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西北角,有一片偏僻的杂役房,小顺子就住在那里。小顺子今年十六岁,负责御花园的清扫工作,因为家境贫寒,母亲又得了肺痨,需要大量银子治病,他在宫里过得十分拮据,常常被其他太监欺负。
这日午后,小顺子刚清扫完牡丹亭附近的落叶,正坐在石阶上休息,就看到一个穿着永和宫服饰的宫女朝他走来——是刘嬷嬷身边的大宫女,叫红霞。
“小顺子,跟我来一趟,我家主子有话跟你说。”红霞的语气带着几分傲慢,不容置疑。
小顺子心里一惊,他一个小小的清扫太监,怎么会被永和宫的主子盯上?但他不敢反抗,只能跟着红霞,一路走到永和宫的偏殿。
偏殿里,德妃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刘嬷嬷站在她身边。小顺子一进殿,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忙跪下行礼:“奴才小顺子,见过德妃主子,主子吉祥。”
“起来吧。”德妃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听说你娘得了肺痨,在老家等着银子治病?”
小顺子心里一紧,忙点头:“回主子的话,是……是这样。”
德妃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回去,给你娘治病。”
小顺子看着桌上的银票,眼睛都直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他娘治病,还能剩下不少!但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德妃不会平白无故给他这么多银子。
“主子……奴才不敢要。”小顺子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奴才没做什么事,受不起主子这么重的赏赐。”
“你想要,也得办一件事。”德妃的声音冷了下来,“本宫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说一句话。”
刘嬷嬷上前一步,凑到小顺子耳边,低声道:“三日后的酉时,你就说在御花园的牡丹亭,看到苏清颜苏主子和御前侍卫统领傅尔丹私会,两人举止亲密,还交换了一件东西——你不用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要这么说就行。”
小顺子的脸瞬间白了——诬陷妃嫔私通,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忙摇头:“主子,奴才……奴才不敢!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才的脑袋就没了!”
“你要是不办,现在脑袋就没了。”德妃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本宫既然找你,就知道你偷偷拿过御花园的名贵花草出去卖,还在御膳房偷过点心。这些事,要是本宫捅到内务府去,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小顺子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这些事他做得很隐蔽,没想到德妃都知道了!他抬起头,看着德妃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主子……奴才要是办了这件事,皇上会不会查到奴才头上?”小顺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放心,”德妃冷笑一声,“到时候,只会有人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你只要点头说是,剩下的事,本宫会处理。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反而会因为你‘揭发有功’,给你赏钱,让你升官。”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本宫已经派人去你老家了,给你娘请了最好的大夫。你要是好好办这件事,你娘以后的医药费,本宫全包了;你要是敢反悔,或者泄露半个字,你娘就会立刻没人管,你也会被凌迟处死——你自己选。”
小顺子看着桌上的银票,又想到老家病重的母亲,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他只能答应。他磕了个头,声音哽咽道:“奴才……奴才答应主子,奴才一定照主子说的做!”
“好。”德妃满意地点点头,“刘嬷嬷,把银票给他,再跟他说说细节,别到时候说错了。”
刘嬷嬷把银票递给小顺子,又详细跟他说了一遍:“你记住,时间是三日后的酉时,地点是牡丹亭,看到的是苏主子和傅统领,两人站得很近,苏主子给了傅统领一个东西,傅统领接过了。到时候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要说得斩钉截铁,不能有半点犹豫,知道吗?”
“奴才知道了。”小顺子接过银票,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不是银子,而是烫手的烙铁。
“行了,你下去吧。”德妃挥了挥手,“记住本宫的话,别耍花样。”
小顺子躬身退下,走出永和宫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着手里的银票,心里又悔又怕——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成了德妃的帮凶,再也回不了头了。
而永和宫里,德妃看着小顺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嬷嬷笑道:“主子,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就等着三日后引爆丑闻了。”
“嗯。”德妃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再等三天,苏清颜就会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到时候,本宫倒要看看,谁还能跟本宫争,谁还能挡八阿哥的路!”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狠戾,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在夜色中闪着冷光。