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爱密码
青山天文台坐落在市郊的山顶上，白色圆顶建筑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林远、赵乙军和张亦冉乘坐没有警徽的普通车辆接近，以免打草惊蛇。
国安的人已经封锁了所有下山的路。赵乙军挂断电话，目前没发现可疑人员。
林远将车停在山腰的树林里：我们步行上去。张教授，您确定算法在仙女座观测室？
不确定，但那是程志和小可最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张亦冉气喘吁吁地跟上两人的步伐，如果是我的话...
赵乙军突然举手示意安静。他指向山顶，天文台的停车场隐约有车灯闪烁。
林远掏出夜视望远镜。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在那里，正是秦飞雪在机场乘坐的那辆！
她果然来了。林远低声道，至少两个人，一个在车里望风。
赵乙军检查了手枪：我绕后解决车里的，你正面进去。张教授留在安全距离。
三人分头行动。林远沿着灌木丛潜行到天文台侧门，发现门锁已经被专业工具撬开。他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顶楼观测室透出微弱的光亮。
楼梯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可能发出吱呀声。林远脱下皮鞋，只穿袜子无声上行。接近顶楼时，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
...找不到就拆了整个房间！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然后是秦飞雪冷静的回应：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程志不是普通人，他一定会把算法藏在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林远悄悄探头。观测室里，秦飞雪正在检查一台天文望远镜，她身后站着那个戴墨镜的，左手上的雅典娜手表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那小女孩的照片呢？再检查一遍！信使不耐烦地说。
秦飞雪从包里取出程志女儿的照片，仔细观察：背景就是这间观测室...等等，望远镜！
她转向那台老式折射望远镜，轻轻转动调焦旋钮。林远这才注意到望远镜的目镜盖上刻着一行小字：For my little star - cZY。
这是程志送给女儿的礼物...秦飞雪喃喃自语，开始拆卸目镜部分。
林远不能再等了。他举枪冲进观测室：警察！不许动！
信使反应极快，瞬间拔枪射击。子弹擦着林远耳边飞过，打碎了身后的玻璃窗。林远回击两枪，一枪击中信使肩膀，他惨叫一声撞向望远镜。
秦飞雪站在原地没动，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异常平静：林副局长，我们又见面了。
游戏结束了，秦飞雪。林远保持枪口对准两人，或者说，叶卡捷琳娜？
听到这个名字，秦飞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不明白...伊万会杀了小可...
程志的女儿？林远心头一震，你们抓了她？
信使突然狞笑起来：聪明的小警察...那女孩现在在布鲁塞尔，如果明天早上我们还拿不到算法...
一声枪响，信使的额头突然出现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下了。赵乙军站在门口，枪口还冒着烟。
废话太多。他冷冷地说，然后转向秦飞雪，小可在哪？
秦飞雪脸色苍白：伊万在布鲁塞尔郊区的别墅...他给我48小时拿到算法，否则...她的声音哽咽了，他杀了我的父母，现在又要杀小可...我别无选择...
林远这才明白秦飞雪为何铤而走险。她不是冷血间谍，而是被胁迫的棋子。
望远镜里有什么？赵乙军问。
秦飞雪拆下目镜，取出一个微型储存器：量子通信核心算法...程志把它藏在了给女儿的礼物里。
为什么帮我们？林远警惕地问。
因为我受够了！秦飞雪突然激动起来，二十年了，伊万一直用我父母的死控制我...现在又用小可...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带你们去布鲁塞尔，但必须先救出小可！
赵乙军思索片刻：国安局有海外行动权限，但需要高层批准。
没时间了！秦飞雪急道，伊万明天早上就会知道任务失败，他会立刻...
林远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卜梅发来的紧急信息：「内鬼查到了！是技术科王副科长！他刚刚试图窃取储存卡数据，被我们当场抓获！他供出雅典娜在国内还有三个潜伏特工！」
赵乙军看完信息，果断决定：我连夜申请跨国行动许可。秦飞雪，你配合我们救出小可，作为交换，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秦飞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林远捡起信使的雅典娜手表：这个怎么用？
短波加密通讯，直接联系伊万。秦飞雪解释，每个整点会自动报告任务进度，如果错过...
手表突然发出滴滴声，表面亮起红光。
他在呼叫！秦飞雪脸色大变，如果无人应答，他会立刻警觉！
赵乙军一把抢过手表，按下接听键，用流利的俄语说道：任务完成，正在撤离。
手表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为什么不是报告？
他受伤了，我是的支援。赵乙军面不改色，算法已到手，按计划明早抵达布鲁塞尔。
短暂的沉默后，老人回答：很好。记住，女孩还在我手里。
通讯切断。赵乙军长舒一口气：争取了十二小时。林副局长，你跟我一起去布鲁塞尔。
林远惊讶地看着他：
你熟悉案情，而且...赵乙军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你刚才那枪法不错。
秦飞雪小心地将算法储存器交给赵乙军：伊万别墅有二十多个武装警卫，还有高科技安防系统。没有内部帮助，你们根本进不去。
所以你需要跟我们一起去。林远明白了。
秦飞雪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下山路上，林远回头看了一眼天文台。月光下，圆顶建筑安静矗立，像一座纪念碑。程志用生命保护的技术，现在要靠他们去守护，同时还要救出一个无辜的女孩。
警车驶向机场，一场跨国营救行动即将开始。而在这场暗战中，曾经的敌人，或许会成为最关键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