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缘觉和尚在短短一段时间遭受两次精神上的摧残后,姒启决定再提点一下这个小和尚,希望他以后不要一蹶不振。
姒启蹲下身,直视缘觉的眼睛,凝重的语气问:“你在寺庙修行了那么多年!形形色色来来往往那么多香客,那你知道他们都在拜什么吗?”
缘觉抬头,自然的回道:“老师傅说香客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求而来的,拜他们自己内心的欲望。另一种无求而来的,拜他们自己内心的良知;”
姒启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认为你当时选择出家的时候……你反思一下那一刻你求的是什么?你的心态是上面这两种人中的哪一种人?”
缘觉觉得懵懂,自言自语喃喃思考:“哪种?哪种……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逃离村子,我害怕被人讥讽真心错付……”
姒启缓缓点头,说道:“所以我断言,你怀着爱而不得躁动的内心,才无奈出家,所以你求的是内心的一份安定!”
缘觉点点头,默认了;
姒启接着说:“既然你选择出家就选择了放下,为什么你不给自己一份安定呢?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一生呢?曾经她陪你一起长大玩耍的欢娱的日子不够一辈子回忆吗?既然已经有了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不能保持着这段没有杂念的回忆活下去呢?一辈子在和你一起,是她想要的吗?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你的执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同床异梦的痛苦呢?缘起时你们已经有了幸福的时光,自性空时时光已经结束了!明白吗?属于你们两人的故事舞台早就谢幕了,下台了就好好爱自己!”
说罢姒启拍拍缘觉和尚的肩膀,然后离开了!只留下缘觉和尚,面色苦愁的瘫坐在原地;
翌日清晨,在花汐安排完一切后,随着一声声战鼓敲响,姒启的万马莽骑兵浩浩荡荡的南下直指颍州城!
在万马奔腾的莽骑兵后面,跟着一个小和尚,他落寞而又倔强,他眼神充满着迷茫,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疯狂不甘的执念。
姒启和花汐瞥了一眼背后跑得浑身湿透的缘觉,姒启无奈的摇摇头,花汐则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花汐对姒启说:“你昨日不是给他说破了吗?我昨日他看和你聊完后,那模样明显像被打碎的瓷器一样垂头丧气。我以为他懂了自己内心后,会放弃执念……看来姒启哥哥劝人的功力下降了啊!”
姒启笑了笑摇摇头说:“从来没有一只耳朵真正被一张嘴巴说服过!我能劝说成功的人,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有回头的意向,而我只是借坡下驴给了他们这个台阶。这个痴情小和尚的脚下有的只是万丈深渊,看见我给的梯子依旧不肯下来,所以没有人能帮他……他自己也帮不了他自己。”
经过一天的赶路,终于走进颍州境内。
从周边的棉花田可以看出来,颍州城是一座棉花大城市,这里到处可见都是膝盖高的棉花树;这个季节已经很多工人在采摘棉花。
当工人们看见举着青龙旗的白虎军时,他们都驻足原地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一样,没有悲欢。
姒启也不理会这些工人,他直接让大军加速,奔袭颍州城。
他现在火力充沛,战斗力旺盛,元婴境的他都不惧怕,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百姓,青龙军回来了!
颍州城实际上驻军只有一万人,是三座城池中最小的城池,因此驻军也不多。
大多数都是一些白虎国高层前来镀金的官宦子弟,找了个安逸的城市躲着;
不过他们没想到,姒启大军快马加鞭的直插颍州城,即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时此刻已经是夕阳,不少棉花田里面的农民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城门也即将关闭,不过此时此刻四个守城的士兵突然听见万马奔腾的声音。
他们揉了揉眼睛,发现管道上已经烟雾弥漫!他们已经数不清多少人!记得他们大喊:“敌袭!敌袭!快关城……”
“门”字还没有吐出口,领头的人就被初一和十五同时开枪,守城兵瞬间脑浆迸裂,栽倒在地;
随即守城的白虎军反应过来想关城门时,一阵枪响,其余几人打成筛子;
上万的莽骑兵犹如一把利剑,举着毛瑟突击步枪,一路奔袭扫射,犹如一道血雨腥风直勾勾的越过城门,插进颍州城!
在马匹的嘶声中,伴随着枪响,整座城市开启了一轮大屠杀!
姒启大喝道:“围堵四面城门,不准放任何一个敌军出城!”
