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进屋后,并未急于翻找,而是先将屋内格局扫了一遍。这是一间寻常的宫女嬷嬷居所,靠墙摆着一张硬板床,床头放着一个旧木箱,靠窗是一张梳妆台,台上摆着铜镜、木梳,还有一个红漆妆匣,看着已有些年头,边角处的漆皮都磨掉了些。
“先搜木箱。”领头的侍卫低声吩咐,两人上前打开木箱,里面全是叠得整齐的灰布衣裳,还有几双布鞋,翻找过后并无异常。接着,侍卫又检查了床底、墙角的柜子,柜子里放着些杂粮和几包草药,也没发现可疑之物。
“头儿,都搜遍了,没东西。”一名侍卫走到门口,朝周锐禀报。周锐皱了皱眉,看向容嬷嬷,容嬷嬷却没动,目光落在屋内那张梳妆台上——刘嬷嬷方才的眼神,几次飘向梳妆台,定有古怪。
“梳妆台再仔细搜,尤其是那个妆匣。”容嬷嬷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名侍卫立刻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先是拿起铜镜和木梳检查,没发现问题,接着便看向那个红漆妆匣。
妆匣不大,只有巴掌宽,上面雕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样,侍卫伸手去开,却发现匣盖是死的,根本没有缝隙。“咦?这妆匣是实心的?”侍卫疑惑地敲了敲匣壁,发出“咚咚”的空心声。
容嬷嬷走进屋,凑到妆匣前仔细看了看,指尖在缠枝莲纹样上轻轻摩挲,忽然停在一朵莲花的花瓣处——那花瓣比其他花瓣略厚,边缘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她用指甲扣了扣那片花瓣,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妆匣的底面竟缓缓弹开了一道缝隙。
刘嬷嬷在院外听到这声响,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侍卫立刻伸手拉开妆匣底面,里面铺着一层黑色的绒布,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双鱼吐水的形状,鱼眼处嵌着两颗细小的红宝石,双鱼尾巴处系着一根明黄色的穗子,穗子上编着独特的“双回结”,正是苏清颜丢失的那枚双鱼佩!
“找到了!”侍卫拿起玉佩,转身递给容嬷嬷。容嬷嬷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白玉的温润,再看那“双回结”穗子,确认无误——当年这穗子还是她亲手给苏清颜编的,结法独一无二。
“刘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说?”容嬷嬷拿着玉佩走出屋,站在刘嬷嬷面前,语气冰冷。刘嬷嬷看着那枚玉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小徒弟见此情景,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墙角不敢出声——她平日里只帮刘嬷嬷洗衣做饭,从不知道师父竟藏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不知道这东西会引来杀身之祸。
周锐上前一步,对容嬷嬷躬身道:“嬷嬷,人赃并获,是否现在押解刘嬷嬷去见皇上?”容嬷嬷点头,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刘嬷嬷:“绑起来,堵住嘴,别让她在路上乱喊,惊扰了宫中其他人。”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拿出麻绳将刘嬷嬷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又用布条堵住她的嘴。刘嬷嬷挣扎着,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容嬷嬷看了一眼那间偏院,对周锐道:“留两个人在这儿看守,不许任何人进来,其余人随我去御书房。”
说完,容嬷嬷率先迈步,侍卫押着刘嬷嬷跟在身后,一行人沿着宫道往御书房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宫女太监,见侍卫押着刘嬷嬷,还拿着御赐令牌,都吓得赶紧退到路边,不敢多问,只悄悄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心里都暗自猜测:这刘嬷嬷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惊动了皇上和乾清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