地接过了那座奖杯。
当时也只是给傻小子画了一个饼，没想到他还真做到了。
入手，是名为‘承诺’的重量。
“啪！啪！啪！”
周斌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力地鼓起掌来。
紧接着，刘子文、张布秋，所有队员都用力鼓掌，掌声雷动。
李星蒙被队员们簇拥在中间，抱着奖杯，终于忍不住，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闹腾了好一阵，他才平复心情，小心翼翼地将奖杯放回桌上，重新板起脸。
“行了，都别高兴得太早。”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冠军，只是一个开始。”
“这次去西欧，我不要求你们带回什么荣誉，我只要你们每一个人，都完好无缺地回来！”
李星蒙顿了顿，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到时候，我亲自在江杭，为你们接风洗尘！”
……
门外，一个由数十辆黑色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早已等候多时。
圣女雅典娜和她的两支护卫队，已经站在车旁。
杜梵带领着他的新队伍，在无数媒体的闪光灯和民众的欢呼声中，走向车队。
这一幕，通过直播镜头，传遍了全国。
眼尖的观众，很快在队伍的后方，发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不是燕京队的赵清儿和诸葛雨吗？她们怎么也穿着江杭队的队服？”
“卧槽！真的假的？叛变了？”
“楼上的懂不懂啊！这叫弃暗投明！跟着杜神才有前途！”
“江杭学院这是要逆天啊！不仅拿了冠军，还把对手的核心队员给挖过来了！”
弹幕疯狂滚动，讨论的热度甚至超过了之前的颁奖典礼。
车队在交警的全程开道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了军用机场。
一架庞大的专机，静静地停在停机坪上。
众人带着行李，依次登机。
宽敞的机舱内，座位舒适。
杜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准备戴上眼罩补觉。
飞机引擎开始轰鸣，即将起飞。
杜梵扫视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少了个人。
周斌那家伙去哪了？
刚才还在休息室，怎么就没见到他的人影。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几个穿西服的人，在驾驶舱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是麦绍书。
“嗨！”
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杜梵看着他，直接问道。
“老周呢？”
麦绍书来到他面前，半跪着原本是周斌的位置，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还不是因为你。”
“你那招‘超量’一出来，研究院那帮老家伙都疯了。”
“老周他……得代替你，留在研究院，继续配合他们进行数据采集和研究。”
杜梵愣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
感情能这么痛快地放自己出来，是有代价的。
周斌，成了自己的替身。
如果没有周斌，那无论西欧有没有白色石板，自己现在的结局，恐怕都是被关在那个白色房间里。
配合他们研究，成为小白鼠，日复一日地研究那所谓的“超量召唤”。
杜梵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陆衍呢？他怎么也没来？”
“他不是你的跟屁虫吗？”
提到陆衍，麦绍书也有些纳闷。
“是啊，这确实不像那小子的性格。”
“不过老师说了，他还得继续跟着学习，什么时候能让他满意，才算出师。”
麦绍书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你们唠啥？”
杜梵和麦绍书同时转头看去。
圣女雅典娜不知何时来到了麦绍书的旁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杜梵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口音……
带着一股浓郁的大碴子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圣女的普通话说得这么磕磕绊绊了。
感情她的语言天赋，全都点到东北话上去了！
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点。
看着雅典娜那双纯净的眼眸，杜梵觉得，这东北腔调，好像……还挺适合她的。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没事。”
说完，拿起一旁的耳机，然后同时戴上眼罩开始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