于是四个城门很快就被接管,这下白虎军这些养尊处优的镀金少爷投降,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不过这些少爷在反抗了没一会,听见了花汐的劝降后,立马丢出武器屁颠屁颠的投降!
这些修仙者好不容易修行到这个境界,何必去赌飘渺虚无忠诚?投降至少不会死,说不定还有机会逃掉。
但是他们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每日摘棉花吃西瓜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等缘觉和尚赶到了颍州城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因为他的事情整个大军都知道了,所以也就放他进城了。
缘觉和尚一进城跑到水缸面前呼呲呼呲的喝了几大口水,把他的僧袍都打湿了一大半;
他喝完水,就如同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到处寻人!
见到女人就扑上去喊素素,引起一阵骚乱。
姒启担心他扰乱治安,便给花汐使了个眼色。
花汐走向缘觉和尚,不由分说的直接一巴掌给他呼上去,恶狠狠的说:“花和尚你别闹了!我带你去找素素!”
说罢就他命令几个士兵,拿着大喇叭沿着大街喊素素的名字。
这种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却不至于扰民。
大概从主城区街头喊到街尾,终于一个破烂的房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缓缓从房屋内走了出来……
不过她刚刚走出来,就遭受了无数人的唾弃和指指点点的非议;
一男人戏谑道:“不会吧?这臭婊子居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一个女人也不可置信的回复男人:“对啊,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找她?”
中年妇女也凑上来绘声绘色的说:“这个女人刚刚来到这里时就不好好摘棉花干活,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给白虎国的阔少倒贴,最后成为阔少们的?美人盂?!”
另一个年轻的女人瞥向那素素,啐了一口在地上嫌恶的说:“啧啧,真恶心!那些白虎国的阔少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长得一个大盘子脸,眼睛小,鼻子塌,嘴巴大!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会看上她吗?居然倒贴,我宁愿采一辈子棉花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痰盂……”
中年妇女也点头:“嗯嗯,最后被人当成牲畜玩够了就丢给士兵玩,结果士兵还不稀罕,最后像死猪一样丢在废墟中……”
其余男人也啧嘴讥笑:“人家就是想成为人上人,结果没想到咱们帝国大军回来了,这下彻底断绝了她的春秋大梦!”
缘觉和尚站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切他都知道了,但是他对寻找素素的执念仿若一道保护盾,将一切议论声都隔绝在外。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朝着素素伸出皲裂的满是疮痍的双手……
他不顾旁人的议论,脱下僧袍冲上去给衣衫褴褛的素素披上!
并紧紧的将眼前朝思暮想的女人拥入怀中,仿佛那一刻,他拥有了全世界!
缘觉与风尘女子的一幕映入众人眼中,但是小和尚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护着素素在议论指点声中起身。
姒启全程审视的盯着素素。
她从素素刚刚看见缘觉时,就看出素素的在面对别人议论和辱骂时,并有不甘和屈辱和愤恨和一丝慌乱,有的只是幸存后的窃喜。
而且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并没有正眼瞧过缘觉,也没有为缘觉的奋顾不身,流露出一丝感动。
姒启既没有阻止民众的议论指点甚至谩骂,也没有阻止缘觉去接纳素素。
毕竟他们两朋友都算不上,他也相信缘觉和尚已经有过思想斗争,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原谅,并且站在素素那一旁。
这条路既然是他选择的,那么忍受流言蜚语和议论指点也是应得的。
民众对女人的指点谩骂,不过是维护常人所认知的世俗伦理价值,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指责看戏就是吃瓜群众的习惯,民众本身也没什么错。
不过好在有军队维护秩序,总算还没有让缘觉和素素被传统的大爷大妈烂菜叶攻击。
素素她四周扫视,那眼神仿佛好像在寻找什么猎物。
随即她将目光停留在姒启身上,看见姒启一身四爪青龙袍时,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
接着她发现姒启也在看着她,她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在缘觉搂着素素从姒启身边擦身而过时,一直朝着姒启抛媚眼。
一阵恶心恶寒的感觉从姒启背后袭来,他眉头一皱,便知道这女人已经没救了。
事后姒启让其两人在客栈住下,而花汐调皮的让小二只开了一间房间,送素素在里面洗漱。
缘觉为难的看着正在楼下吃饭的花汐,一副欲言的摩挲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