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一转身,一道倩影挡在他身前,正是花汐。
她盯着姒启的眼睛,不容置疑的开口道:“我走前面!”
姒启没有拒绝,跟在花汐身后。还未走入,就传来腐烂的恶臭,姒启眉头紧蹙的用手帕捂住口鼻,透过火光线朝着地窖深处走去……
地窖不大,往前走七八步就看见角落里一具庞大的身躯躺着,在地上,仿若死人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姒启急忙走过去一看,这身躯居然有两米高,与玛丽所说基本的一致,恐怕他就是绿里。
经过一番检查,姒启发现他的左手和左腿似乎被什么生物一口口啃断,断肢已经不见了,伤口处用一条肮脏的破布捆扎起来,防止失血过多。
不过伤口周围已经严重感染,时不时有老鼠从身后爬上来,啃食他的伤口,细细观察,伤口处还有蛆虫爬出来透气;
这一幕看得久经沙场的花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忍不住吐了。
姒启把手指放在绿里鼻孔,试探他的鼻息,居然让他感受到这具身躯还有微弱的鼻息……
又把手放在他脖子上,姒启感受到大个子炙热的体温和微弱的脉动,便迅速判断他已经伤口严重感染导致的高烧……
姒启大喜,判定眼前之人至少还活着。
姒启急忙朝着地窖口喊:“抬担架下来,还有伤员!”
不一会,在五个人的努力下,终于将具残身抬上来。
阳光打在大个子的昏睡的惨白的脸上,昏睡中的他睫毛微颤……
而那七人老小看着那身躯,眼神恍惚的低下了脑袋,身子往后一缩,仿佛在隐藏什么;
姒启叫来军医说:“他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需要重新把感染的伤口锯下来,然后用生理盐水进行清创,静脉注射青霉素注射液。”
而这一幕也让军医颇为震撼,军医拆开断肢的伤口,而且换掉肮脏的布条,发现伤口还是参差不齐,似乎是被活生生一口一口啃咬下来的……
看着大个子苍白的面色,军医判断失血过多,高烧不退,这样的状态下,如果没有青霉素,基本上就放弃了。
姒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又摸着了摸绿里的额头做了对比。
他约莫感觉大个子已经烧到四十度左右的高烧,这时候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一旦超过四十度必须退烧药介入,但是姒启当前并没有退烧药,所以必需尽快将他体内的细菌抑制,否则免疫系统会持续发烧,一直到和细菌玉石俱焚。
姒启见绿里嘴里一直嘟囔着梦话,他附身一听……
只听见绿里嘟囔说:“别伤害他们!他们只是孩子……只是无辜的老人!是我……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他们……啊……不要伤害姐姐……玛丽姐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姒启摇摇头,这傻大个也太善良了吧?
临死都想着别人的安慰,而那七人得救后却第一时间想着抛弃他,让他独自死在那黑暗的地窖中……
姒启通过梦话,确定这家伙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水……我好渴……我要喝水……求你了,给我水好不好……”
众人从水袋中倒出一碗水,将其递过来。
姒启推开水碗,摇头凝重说:“他身体严重缺乏营养,加上失血过多,不能直接喝水!他身体各项机能有衰竭的迹象!先给他挂一瓶青霉素,再给他挂葡萄糖!”
安排好一切后,姒启决定找这几个人算算账,他隐约猜到了几分。
他双手插着腰,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七个自顾自狼吞虎咽的人。
自从绿里被抬上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并没有一丁点上来关心绿里的模样,姒启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冷冷带着威胁的语气道:“咋回事?说!”
姒启冷冽的语气吓得七人一哆嗦。
年纪稍小一点的老头站了上前,他嬉笑着说:“将军,如您所见!绿里为了拯救我们这七条伟大的生命,牺牲了小小的自己……绿里能够为我们献出他的生命,证明他是明智的!我们十分感激他。”
一番正义凛然却又理所当然的模样,十分傲慢,那感谢之词仿若理所当然,听得姒启气得说不出话!
当你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还击的时候,姒启选择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反应……
直接一巴掌给了抡了过去,还是姒启收敛了力道!
不然说不定这骨瘦如柴的老头,会被姒启当场一耳光给他拍死;
此刻一个小男孩一把冲上来护住老人,还推搡了姒启一下。
他冷哼一声,看着姒启刚刚换的干净衣服被他的双手弄脏,满脸得意的说:“你怎么能打我矜骜爷爷?我矜骜爷爷说的没错,如果我也有绿里那么壮实的身躯,我也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作为食物!绿里身躯那么大,肯定是在外面偷偷吃了好多食物,就是因为他长得高吃得多才把食物都消耗了!他才能长得那么高大的!如果我出去找食物也会跟他一样高大,那时候我就不会被你欺负了!”
