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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白晓玉问,“之前在雪山宾馆,你收集了那么多证据,到底想干什么?”

优优没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仓库的屋顶,月光从破洞照进来,在她脚下投下淡淡的影子——不,不是影子,那影子像是活的,正慢慢变得透明。“我只是在观察。”她轻声说,“观察你们这些‘异类’和普通人的纠葛,这比张姨的实验有趣多了。”

“那魔王碎片……”

“只是个意外。”优优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融化在月光里,“我本来想看看它会引来多少怪物,没想到被你和这个变形人搅黄了。”她看向无果,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倪儿的朋友,果然和她一样无聊。”

无果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优优却已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白警官——下次,换个更有趣的地方。”

仓库里只剩下白晓玉、无果和被捆住的一群人。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是无果刚才悄悄报的警。

“影灵都这么神出鬼没吗?”无果挠了挠头,忧郁的脸上满是困惑,“比倪儿召唤的亡灵还难捉摸。”

白晓玉没说话,只是走到仓库门口,看着优优消失的方向。她知道,优优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个能操控影子、抹除记忆的影灵,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什么,而自己,很可能只是她观察日记里的一个“有趣样本”。

“喂,想什么呢?”无果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警察来了,我们该走了。”

白晓玉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后的案子,恐怕会越来越热闹。”

警车呼啸而至,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仓库的夜空。白晓玉看着警察把刀疤男一行人押上车,又安抚好被吓坏的学生和王飞,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无果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林清砚的样子,推了推黑框眼镜:“走吧,白警官,我请你吃宵夜——就当是替优优赔罪。”

“你这变形术还没玩够?”白晓玉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生气,“还有,别学林清砚的样子,他比你忧郁多了。”

无果笑了,这次没再变形,就维持着少年的模样,眉眼弯弯,忧郁的气质散去不少:“好吧,不过宵夜得你请,谁让你刚才踹我那一脚那么狠。”

“想得美。”白晓玉转身走向警车,“要吃自己买,我得回去写报告——顺便告诉林清砚,有人冒充他,还被我揍了一顿。”

无果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咕:“真过分,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白晓玉回头看了一眼废弃仓库,总觉得优优还在某个角落看着她们,像个藏在暗处的观众,等待着下一场好戏开场。

她不知道优优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但她知道,只要身边还有像无果、倪儿这样亦正亦邪的“怪人”,只要林清砚还在远方执行任务(顺便欠她五顿火锅),她的侦探生涯就永远不会无聊。

至于那个戴着墨镜的“李灵灵”,不过是这场离奇案件里的一个注脚——一个关于影灵、变形人和癫螳螂拳的注脚,带着点神秘,又有点让人忍不住想再探究下去的好奇。

夜风穿过仓库的破洞,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为这场夜战画上句号,又像在预告着下一场相遇的开始。白晓玉握紧手里的警棍,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管下一个案子里会遇到谁,她都准备好了。

夏末的午后总带着点黏腻的热,白晓玉咬着冰棍站在医院病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闹声。邻居家的小子乐乐才十岁,平时皮得像只猴,三天前从郊区那栋废弃小楼回来后就发起高烧,胡话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别找我……不是我的错……”

“白警官,您可来了。”乐乐妈红着眼睛打开门,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堆检查报告,“医生说孩子没器质性问题,就是吓着了,可这烧总不退,夜里还总惊醒,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白晓玉走进病房时,乐乐正缩在被子里,小脸烧得通红,眼睛闭着,眉头却拧成个疙瘩,嘴里还在嘟囔:“别重复了……求求你……”

“乐乐,还记得我吗?”白晓玉放轻声音,在床边坐下——她小时候常给这小子买糖吃,关系不算差。

乐乐缓缓睁开眼,看到白晓玉,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拽着她的袖子哭:“白姐姐,有鬼!那栋楼里真的有鬼!”

“别怕,慢慢说。”白晓玉抽出张纸巾给他擦脸,“你看到什么了?”

乐乐吸着鼻子,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三天前下午,他和同学在郊区踢球,球不小心踢进了那栋没人住的两层小楼院子里。其他孩子都不敢去捡,他仗着自己胆儿大,翻墙跳进了院子。

“院子里长满了草,窗户上都是灰,看着就吓人。”乐乐的声音发颤,“我刚捡起球,就看到二楼窗户后面站着个女人。”

“她长什么样?”

“不好看也不丑,就是……没表情。”乐乐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忆,“穿件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结果她突然开口了。”

男孩的身体抖了一下,像是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她就说‘都是你的错’,一遍一遍地说,不喘气也不变调,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吓得抓起球就跑,跑到院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突然捂住脸,哭声更大了:“二楼的女人不见了!窗户里伸出来一只大手,黑糊糊的,比门板还大!然后……然后那个女人就站在院子中间,脸对着二楼,招手呢!好像在叫那只手下来!”

