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塔之内,天地浩瀚。
墨鳞一行人踏入塔门,眼前的景象并非预想中的塔楼结构,而是一片无垠天地!一座巍峨圣山直插云霄,山体散发着淡淡圣辉,云雾缭绕,威严磅礴。
山脚下,三十多道身影悬浮,皆是进入圣塔的天骄。他们震撼地望着眼前的圣山,以及那条从山脚起始、蜿蜒向上、没入云雾深处的巨大青石阶梯。
“登天梯么?老套路。”墨鳞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他肩上依旧扛着醉得不省人事、发出细微鼾声的紫妍,一手牵着好奇张望的小灵曦。
“我们走吧。”墨鳞说着,牵起小灵曦的手,率先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左丘青鱼和夭夭紧随其后。其他天骄见状,也纷纷收起心思,开始攀登。
石阶看似普通,踏足其上便有无形压力笼罩,越往上压力越大,还有干扰心神的雾气弥漫。
墨鳞步履从容,如同闲庭信步。他肩上的紫妍似乎被颠簸得不舒服,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
墨鳞索性将她从肩上放下,改为单手托抱在怀中,让她睡得舒服些。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牵着小灵曦。
昏睡中的紫妍,仿佛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墨鳞的脖子,温软的身子像只八爪鱼般缠在了他身上,小脸还无意识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酣睡,嘴角甚至流下一丝晶莹的口水,沾湿了墨鳞的衣襟。
小灵曦仰头看着爹爹抱着紫妍姨娘的样子,大眼睛眨了眨,一副“我早就习惯了”的小大人模样,见怪不怪。
她甚至伸出小手,贴心地把紫妍姨娘垂下的裙角往上拉了拉,免得被台阶弄脏。
墨鳞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和湿意,以及怀中柔软娇躯的触感,无奈地笑了笑,却并未推开她,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
他继续向上走去,一手抱“醉猫”,一手牵女儿,依旧轻松写意。
夭夭神色清冷,步伐稳定,似乎未受任何影响。
左丘青鱼刚开始还算轻松,但攀登了约十分之一路程后,光洁额头已见细密汗珠,呼吸微促。那无形压力和心神干扰,对她造成了不小负担。
墨鳞见状,故意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看着她微红的俏脸和急促呼吸,嘴角勾起戏谑弧度,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调侃道:“青鱼姑娘,这就喘上了?身子骨有点虚啊?要不要哥哥扶你一把?”
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左丘青鱼娇躯一颤,俏脸飞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呸!谁要你扶!本姑娘好得很!”她嘴上不服,脚下却暗暗加速。
墨鳞哈哈一笑,不紧不慢跟着,目光“不经意”扫过她那因运动而更显曼妙的曲线,尤其那纤腰,赞道:“青鱼姑娘这身段,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尤其这腰肢……怕是比柳枝还柔韧吧?”
左丘青鱼心跳加速,羞恼地掐他胳膊:“登徒子!看路!再胡说,小心本姑娘用幻术让你摔个狗吃屎!”
“哈哈哈!”墨鳞心情愉悦。
小灵曦看着爹爹和青鱼姐姐“打情骂俏”,大眼睛眨巴,似懂非懂。夭夭一脸淡然,仿佛未闻。
就在这略显轻松(对墨鳞而言)的氛围中,众人又攀登一段。
突然——
“轰隆隆!!!”
沉闷轰鸣自上方响起!整个圣山剧烈震颤!
石梯尽头,云雾翻腾处,一股青色洪流,如同决堤江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倾泻而下!洪流并非水流,而是浓郁化不开的青色源气!夹杂无数凌厉源气风刃、沉重压力场、扰乱心神幻象!
青色洪流速度极快,眨眼冲至众人上方不远处,所过之处空气爆鸣!毁灭性力量让所有天骄变色!
“不好!是考验!快防御!”有人惊恐大叫。
洪流已至!
“轰——!”
青色洪流如万丈海啸,瞬间吞没石梯上所有身影!
“啊!”
“不!”
“救我!”
惨叫声、惊呼声响起!首当其冲几名天骄,防御瞬间被撕裂吞噬!惨叫着被冲下石梯,淘汰!
剩下人骇然,拼命爆发源气,各施手段,在狂暴洪流中苦苦支撑!