矜骜一把抱住小男孩,两人毫不示弱的看着姒启,眼神中充满挑衅。
他们相信众目睽睽之下,做为青龙军首领的姒启定然不可能屠杀平民的,就算平民犯错也应该交由官府。
姒启看了一眼弄脏的衣服,也不恼怒,只是冷声开口:“看你如此傲慢,没想到你这老头叫矜骜,这小男孩是你孙子?他又叫什么?”
“没错~我叫矜骜!这是我的爱孙嫉忮!将军我们都是百姓,你们没有权利定我们的罪!”
姒启笑道:“你叫矜骜,你孙子叫嫉忮?天杀的,怎么有人取这名儿?真是人如其名。”
这边吵得正雄,另一个个头稍大一点的第二个男孩立刻起身站起。
他悄悄抓起地上的石头,怒气汹汹的朝着姒启后脑勺拍去去……就在跳起身举起手一瞬间,便被花汐一把抓住手腕,如同小鸡一般被拎了起来。
那暴躁的小男孩本能缩手,想反手咬花汐挣脱,结果被花汐反手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两圈跌倒在地,嘴里的鲜血直流,牙齿都被拍下好几颗;
但是那小男孩却啐了一口,吐出嘴里都是鲜血,狰狞的邪笑道:“你吵吵什么?!吃他点肉算什么?他都成那样了难不成让我们饿死?既然他那么好心帮助我们,就应该帮到底,既然活不成了就应该剁成肉馅,这样才好吃呢!平时我就看不惯他那傻乎乎的笑,好像他保护我我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我才不需要他保护,每每见他那傻乎乎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拍死他!”
姒启一耳光呼过去,将其呼道,一脚踩在小孩胸口,冷声:“小杂碎!你又叫什么?”
小男孩怒目圆瞪,仿佛与姒启有着血仇,瞥了一眼周围举枪的特战队军人,大声说:“我叫恚忿!是我偷袭打晕绿里的!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哼!老子才不怕你!有本事杀了我,你要是杀不了我,有一天我就会杀了你,我最讨厌你这样持强高傲的贼人!”
此刻一旁观战的老头刚刚吃饱饭就注意到人群中唯一的女性花汐,他色迷迷的盯着花汐,驼着背摩挲着双手走过来。
他嘿嘿一笑指责小男孩说:“瞎说!如果不是我出去找女人,不小心被白虎国士兵发现,绿里为了救我受伤,你能得逞吗?他可是三米高的大个子,壮得跟牛一样,打你不跟打小鸡儿一样?”
小男孩愤恨的瞪了一眼色迷迷的老头,恶狠狠的说:“淫泆老混蛋,就算没有你,我迟早要正面弄死绿里!我就受不了他平时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淫泆老者嘿嘿一笑,目光全部停留在花汐身上,引得花汐浑身恶寒不由得环抱双手,眼神威胁的瞪了一眼淫泆。
但是淫泆仿若未闻依旧死死盯着花汐,口中喃喃道:“小屁孩,就凭你?十个你都不是绿里的对手!这位女将军……真是……国色天香……”
一场闹剧将战争的丑恶嘴脸尽数展现,此刻的姒启一脸黑线。
战争居然把人性的恶全部激发出来,老弱孺子没一个好东西,蛇鼠一窝……
他一言不发的从背后掏出柯尔特手枪,神情冷漠的拉开保险栓,滑动枪膛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起……
他举枪,砰的一声!
子弹瞬间穿过淫泆老头的后脑勺,灰败色的脑浆四处飙散;
引得众人一阵惊呼,不明白真相的百姓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捂着嘴悄然离开。
姒启杀气腾腾的指着老头的尸体说:“你活着,不如死了!”
这一举动吓得剩余的六人立刻瘫软在地,人性再恶劣,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人敢做出头鸟;
第三个叫婪愆小男孩看见这一幕,吓得口不择言,指着第四个胖胖的小男孩告发道:“不是我杀死的绿里!跟我没关系呀!是这个叫做饕饫的死胖子,他看见恚忿将绿里打晕,长久念叨吃肉,但绿里找不到肉,便起了吃他的心思,而且他吃的最多!我吃的最少了!你要杀就杀他吧!本来我们只是想吃绿里一条腿的,没想到这死胖子把绿里的左手给吃了!这位大人你要杀就杀他吧!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