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涛汹涌
第二天上午十点，雨晴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眯着眼睛看来电显示——李经理。
一瞬间清醒过来。李建伟是平台明星直播的运营经理，直接负责她这个量级的主播。
喂，李经理早上好。雨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精神饱满。
雨晴啊，听说你昨晚表现不错？李建伟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圆滑，有个土豪给你刷了不少礼物？
雨晴心里一紧，消息传得真快。是的，有个新观众挺支持我的。
不错不错，李建伟笑着说，正好我有事找你。平台下个月要办个线下活动，邀请了几位大主播和赞助商代表。公司决定让你也参加，毕竟你形象好，谈吐也得体。
雨晴惊讶地坐直了身体：真的吗？谢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这种线下活动通常只邀请平台头部主播，对她这种中层主播来说是个难得的曝光机会。
别急着谢，李建伟话锋一转，你知道的，这种机会不是白给的。公司希望你在内容上能...更放开一些。你看看小辣椒的直播间，人家观众数都快是你的十倍了。
雨晴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李建伟话里的意思——更多的身体展示，更暧昧的互动，打擦边球。
李经理，我一直坚持做绿色健康的内容，这也是我的个人品牌定位...雨晴小心翼翼地回应。
雨晴啊，李建伟打断她，直播这行竞争多激烈你不是不知道。你合同下个月就到期了吧？公司当然愿意续约有潜力的主播，但潜力得变现才行啊。
电话里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雨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调整内容方向的。她最终妥协道。
这就对了嘛！李建伟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对了，那个给你刷礼物的，尽量维护好关系。据后台数据显示，这是个新注册的高净值用户，消费能力很强。如果能发展成你的专属，你的数据会好看很多。
挂断电话后，雨晴呆坐在床上，感到一阵无力。她热爱直播，喜欢和观众互动的感觉，但行业现实的残酷一次次提醒她：单纯的才艺和努力远远不够。
起床洗漱后，雨晴决定出门透透气。她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简单穿了件t恤牛仔裤就出门了。夏日的坊城阳光炽烈，她沿着浪白河畔慢慢走着，看河面上游船缓缓驶过。
路过一家咖啡馆时，雨晴决定进去坐坐。点完单后，她习惯性地找了个角落位置，背对大门坐下。这是做主播后养成的习惯——尽量避免在公共场合被认出来。
咖啡刚上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发来的消息：【今天会直播吗？】
雨晴犹豫了一下，回复道：【会的，晚上8点，今天准备了一些新歌】
【深海：期待】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雨晴心跳加速。这个神秘人物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对她这么关注？
正当她思考时，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是她在平台认识的主播朋友小雨滴：【晴空！你上热门了！快看平台首页！】
雨晴连忙打开明星直播App，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直播间截图被放在了首页推荐位，标题是新晋实力唱见，纯净好声音。这是她从未获得过的曝光机会。
她立刻意识到，这一定和昨晚的大额打赏有关。平台算法会优先推送收到高额礼物的直播间，而首页推荐位更是需要运营手动安排的。
兴奋之余，雨晴也感到压力倍增。李经理的暗示、平台的期待、神秘金主的关注，所有这些都像无形的重担压在她肩上。
离开咖啡馆后，雨晴去了附近的商场，想买件新衣服为周末的家庭聚会做准备。在女装区挑选时，她无意中听到旁边两个年轻女孩的对话。
你看昨晚那个晴空万里的直播了吗？有个土豪刷了好多星海漫游
看了看了！不过我觉得她长得也就那样吧，唱得也一般，不知道怎么突然火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私下有什么交易...
雨晴的手紧紧攥住衣架，指节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向另一个区域。做主播这一年多，她早已习惯网络上的恶意评论，但亲耳听到陌生人背后的议论还是第一次，那种刺痛感远比想象中强烈。
回到家后，雨晴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化妆和布置直播背景。今晚的直播格外重要，首页引流会带来大量新观众，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7点50分，雨晴提前开启直播。让她震惊的是，开播不到五分钟，观看人数就突破了一千，而且还在快速增长。
大家好，我是晴空万里，感谢大家提前来陪我...雨晴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颤抖。
弹幕疯狂滚动，大部分是新观众：
【首页来的，主播真漂亮】
【听说这里有土豪出没？】
【唱首歌证明下实力啊】
【装清纯，谁知道私下什么样】
雨晴努力忽略负面评论，开始按照计划唱歌互动。令她惊喜的是，很快进入了直播间，并直接送出了两个星海漫游。
【深海：加油】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给了雨晴莫大的力量。她渐渐放松下来，表演也越发自然流畅。直播进行到一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平台知名主播小辣椒进入了她的直播间。
【小辣椒：哟，新人挺厉害啊，把我们家大哥都勾走了】
弹幕瞬间炸锅：
【卧槽！正主来了！】
【吃瓜吃瓜】
【小辣椒别酸了，人家靠实力】
雨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就在她尴尬之际，突然连续送出五个星海漫游，并留言：
【深海：只是来听歌的，别多想】
这明显是对小辣椒的回应。直播间气氛更加热烈，观众人数突破五千大关。
深海的支持，雨晴努力保持镇定，也欢迎小辣椒来我的直播间。我只是个喜欢唱歌的小主播，没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小辣椒：装什么装，咱们走着瞧】
留下这句火药味十足的话后，小辣椒退出了直播间。但这场意外冲突反而带来了更多观众，雨晴的粉丝数以每秒十几个的速度增长。
直播结束后，雨晴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今晚的数据创造了她的个人记录：峰值观看人数7800，新增粉丝3200个，收益扣除分成后净赚1.2万元。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那个神秘的。
她点开的主页，犹豫再三后发了一条私信：【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种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快回复：【不用谢，你的表现很得体】
雨晴鼓起勇气又问：【你为什么这么支持我呢？我们认识吗？】
这次回复来得稍慢：【喜欢你的风格，干净纯粹。这个圈子里很少见了】
雨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评价。正当她思考时，又发来一条让她心跳停滞的消息：
【有兴趣见面吗？我在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