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私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茶馆里,说书先生把这事编成了新段子,添油加醋地说苏清颜如何与傅尔丹在御花园私会,如何写下缠绵情信;酒肆中,官员们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此案对朝堂的影响,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却面带喜色。
吏部尚书隆科多的府中,八阿哥胤禩正坐在堂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隆科多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八爷,按照您的吩咐,臣已让几位御史联名上书,要求皇上严惩苏清颜和傅尔丹,现在朝堂上的舆论,基本都偏向咱们这边了。”
胤禩轻笑一声,收起折扇:“隆大人做得好。苏清颜那女人,平日里跟张廷玉走得近,又得皇上偏爱,若不趁此机会把她拉下来,日后必成咱们的绊脚石。傅尔丹是皇上的心腹,扳倒他,也能削弱皇上对侍卫营的掌控,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又道:“德妃那边怎么样了?她可是这次事件的‘功臣’,咱们得好好‘感谢’她。”
隆科多道:“德妃娘娘已经派人来传话,说苏清颜被软禁在景阳宫,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伺候,翻不起什么浪。她还说,会继续盯着容嬷嬷,不让她有机会查探消息。”
胤禩满意点头:“好,告诉德妃,只要这事成了,日后她的儿子胤禛,咱们也会多照看几分。”
而朝堂之上,气氛更是剑拔弩张。早朝时,御史周培公率先出列,跪在殿中:“皇上!苏清颜身为妃嫔,竟敢与御前侍卫私通,败坏后宫纲纪,玷污皇家颜面!傅尔丹身为侍卫统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臣恳请皇上严惩二人,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御史接连出列,附和周培公的提议,要求将苏清颜废黜打入冷宫,将傅尔丹凌迟处死。
康熙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目光扫过殿中大臣,见八爷党的官员几乎都低着头,嘴角却藏着笑意,而张廷玉、马齐等人则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皇上,臣有话要说。”户部尚书张鹏翮出列,躬身道,“此案虽有人证物证,但仍有诸多疑点未查清。李玉全的证词过于巧合,傅尔丹的辩解也并非无稽之谈,臣恳请皇上给专案组一些时间,待查明所有疑点后,再做处置也不迟。”
他的话音刚落,兵部尚书马尔赛立刻反驳:“张大人此言差矣!人证物证俱在,若再拖延,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损害皇家威严!再说,苏清颜和傅尔丹都是皇上亲近之人,他们犯下如此大错,若不严惩,日后如何约束后宫和朝臣?”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康熙听着殿中的争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知道,这些人表面上是为了皇家纲纪,实则是在借机争权夺利——八爷党想趁机打压张廷玉一派,德妃想除掉苏清颜这个情敌,还有些官员想浑水摸鱼,捞取政治资本。
“够了!”康熙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此案已交张廷玉、马齐、佟国维三位大臣彻查,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许再妄议!再有私下散播流言、煽风点火者,严惩不贷!”
大臣们纷纷躬身应是,可康熙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根本不服。散朝后,他留下张廷玉三人,语气疲惫:“你们要加快速度,务必在十日之内查明真相,若再查不出头绪,朕只能按律处置了。”
三人躬身领旨,心中都明白,这十日,是苏清颜和傅尔丹最后的机会,也是他们查清幕后黑手的唯一机会。
后宫之中,德妃正坐在永和宫的暖阁里,喝着刚泡好的碧螺春。刘嬷嬷站在一旁,低声禀报:“娘娘,外面的流言已经传开了,八爷党的官员也上书要求严惩苏清颜,皇上虽然没立刻答应,但看那样子,对苏清颜已经失望透顶了。”
德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茶盏:“做得好。李玉全那边,你要盯紧了,别让他出什么岔子。还有容嬷嬷,她昨天去了内务府,好像在托人打听消息,你派人跟着她,要是她敢查咱们的事,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刘嬷嬷躬身道:“娘娘放心,老奴已经派了两个人跟着容嬷嬷,她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再说,景阳宫守卫森严,苏清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传不出消息去。”
德妃满意点头,目光望向窗外储秀宫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苏清颜入宫后,就夺走了康熙的宠爱,还屡次坏她的好事,这次总算让她栽了个大跟头。她要让苏清颜永远困在景阳宫,生不如死。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景阳宫,苏清颜正坐在冰冷的炕上,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回忆着玉佩丢失前后的细节。她坚信,只要找到玉佩丢失的真相,就能找到栽赃她的人。而容嬷嬷,也正在宫外,悄悄跟踪着刘嬷嬷,寻找着破绽。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