乐乐妈在旁边听得脸色发白:“那栋楼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听说以前死过人,一直没人敢去。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去那附近玩!”

白晓玉安抚了母子俩几句,心里却打了个问号——孩子的描述太具体了,尤其是“重复同一句话”和“巨大鬼手”,不像是单纯的臆想。她啃完最后一口冰棍,把棍子扔进垃圾桶:“我去看看。”

郊区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土路被太阳晒得冒白烟。白晓玉把车停在离小楼百米远的树荫下,徒步走过去——那栋楼果然像乐乐说的那样,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丛里,院墙塌了一半,铁门上挂着把生锈的大锁,锁扣上积着厚厚的灰,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过。

她绕到院墙塌掉的地方,纵身跳了进去。院子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踩上去“沙沙”作响,几只蚂蚱从脚边蹦开。楼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一楼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桌子和椅子,墙角结着蜘蛛网,空气里弥漫着霉味。白晓玉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墙壁——上面贴着几张泛黄的年画,画的是胖娃娃抱鲤鱼,边角都卷了起来。

“有人吗?”她喊了一声,声音在空屋里回荡,没人应答。

楼梯在右手边,木质的台阶被蛀得坑坑洼洼,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塌掉。白晓玉扶着满是灰尘的栏杆,一步一步往上走,心里默默数着——乐乐说看到女人的二楼,会有什么?

二楼比一楼更暗,只有两扇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挡着,透进一点点昏黄的光。房间里摆着一张旧木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一张梳妆台,镜子蒙着灰,看不清人影。

白晓玉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外面是荒草丛生的院子,远处是连绵的田野,根本没有乐乐说的“巨大鬼手”。她又检查了衣柜和床底,都是空的,只有些老鼠屎和破布。

“看来真是孩子吓着了。”她松了口气,转身准备下楼。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轻飘飘的,像贴在耳边说的:“都是你的错。”

白晓玉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空无一人。

“谁?出来!”她握紧了别在腰后的警棍,后背有点发凉。这声音太清晰了,不像是幻听。

“都是你的错。”

声音又响了,这次是在她身后。白晓玉迅速转身,光柱正好照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镜子里映出她自己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装神弄鬼的,出来!”她提高了音量,心里却犯嘀咕——这房子里确实不对劲。

她走到梳妆台边,伸手抹了把镜子上的灰——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紧锁,眼神警惕,没什么异常。可当她的手离开镜子时,那声音又响了:“都是你的错。”

这次,白晓玉听清楚了,声音就是从镜子里传出来的!她猛地后退一步,举着手电筒对准镜子,却看到镜子里除了自己,还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蓝布褂子,梳着整齐的头发,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是你在说话?”白晓玉沉声问。

镜子里的人影没动,也没回答,只是重复着:“都是你的错。”

白晓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见过会变形的无果,会操控影子的优优,甚至见过七八米高的雪山怪,现在居然被一个只会重复一句话的“镜子鬼”吓住了?

“我错什么了?”她抱起胳膊,故意往镜子前凑了凑,“我既没偷你东西,也没拆你房子,凭什么说我错了?你这鬼当得也太不讲理了,信不信我把你这破镜子砸了?”

镜子里的人影似乎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又开始重复:“都是你的错。”还是那副没起伏、没节奏的语调,像台卡壳的录音机。

“嘿,我这暴脾气。”白晓玉最受不了别人跟她犟,尤其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指责。她转身就往楼下走,“你爱说就说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走到楼梯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梳妆台的镜子前,站着个女人,穿着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对着她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动着,无声地说着那句话。

白晓玉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明明没人,这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没多想,转身冲回二楼,警棍都掏出来了:“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想干什么?”

可当她冲进房间时,却愣住了——梳妆台边空空如也,镜子里只有她自己气急败坏的脸。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哪里有什么女人的影子?

“奇了怪了。”白晓玉走到镜子前,仔细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任何机关。她又打开衣柜,翻了翻床底,甚至敲了敲墙壁,都没找到藏人的地方。

那女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她站在房间中央,屏住呼吸听了半天,没再听到那句“都是你的错”。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窗外的风声。

“算你跑得快。”白晓玉撇撇嘴,收起警棍,转身下楼。这次,她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实了台阶,没再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走出小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荒草丛在风里摇曳,像无数只手在招手,看得人有点发毛。

白晓玉跳出院墙,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这房子绝对有问题。那个女人的声音、镜子里的人影、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身影,还有乐乐说的“巨大鬼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坐回车里,没立刻发动,而是拿出手机查了查这栋小楼的来历。网上的信息不多,只说这房子是几十年前一个姓周的木匠盖的,后来周木匠在屋里上吊了,他老婆没多久也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房子就一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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