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是被一阵寒意惊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头,将玄霄宗的玉牌照得泛着冷光。洞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靠近。
他低喝一声,手已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脚步声停在洞门口。借着月光,韩石看见一个黑影立在那里,穿着青灰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
交出玄霄宗的玉牌。黑影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的。
韩石笑了:这位道友,深夜闯我洞府,就是为了块玉牌?
黑影没有回答,直接甩出一道黑色锁链。锁链如毒蛇般窜向韩石的脖颈,速度快得惊人。韩石侧身避开,反手掷出两张土墙符。两面土墙拔地而起,将锁链挡在中间。
有点本事。黑影冷哼一声,双手掐诀。锁链突然膨胀,变成一条黑色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土墙。
韩石趁机后退,摸出金针符。金芒在指尖凝聚,他瞄准黑影的面门,用力一掷。金针穿透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黑影似乎没料到韩石敢主动攻击,慌忙侧头。金针擦着他的耳垂飞过,却还是划开了半道血痕。他吃痛,攻势更猛,黑色巨蟒撞在土墙上,碎石飞溅。
土墙术?你到底是什么人?黑影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韩石没有回答,继续掷出火弹符。赤红色的火焰裹着硫磺味炸开,将黑影逼退数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至少是炼气八层,甚至可能到了九层。
既然不肯说,那就留你不得!黑影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颗黑色丹丸,
丹丸在他手中炸开,化作一团黑雾。韩石立刻屏住呼吸,同时运转《后土诀》,将周围的灵气凝聚成一层薄膜,护住口鼻。黑雾散去时,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韩石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他检查了一下洞府,发现储物袋里的灵石少了五块——对方显然不想空手而归。
看来,天雾台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他将玄霄宗的玉牌收进怀中,又摸出那把血煞门的软剑。剑刃上的血已经干了,却仍能闻到一股腥气。
第二日清晨,韩石早早出了门。他没有去坊市,而是直接去了张铁所在的药堂。张铁正蹲在药圃里拔草,看见他时眼睛一亮:韩大哥,你回来了!昨晚......
昨晚遇到了魔修。韩石打断他,将软剑和玉牌递过去,玄霄宗的人来了,血煞门的人也来了。
张铁接过玉牌,手微微发抖:玄霄宗......他们怎么会来?
为了灵脉。韩石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血煞门的人杀了玄霄弟子,抢了玉牌。我猜,他们是想独吞灵脉的利益。
张铁的脸色变得苍白:那...那我昨日跟师兄去南疆的事......
先别去。韩石按住他的肩,青岚宗的商队今日会来天雾台,你可以跟着他们走。人多眼杂,魔修不敢轻易动手。
张铁犹豫了片刻,重重点头:好。那我先去跟师兄说。
送走张铁后,韩石回到洞府。他将金针符和火弹符的数量翻了一倍,又用剩下的灵石买了三株赤焰草。石锁静静地躺在枕边,锁芯的温度比昨日更低了——他知道,这是石锁在提醒他:危险正在逼近。
暮色降临时,韩石坐在洞府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影。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墨老说过,修仙界最可怕的不是妖兽,而是人心。他轻声呢喃,将最后一张符箓收进玉盒,但人心,也是最不可预测的。
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一声,两声。韩石站起身,走进洞府。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平静了。但他不怕——三年的磨砺,早已让他学会了如何在风雨中前行。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很长。石锁的微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照亮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