墨鳞身处洪流中心,却依旧从容。他单手稳稳抱着紧搂他脖子、依旧酣睡的紫妍(她甚至咂了咂嘴,梦呓了一句“好酒”),另一只手牵着小灵曦,周身无形屏障将恐怖冲击尽数隔绝。小灵曦好奇张望。
他目光扫向身旁不远的左丘青鱼。
只见左丘青鱼俏脸发白,娇躯在洪流中微颤,身法施展到极致,如灵动的鱼在洪流间隙穿梭闪避,玉手连连挥动打出青色源气屏障抵挡风刃压力。但洪流太强,屏障不断破碎,颇为狼狈。
墨鳞并未立刻出手,反而好整以暇看着,嘴角玩味笑意,传音道:“青鱼姑娘,这洪流按摩滋味如何?是不是比走路刺激?看你这小腰扭的,我见犹怜啊。”
左丘青鱼正全力应对,听到调侃,气得差点岔气,没好气瞪他一眼,传音回道:“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看热闹!还不快来帮忙!”
“帮忙?”墨鳞挑眉笑道,“可以啊,不过……青鱼姑娘打算怎么谢我?”
“谢你个大头鬼!”左丘青鱼险险避开一道风刃,娇叱道,“再不过来,本姑娘被冲走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哈哈哈!”墨鳞大笑,见她也到极限,不再逗她。心念微动,笼罩周身的三尺屏障微微扩张,将左丘青鱼也笼罩进来。
顿时,所有压力、风刃、幻象瞬间消失!
左丘青鱼只觉浑身一轻,差点软倒,连忙稳住。喘了几口气,拍了拍高耸胸脯,心有余悸白墨鳞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好奇打量周围无形屏障,美眸异彩连连:“墨鳞小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段?太厉害了吧!在这洪流里就跟在家一样!”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墨鳞淡然一笑,目光却望向洪流上方,眉头微不可查一皱。
夭夭……不见了?
他仙人瞳无声运转,神念扫过整条石梯,确实没有感知到夭夭气息。
“看来……是圣塔残留意志,发现了夭夭的特殊,将她‘请’走了?”墨鳞心中了然,并不担心。以夭夭来历,圣塔对她或许不是考验,而是机缘。
他收回目光,对左丘青鱼和小灵曦笑道:“走吧,我们上去。”
说罢,他依旧单手抱着紧缠在他身上、睡得香甜的紫妍,一手牵着小灵曦,带着左丘青鱼,如同逆流礁石,稳稳地、一步步向上走去。毁灭洪流,对他们构不成任何阻碍。
其他还在洪流中挣扎的天骄,看到墨鳞四人这闲庭信步般的姿态——一人抱一醉美人,牵一小女孩,还带一妩媚少女,在恐怖洪流中如履平地——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深深无力感!
人比人,气死人啊!
墨鳞对身后目光毫不在意。他一边走,一边继续调侃身旁惊魂甫定的左丘青鱼:“青鱼姑娘,刚才可是你说做鬼也不放过我的,这话我可记下了。要不……商量一下,你做人的时候,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左丘青鱼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想得美!”
欢声笑语(主要是墨鳞调戏,左丘青鱼嗔怪)中,四人逆着洪流,迅速将其他天骄远远甩开,朝着云雾缭绕的山顶,稳步前进。
洪流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退去。
石梯上,一片狼藉。原本三十多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个个脸色苍白,气息萎靡,衣衫凌乱,显然在刚才的洪流中消耗巨大,甚至带伤。
他们看着前方那早已消失在云雾中、连背影都看不到的墨鳞一行人,脸上只剩下苦涩和敬畏。
“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抱着个人,牵着孩子,还能在洪流里散步……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恐怕……武煌、叶冥复生,也远不是其对手!”
“此次圣塔造化,怕是无人能与他争锋了……”
众人相视苦笑,收拾心情,吞服丹药,继续艰难向上攀登。虽然希望渺茫,但既然到了这里,总要试试。
……
前方,云雾缭绕处。
墨鳞四人已彻底将后面的人甩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石梯依旧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周围的压力似乎又增强了几分,但对于墨鳞而言,依旧如同清风拂面。
“这梯子到底有多长啊?”左丘青鱼抬头望着没入云端的石阶,微微喘息。虽然有了墨鳞的庇护,无需承受压力,但长时间攀登,体力还是有些消耗。
“管它多长,走下去便是。”墨鳞浑不在意,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睡得天昏地暗的紫妍,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倒是会享受。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她。”
小灵曦晃了晃爹爹的手,仰着小脸道:“紫妍姨娘肯定是梦到好吃的了!你看她笑得多甜呀!”
果然,紫妍嘴角正勾着一抹满足的、傻乎乎的笑容,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左丘青鱼也凑过来看了看,忍不住掩唇轻笑:“还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醉猫。”
墨鳞笑了笑,调整了一下抱着紫妍的姿势,让她更舒服些。
他抬头望向云雾深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那圣山之巅。
“继续走吧。”他淡淡道,“我倒要看看,这山顶所谓的‘大造化’,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说罢,他迈开脚步,抱着紫妍,牵着曦儿,带着左丘青鱼,继续沿着那仿佛永无尽头的古老石梯,向上而行。
他们的身影,渐渐没入浓厚的云雾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